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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消息对于左瑛来说还是值得高兴的,至少可以知道李云深可能还活着。
“且带他来见朕。”左瑛道。
“是,陛下。臣先请告退。”贺兰楚说完,退出了左瑛的寝室。
贺兰楚一走。室内的温度仿佛都高了几度。
阿史那无期看着绯羽露出笑容,上前重重一拍他的肩膀,惊喜道:“好小子,策动倒戈的人真的是你,你没死!他们说有人认出你来我还不相信呢!”
绯羽也对阿史那无期保护左瑛逃出紫阳城心存感激。对他再没有了之前的防备。他浅笑道:“苍天怜悯,没有这么快夺去绯羽的性命,准许绯羽继续在陛下身边伺候。
阿史那无期哈哈一笑道:“好!我这会儿还要去跟本部的弟兄交代交代。回头我请你喝酒,我们再好好聊聊你是怎么活过来还混进了贼兵里的。”
“谢皇夫殿下。”绯羽微笑着点头道。
昏黄的油灯下,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被拆开,里面的信纸被在灯光下展开来。
信笺中同样没有称呼也没有署名,说明这封信函的内容相当机密。
信中只有寥寥几行字:
“惊闻阁下以昨为非,意欲改弦更张,在下窃以为不可。龙困浅泽。方可进退皆由阁下;一旦放龙归海,则阁下之身全不由己。事已至此,在下诚恐阁下难以全身而退,有性命之忧。稽首再拜,请阁下三思。”
片刻后,手中拿着那张信笺阅读完的贺兰楚。随手将信纸放入油灯中烧化,背着双手,踱出了室外。
这封密函是张逢时所写的,之所以没称呼、没署名,就是要提防这封信落入了不该看到这封信的人手上,成为罪证。虽然信里只有寥寥几行字,但是贺兰楚很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张逢时是跟随贺兰楚多年的人,他很清楚贺兰楚的为人和他踏上浴血夺权之路的初衷。他不难从贺兰楚对女皇的态度改变上,尤其是这次出兵救驾的事上得知贺兰楚对女皇心存不忍,想要改变自己的决定,放弃帝位的争夺。所以他才送来这封密函谏阻——权柄仍在贺兰楚手上,而女皇依然受他所制的话,无论他是想取代她还是想辅助她,主动权都依然在他的手上;但是一旦将权力交出,掌控他命运的生杀大权就落到了女皇的手上,到时候他就有性命之忧了。
更深层的意思是,像贺兰楚这样已经被打上独揽军政大权的权臣标签的人,即便他此时改弦更张、再没有丝毫篡夺帝位的野心,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他跟女皇早已是你死我亡、此消彼长的关系,他不杀女皇,女皇有机会就会杀了他,只有牢牢握住权柄不放,才是保存自己性命、经可供退可守的唯一出路。
无独有偶,第二天庆功宴后的晚上,左瑛也意外地收到了一封苏博从洛阳发来的密函。
苏博先是在信中告罪,禀告他在紫阳城陷落时为什么没有前来救驾。当日他正在北丘筹粮,得到紫阳陷落的消息后,他唯恐之前发往洛阳的密报得不到应有的重视,所以只身轻骑,日夜兼程赶回洛阳想要催督出兵。其后,他还在信中描述了如今朝中的形势,和他连日来了解到的一些重要信息。
左瑛读到了这些信息,心中对于还朝后需要面对的局面,有了更加不容乐观的判断。她好像有了一种腥风血雨将要再度降临的强烈预感。这一次,她知道自己无论是输是赢,都将承受失去。
想到这里,她肩胛骨上的伤口不由又一疼。
身上的这道伤口加深着她的忧虑,但是却又成了她如今说服自己好好休息的最大理由。她闭上了双眼,在绯羽的安抚下入睡。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密函(补)
这天早晨,跟六尘邪教全线溃败、一度被贼兵占领的全部城池都被收复的战报一起到来的,还有被从平州城的大牢中救出的李云深。
李云深走入左瑛的寝室的时候,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提防他是在移形换影之术伪装下的刺客,所以并没有径直走到左瑛的床榻前问安,而是来到房间中央就跪下来,恳切道:“臣拜见陛下。臣闻知陛下在军中受伤,心如刀绞,恨不能替陛下中箭,受刺骨之痛。”
一看这当众说肉麻话不带脸红的功夫,左瑛便知道这个李云深百分之九十假不了了。而且在将他送回来的路上,贺兰楚早已安排认识他的人多方试探,基本上已经能确认他的身份,只是出于保险起见,对他依然没有完全放下防备。
左瑛看见李云深虽然形容憔悴,但是身上似乎并没有伤病,看来他并没有因为身份暴露而吃太大的苦头,也算松了口气。但是他在敌军中到底遭遇到了什么,倒是令左瑛好奇。
“小三儿,”左瑛道:“你临行前,朕交给你的东西,还在不在身边?”
