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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肠寸断的故事宁公子大概不知道最初宸璟伤我有多狠我曾经恨不得杀了他泄愤无论是我的身子还是心都因为另一个女子被他伤得千疮百孔那样的日子回想起来总让我觉得后怕”
缓缓睁开眼天际依旧是阴云密布白绮歌却露出淡淡笑容明亮而干净
“即便如此我还是爱上了他看到他对敬妃娘娘的孝顺、对红绡公主的思念以及对素鄢姐姐的温柔我知道他并不是个坏人因为爱得太痴所以恨得太深仅此而已什么叫廉耻、什么叫尊严我懂我也明白爱上一个折磨过自己的人是件多么荒唐可笑的事然而当他在风雪里默默陪了我一夜当他用自己的身躯当作屏障为我抵挡刀光剑影时我根本无力抗拒这种不该发生的感情从宫闱争斗到北征沙场我们一起走过的风雨坎坷不计其数虽然期间也有过争执却都是为了彼此他的雄才大略他的天纵豪情每一样都让我心动千方百计帮他登上太子之位不只是因为我喜欢他宁公子你能理解么宸璟他真的会成为一代明君我不希望他被脏脏权术埋没更不想遥国乃至中州百姓错失一位英明皇帝与一段盛世繁华”
那之后许久白绮歌都没有再开口宁惜醉也沉默着走到她身后静静站立
“所以为他付出再多我也心甘情愿永世不悔”忽然侧过头白绮歌微笑安谧
“嗯明白了”半晌无声而后宁惜醉长出口气淡淡应道拉过白绮歌的手将指甲大小的蜡丸塞到她掌心碧色眼眸如水润泽:“你守护他我保护你这样可以吧”
白绮歌点了点头而后又飞快摇头:“我更希望宁公子只是个商人”
有关宁惜醉的身份白绮歌不是不疑只是不想妄加揣测因此才会不闻不问一心一意将其当做至交好友今日也是话说到这里才稍作提醒不管宁惜醉是故意所有隐瞒也好或是有苦衷也罢她只是想要他明白在她心里宁惜醉最适合的身份就是知己哪怕帮不上什么忙能懂她、理解她足矣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白绮歌笑笑摇了摇手里的蜡丸:“这是什么”
“蛊虫”宁惜醉答得云淡风轻好像那只是普普通通的寻常物事却把白绮歌吓了一跳
“蛊虫蛊不都是有毒的吗”
“白姑娘一定是在开玩笑……”宁惜醉挑了挑嘴角见白绮歌一脸认真似乎真的不明白无奈拍拍额头细心解释“这是连命蛊在我家乡很常见白姑娘手里的是雌蛊我这里还有另一只雄蛊这两只蛊虫无论哪一只死掉另外一只都会立刻有反应我还是担心约白姑娘见面的并非安陵国主将而是另有其人安全起见我和不弃会在约见地点附近等你一旦有什么问题你就捏碎这只蜡丸雄蛊一有反应我们会立刻去冲过去救你”
方法是不错可是凭借苏不弃和根本不懂功夫的宁惜醉两个人……倘若真有变故他们面对为数众多的敌人岂不是送死么
似是看出白绮歌的担心宁惜醉浅笑:“白姑娘何时见我做过赔本儿买卖连命蛊好歹也值个几十两银子宁某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的”
白白牺牲……
如果不是情景不符白绮歌真想流两滴冷汗为宁惜醉的冷笑话助威
仔仔细细收好连命蛊还不等白绮歌开口道谢忽地被宁惜醉拥住这拥抱没有任何味道宁惜醉只是极其单纯地拍了拍她的背半是担忧半是叮嘱:“一定一定要小心行事别逞强我和不弃就在不远处等你”
一抹柔情自心间流过白绮歌又想说些什么可老天爷好像故意欺负她嘴还没张帘帐就忽然被掀开
“……”
“……不弃有事么”
“……没事”
本来纯洁的友情在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短暂沉默里变得暧昧起来白绮歌遮住额头匆匆走出帐外浑身提不起半点力气:“我先走了”
“嗯去吧”
门前笑意吟吟的碧目公子面色如常倒是身侧略高一些的苏不弃表情有些异样等白绮歌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倒吸口气嫌弃眼神直直射向宁惜醉:“白日宣”
“回去后我要赶紧向义父报喜整天木头脸的不弃居然也会开玩笑了”
