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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早朝。群臣云集的为公殿中,左瑛正端坐在龙椅上听取百官奏报。
一名大臣上前禀告道:“启奏陛下,齐平、丹州等之前受洪灾最严重之州县,防洪工程和重建工程已经在建。各州府官员按照陛下圣旨,吸纳流散灾民参与修缮。给予工钱粮米,提供住宿,目前已经有十数万灾民得到安置。”
左瑛点点头,“钱粮供应必须及时保证,绝不可拖欠工人工钱米粮,丧失民望。”
“臣遵旨。”那大臣领命退下。
另一名大臣上前道:“启奏陛下,突厥将有使臣携良驹珍宝来献,庆贺陛下即将到来之生辰。”
……
约莫半个时辰后,早朝结束。左瑛从为公殿出来,往御书房去,准备批复奏折。
一个宫人迎上前道:“陛下,羽妃殿下已经回宫,正在御书房外等候陛下召见。”
左瑛不由加快了步伐。
穿过御花园,走过一段回廊。她果然在御书房门外远远看见绯羽那修长的身影。
他此时虽然已经贵为皇妃,可是依旧穿着一袭白衣,装束朴素轻便,腰间佩带着随时都会为保护女皇而及时拔出的宝剑。
“陛下驾到——”
随着内侍的一声通传,绯羽转过身来,望着左瑛的华盖露出温柔的笑容,快步走上前来拜倒在左瑛面前道:“绯羽拜见陛下。”
左瑛扶起绯羽,捧起他的脸庞欣喜道:“羽儿,一别月余,让朕好好看看你。”
绯羽脸上微红,伸手抓住左瑛捧住他两颊的小手,送到唇边留恋爱惜地亲吻着。又痒又麻的感觉让左瑛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
“羽儿,回乡的事情还顺利吗?”左瑛问道。
绯羽这才停下来,跟她并肩而行,脸上露出感慨的神情道:“回陛下,绯羽终于找到自己的故乡了,吾陆岛真的就是绯羽的故乡。绯羽无父无母,是同族婶母带大。婶母一家流连岛上与世隔绝的安逸生活,不愿随绯羽到洛阳来,所以绯羽就将陛下所赐的金银布帛留下,只身返回宫中。”
左瑛颇为绯羽终于达成夙愿感到高兴,笑着点点头,又问道:“那小福儿呢?”
“回陛下,”绯羽道:“幸得陛下帮助,小福儿姑娘已经找到父母的骸骨,将他们带回吾陆岛安葬,并且与祖父祖母相认。她已经决定留在岛上生活,陛下的赏赐足够她一家衣食无忧了。”
“如此甚好。”
正当左瑛还想详细追问的时候,两个宫女失魂落魄地跑过来,跪倒在地。
“陛下!大事不好了!”
她眉头微凝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一个宫女神色慌张地抬起头来,声音微颤道:“三少爷、三少爷它,被、被皇夫殿下抓走了!”
“奴婢等,方才正带三少爷散步……没想到皇夫殿下突然过来,将三少爷抓走了……”另一个宫女脸色苍白地补充道。
开始说话的那个宫女不安道:“陛下,皇夫殿下近日曾提出要去苑囿狩猎,而陛下政务缠身无暇顾及;皇夫殿下他会不会将三少爷当做猎物……”
左瑛听了,心里也不由一个咯噔,“皇夫现在身在何处?”
“皇夫殿下抓了三少爷,往清泉宫去了,奴婢等不敢去追。只好来禀告陛下!”宫女急匆匆道。
左瑛对绯羽道:“羽儿,你先火速替朕去清泉宫看看,朕立刻摆驾前往。”
“是,陛下!”绯羽也感到事态有点严重。也顾不得风尘仆仆的疲惫,即刻转身就往清泉宫奔去。
“摆驾清泉宫。”
左瑛紧接着也迈着匆忙的步子,在一众宫人的跟随下。快速往清泉宫赶去。
好容易到了清泉宫,她将随行众人留在门外,一路询问跪地迎驾的宫人,宫人们都指向偏厅的方向说皇夫在那里。左瑛便径直往偏厅走去。
跨进偏厅大门的时候,绯羽已经站在偏厅里,露出一脸错愕万分的神情。
偏厅里最先映入左瑛眼帘的是一桌酒席,阿史那无期果然就坐在酒席前。背对着左瑛正在举杯。而坐在他对面,跟他举杯的还有另外一人。
那人容貌英俊、满面春风,穿一身靛蓝色的丝帛禅衣,腰间系一条绛紫色的宽腰缎带,发髻上插着的发簪上镶着一枚几乎有鸽子蛋大小的隋侯珠。
“小三儿?”
