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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梓言越是听她说眉头越是拧得紧,紧的好像可以夹住东西,他横她一眼道:“你哪里来的这许多古怪道理,你只需告诉我你是不是讨厌我,平白说那些无用的做什么。”
书湘蹙眉,她说的那些怎么会无用?她是认真思考过才说给他听的,世上怎的有这样不识好歹的人。
风车一刻不停骨碌碌转着,兴许是拿人家手软,或是为旁的什么,她一时没想清明,犹豫着道:“说不上讨厌…嗯,并不讨厌。”
非但不讨厌,还觉着他画得一手连大老爷和当今皇上都不吝赞许的好画很让人羡慕佩服。
“这就是了。”赫梓言放松下来,作出结论道:“如此说来,今后你我便是朋友了。”
“谁和你是朋友。”书湘怪诞地瞅了瞅赫梓言,这人忒喜欢断章取义。
她关于两家紧张关系给他提的醒他是一点不在意还是早就意识到了?再说了,她不讨厌他不代表他们是朋友,她不讨厌的人海了去了,竟每一个都可以称作是朋友吗,根本没这话。
赫梓言确定宁书湘心下是不讨厌自己的,没来由心情大好,忘形之下顺手就搭在了她肩膀上。
他提醒她,“还记得长瑄么?就是徐长瑄,如今的太子伴读,”他自顾自说着,也不管被他搭住的人如何变扭地僵硬着身子,“他的生辰就快到了,你早前是答应我一同参加他生辰会的。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宁兄弟可要食言而肥?”
“…额,倒不会食言而肥。”书湘边说边尴尬地把头往一边倾斜,靠近他那一侧的耳廓一圈却渐渐红了。
赫梓言犹自不觉,她却受不住地微微缩着脖子收拢双肩。
他超出寻常距离的靠近简直能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连鼻端呼吸间也混含了陌生的男性气味。
赫梓言他这样和自己说话实在是靠得太近了,真的太近了,书湘混乱地想着,眼睛盯住跟前地砖缝隙里一棵迎风摇摆的青草,只觉自己如同这棵草,左左右右地摇曳,根本听不分明赫梓言在说些什么。
原本说话说在兴头上的赫梓言因她难得乖顺的满口答应反倒不习惯了,他顿住话头,眼风略一扫停在书湘的脖子上,慢慢就有些走神。
他不明白为何宁书湘连脖子也要同旁的男人不同,他的脖颈是纤细柔白的,领口松松地拢着,如同一块剔透无暇的玉石,上面覆着润润的光泽,让人几乎不能把目光挪开。
又仗着身高的优势,赫梓言将视线偏移下去,他发觉自己连宁书湘半截小巧的锁骨都能窥见……
冷不丁意识到自己这般不堪行径的少年很有几分自恼,白净的面皮上不期然腾起两抹极淡极浅的晕泽,他喉咙口发紧,赶忙压下神思里的意荡神驰,正讷讷预备松开手,腹部却剧烈一痛!
书湘用手肘顶赫梓言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察觉到他视线在自己身上游移,她紧张得心都吊起来了,也没多想就曲起手肘,本以为赫梓言是可以轻松躲开的,哪里想到他一动不动叫人定了身似的,脸上还微微泛红,轻易就被她打中了。
甚至在吃痛下,赫梓言退后一步绊到一户人家庭院里伸出来的藤条——
书湘忙捂住眼睛,耳里很快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赫梓言压抑的闷哼。
“你有没有怎样?”她赶走两步蹲下去看他,赫梓言五官都扭曲了,也不知是疼得还是恼的,书湘先有几分歉意,须臾一想也是他自作自受。
“说了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动手动脚,看也不可以……”书湘不是成心害他这样的,声音听来就有点儿委屈,她上上下下打量他,小心翼翼道:“应该是没事罢?”
赫梓言忍着疼,嘴里“嘶嘶”了好几声没好气道:“爷要变成瘸子了!”
书湘皱皱鼻子,看他这么中气十足的,想来是不妨事的,便站起身道:“你莫要唬我,不过摔了一跤可有什么打紧,小时候学走路不定摔过多少次,怎没见赫兄今日是个瘸子?”