李云深回答道:“回陛下,那玉坠不在臣的身边。此物过于贵重,臣不忍携带它深入虎穴,所以此刻没有带在身边。”
左瑛点点头,“你先下去休息吧。”
李云深抬起头来看着左瑛,露出一丝欲言又止的神情,终究低下头来应道:“谢陛下。”
月黑风高,寒星惨淡,整个建安皇宫的上空都浮动着一层层诡谲的阴云。
四路手执火把的大队人马,像开闸的洪水一般涌进未央宫中,几乎没有遇到过像样的反抗,就已经将未央宫中原本的侍卫全部替代,宫中一百六十八个宫室无一遗漏,全部都被牢牢掌控。
贺兰楚骑在一匹大宛马上,在最后一支人马的簇拥下,进入未央宫。所过之处,侍卫官兵望风跪拜。
刚行至御书房门口,一个侍卫匆匆从御书房中跑出来,跪倒在贺兰楚马前道:“禀告太师,陛下在御书房悬梁自尽!”
左右听见都露出不屑和认为罪有应得的神色,甚至有人欢欣雀跃地高喊道:“昏君已死!昏君已死——”这句话很快就在侍卫中传扬出去。
贺兰楚却脸色骤然一沉,连忙从马上下来,快速跑进御书房。
几乎同时“嗑噔”一声方几被踢倒在地的声音传来,贺兰楚果然看见那个纤弱的身子已经悬挂在御书房深处的横梁下,挣扎了两下没有了动静。
周围的侍卫将御书房堵了个密密实实,却没人敢擅做主张上前阻止。
贺兰楚迈开如飞的步伐,快速从侍卫们让开的通道中跑过去,张臂就将那身躯搂住,一踮脚跟,将她从悬挂在横梁上的腰带套上抱了下来。
他将她的身姿放在地上,抱住她的上半身。
看见她本来就缺乏血色的脸庞此刻惨白得吓人,嘴唇的颜色已经跟脸上的肌肤几乎没有区别,他的心脏不由一痛。
第一百七十章 征兆
贺兰楚连忙伸手去按了下她脖子一侧的大动脉,直到感觉到那里虚弱的搏动,才心中一安。
可他的表情却没有透露任何信息。他站起身来,朗声道:“陛下已经驾崩。”
几个紧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文武官员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请太师主持大事!”
向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罗列昏君重重罪名;宣告群臣兵谏无道昏君,其自惭己罪,自尽以谢天下;群臣联名恳请太师以武皇帝嫡孙的身份继承大统,主持大局;保皇残留势力被秘密逮捕,一网打尽……这些早就在贺兰楚集团的所有首脑的心中预演过多遍甚至实习过某些部分的桥段,此刻操作起来驾轻就熟、行云流水。司天监甚至在当日就摘选出了太师登基的良辰吉日。
当贺兰楚离开未央宫,重新踏入太师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变成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漆黑。
他没有跟纷纷上前道贺的家仆说上一句话,阴着脸径直穿过后堂,来到后院一处有人把守的秘密庭院中。
他穿堂入室,来到这座房舍的卧室中。只见床榻边的地板上坐着一个少女。她双手双脚被绑,嘴巴被堵,头发凌乱、形容狼狈地靠在床边一动不动。
贺兰楚双眉一皱,大步走过去,扶起少女的肩膀,捧起她缺乏血色的尖小脸庞,将绑在她嘴上的布条解开。
那少女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当看清楚眼前的面孔时,惶恐、愤怒、委屈同时从双眸中涌了出来。
“对不起。为了不让你再寻短见。只好委屈你了。”贺兰楚的声音比平常更低沉一些,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替少女解开绑在她手脚上的绳索。那一道道留在少女皮肤上的暗红色的勒痕,让他心中隐隐感到一阵不忍。
少女冷笑一声。惨然道:“我活着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贺兰楚手上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看着少女道:“我不愿置你于死地。”
“别说得好像带兵杀入未央宫的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少女耸肩一笑,声音中的怨怒增添了几分。
贺兰楚的情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