这人不正是李云深吗?左瑛不由认为自己双眼看见的是幻觉。
李云深放下酒杯。从席间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左瑛面前。当他注视着左瑛,满含笑意的双眸顿时闪动起了点点泪光。
“小三儿,真的是你吗?”直到这个人近在咫尺,左瑛依然难以相置信。难道李云深不是已经化为兽形,失去了原来记忆了吗?此刻怎么会出现在眼前?她忍不住伸手去触摸眼前看到的这张让她眷恋的久违面孔。
李云深一张臂就将左瑛用力揉进了怀中,一边不停地在她的耳根、脖子后轻吻,一边柔声道:“陛下……真的是小三儿……小三儿以为陛下还在早朝未散,所以才没有径直去见陛下……小三儿非常非常想念陛下……”
“可是你不是已经……”伏在李云深的怀中。左瑛的声音有点哽咽了。
李云深轻抚着左瑛的鬓发低声道:“父亲以三百年的修行换回小三儿一命,小三儿在陛下身边,沾染皇城圣光,吸取日月精华,如今每逢十五月圆前后就能化为人形,日后如果认真修炼。可能将有幸恢复人身。”
“哼!够了!”这时候阿史那无期走过来,叉腰道:“你这个家伙,我抓你来给我找你将好酒藏哪儿了,谁知道你竟然变成人形,现在还在这里……没完没了!”
李云深的双手依然没有轻易放开,只是回过头来对阿史那无期无辜道:“皇夫殿下,在下每个月只有这一两天能亲近一下陛下,而皇夫每天都能跟陛下朝夕相处,难道皇夫就不能可怜一下在下?”
“哼!”阿史那无期依然故作生气道:“真该趁今天之前将你放归大自然!”
左瑛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一旁的绯羽也不由莞尔。
众人干脆都在席前坐下饮酒,互诉别后经历,直到日上中天。
午后,未央宫别院一处大门紧闭的院落里隐隐传来一阵琤瑽的琴声,琴音通透浑厚,时而高亢,时而低沉。高亢处如行云流水、鹰翔九天;低沉处如龙吟苍海、虎啸深山,出神入化、引人入胜。
左瑛仅带着绯羽一人随行,来到院落的门前,命令守门的侍卫将门打开。随着左瑛走进门里,大门又被重新紧闭。
左瑛走进院落,走过前庭的花园,穿过外堂和后面的天井,来到内堂前。传入耳中的琴音越来越真切动听。
只见堂房开放的屋檐下,正有一人盘膝鼓琴。
那人穿一身深色的朴素衣衫,他约莫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剑眉斜飞、眼窝微陷、鼻梁高挺,没有蓄须的下巴曲线完美得跟雕塑一般;黑玛瑙一样的双眸美得慑人魂魄却深不见底。
他抬起头来看见左瑛,双手轻按琴弦,琴音戛然而止。
“爱卿。”左瑛露出笑容走过去。
那人也即刻放下膝上瑶琴,快步迎上前来行礼道:“贺兰楚叩见陛下。”
左瑛将他扶起来道:“爱卿不必多礼。爱卿之前曾建议朕‘以工代赈’,广泛吸纳灾民从事灾后修缮,工程、赈灾便可一举两得。朕依爱卿所言,果然已经初见成效。”
贺兰楚流露出欣慰的眼神道:“陛下圣明。蒙陛下不弃,言听计从,贺兰楚深感荣幸。”
“爱卿,”左瑛抬头看着贺兰楚道:“为了让世人相信你已经身故,要让你藏身在这样一处弹丸之地,与世隔绝,实在是委屈你了。”
贺兰楚动听的声音里透着深情,“天下之大,苍生之众,皆能存于陛下方寸之间。以贺兰楚区区七尺之躯,能得陛下以一方净土容纳,怎有委屈之理?”
“可是,爱卿一度拥有天下。”左瑛轻声道。
“陛下,天下在于贺兰楚,只是一个要以毕生来兑现的承诺。” 贺兰楚也低头注视着左瑛,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尽管浅淡得难以觉察,却足以让他本来就无懈可击的英俊脸庞变得更加令人迷醉,“贺兰楚以为如今甚好。因为从此,贺兰楚便只存乎陛下一人之心,只为陛下一人而活。”
左瑛心中一暖。
她轻抬粉腮,正好迎上了对方柔软的嘴唇,身体也随之埋进了对方宽广的臂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