她说完再次打量他一遍,见赫梓言紧蹙着眉头,书湘愈发不肯定他这是在骗自己还是什么。
整了整衣襟,赫梓言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有,她抿抿唇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先走了,告辞。”
说罢也不看他,径自抬步向前走。这处铃铛胡同是那外室一家住着的,书湘一刻也不想停留,倘若不是赫梓言冷不防的出现,她也不会滞留到这时候。
她一面走一面在脑海里胡想,脚步却愈见缓慢,大约又绕过一个转弯口,“嗒嗒”的脚步声匿了,她终于停下来。
蓦地扭身回头看,身后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赫梓言没有追上来。难道真的摔得很严重么?她开始怀疑,赫梓言皱着眉头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显现出来。
越想越烦躁,她索性小跑着跑回去。
待看见他曲着长长的腿靠坐在墙边的那一刻书湘有些后悔,她一步步挪到他近前,“嗳。你起来,这样叫别人瞧见了像个什么样子。”
赫梓言拉着嘴角绷着脸,书湘以为他是不想搭理自己了,想想自己还是离开算了,横竖赫梓言是不会出事的。她其实很清楚这一点。
书湘才起了这念头,赫梓言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倏地拽住她衣袖一角,“…别走。”他顿了顿,她就那么直勾勾看着他。
他很不自在,眼睛看着虚空的某一点,舔舔唇添了一句,“是你害得我脚疼。”
书湘不懂医理,只好半跪在他边上“研究”他的腿,赫梓言很配合地把两条长腿都伸直了,她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就拿手指在他腿上戳,戳到他疼的地方才会停下来。
可他整条腿似乎都不疼,也不像撞到哪里了,书湘撇撇嘴道:“赫兄才是个娇贵人,你瞧我碰你哪里你都没感觉,还敢说自己要变成瘸子了,便是腿上哪一处磨破皮了也不值当什么,我见过更重的伤。”
“在哪里,死人身上吗?”赫梓言斜睨着书湘,突然指了指自己右边脚踝处,“这里,扭伤了,肿了。”
书湘手快,跟着就是一戳,果然听见他抽冷气的声音。
“实在对不住……”她默默为自己先前怀疑他是假装的感到羞愧,别着视线偷偷地觑他。
赫梓言却扬扬下巴,“我是从不记仇的。”他倏然笑起来,笑里藏了几分狡黠,一双眼睛弯弯的月牙儿似的,“倒是今儿要劳烦宁兄弟了。”
☆、第二十八回
送他回家?
书湘在心里权衡着,视线反复从他的脚上挪移至他的脸上。其实他约莫并不怎么痛罢?只是扭伤了脚踝而已,便是跳脚也好一路跳到巷子口再找人帮忙的……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不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毕竟他会扭伤脚踝自己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看着赫梓言笑容和熙的模样,书湘微微的发怔,她妥协似的叹一口气,也罢,就算是朋友了罢。朋友受伤了把他独自一个儿丢在这里不是君子所为。
“你先站起来,”书湘拉住他一只胳膊向上提,“自己走走看,会否还有别处也伤着了。”她自己从来都没有扭伤过,甚至连一丝的伤也不曾受过。她是国公府长房的独苗苗,国公夫妇二人的眼珠子,过去到哪里都有人哗啦啦一群下人跟着。
虽是如此,女孩子却有天生的细腻。书湘用力带着赫梓言站起来,他高出她许多许多,一旦站直了,简直要到抬头仰望了说话的地步,“……真的只有右边脚踝痛么?”
赫梓言目光闪了闪,看着她认真询问的模样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崴了脚?
他自小随着府上的骑射师傅练剑拉弓骑马,赫家祖上也是武将出身,一代代传承下来却没有忘记祖宗的训诫,赫家的男儿没有不擅骑射的,别说从马上摔下,便是一拳头砸心口上也不哼一声的,他怎会被藤条绊一下子便崴了脚。
有一点点痛倒是真的,这么想着赫梓言心里舒坦一些,这就是了,他也不曾完完全全的骗了宁书湘,他是因他才摔倒的,不过是叫他送自己回家,又不是旁的什么不正当的要求。
日头行到了天空正中再斜一丢丢的位置,书湘肚子里饿了,仰头迎着光线瞧着赫梓言,阳光刺眼,她只好眯起眼睛,赫梓言久久不答话她感到奇怪。
“赫兄?”
赫梓言淡然应了一声,这意思是他确实是只有右边脚踝是痛的,书湘本想叫他自己试着走一走,但是莫名预料到会听到他拒绝的答复,她有些弄不懂自己因何作此想,晃了晃头扶着赫梓言沿着墙角向外走。
春风徐徐吹着,心里倒也宁静。
书湘回首看一眼外室那处宅子,面上神色复杂,依她看,且不论那外室是怎样的做派,她两个孩子却是应该认祖归宗回到他们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