苏不弃收回目光转而投向宁惜醉腰间空了的银丝笼长而整齐的眉头微皱手掌一翻与白绮歌拿走那只一模一样的蜡丸躺在掌心:“七年炼一蛊义父给你作保命用你却给了她”
宁惜醉抓过蜡丸塞进银丝笼小心翼翼挂回腰间神情平静:“她比我更需要保护以前有那位太子守着她、护她安全现在她孤身一人又要去自投罗网我不放心”
“所以我也要陪你发疯是么”苏不弃垂下眉眼淡淡一叹“除了义父之外我们都疯了”
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宁惜醉苦笑:“最先发疯的人不就是义父吗我们只是被传染了而已别想那么多如果义父要责罚的话我不会连累你的所有责任推给瑾琰就好了”
“……那我真要替瑾琰好好谢谢你了”苏不弃面无表情瞥了一眼
“不客气”干脆回应完全在苏不弃的意料之内宁惜醉扯起嘴角笑得纯良无害一双翠玉色的眼眸眯起来愈发像只狐狸
轻轻松松也只是片刻白绮歌心情才好起来不到半日一只被丢在广戍军军营前的盒子再次让遥国南陲要地蒙上阴影当传信兵捧着染血的盒子战战兢兢递给白绮歌时独自赴约以换回斥候营一百七十三位将士的想法已然成为决定
盒子里是斥候营士兵的半只手臂以及沾血书成的“邀约信”
“约见的时间地点都有所改动明日午时三刻桓水河北岸渡口”放下信白绮歌静静看向两位副将眼里波澜不惊“彭将军艾将军我不在的时候将士们就拜托你们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我们面对的敌人比以往都要狡猾”
两位副将自然明白白绮歌的意思心一沉竟是异口同声:“末将随白将军同去”
“信上说的很明白双方主将君子之约违者将要付出毁诺的代价如今我斥候营近二百位精锐士兵都在对方手上失去他们将是广戍军无法弥补的损失你我都承担不起”深深呼吸紧握藏在袖中的连命蛊白绮歌挤出一丝笑容“放心吧我会见机行事只要能活着绝不寻死”
她死不起遥远的帝都有人等着她久不联系的故乡有人念着她为了那些思念她的人她必须拼命活下去
那一晚仍是小桌烈酒畅快豪饮喝完倒头便睡哪里还管什么形象规矩倒是宁惜醉没了平时的淡然洒脱在白绮歌睡着后沉默地坐在一旁为她扇去热汗直到手腕酸楚失去知觉
营外不远处借着朦朦月色一只与其他信鸽颜色不同的花毛信鸽咕咕两声后悠悠飞走朝着东面太阳升起的方向
熟悉大遥版图的人都会知道再往东去是一块并不算富庶却十分安宁、百年来很少有战火蔓延的净土那地方没有势力纷争宁和安乐如同世外桃源而它的名字也沾染了些许仙气
苍梧郡
易宸暄封王之地
☆、第276章 暗中激斗
桓水河湍急险峻,渡船难行,一直都依靠吊桥往来,唯一一个渡口是几十年前邻近县城一位县丞修建的,当时募集大量金银造了一艘大船才经得起凶猛水势然而那船历经风雨侵蚀终于在几年前腐坏,而后桓水河北岸就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渡口而无渡船,艄公也早就不在,徒留破旧木屋立于岸边
信上让白绮歌赴约的地点就在这里
按照约定,双方只有主将前来赴约,方圆一里地内不许任何一方士兵踏入粮草被劫时白绮歌与对方主将卢飞渡有过短暂接触,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坏,而且她也不像宁惜醉那般对邀约之人身份抱有太多怀疑宁惜醉提出的几点质疑其实都缺乏根据立不住脚,很勉强,在白绮歌的理解中那只是好友不愿她冒险的借口,所以除了一里外有部分广戍军外并没有在附近安置人手
孤单的木屋安宁无声,渡口也是静悄悄的,大片空地不见人烟一个人走向渡口木屋,湍急水流带来的河风湿润,走到门前时,白绮歌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下
安陵国只劫走粮草辎重但未伤广戍军一兵一卒,卢飞渡也表示安陵主君有意招安暂不会对她下杀手,这样的话她的安全多少有了保障,而突袭带走近二百人的斥候营并在数日后送来断手,是不是说明对方等答复等得不耐烦,又或者是在向她施加压力呢?如果是后者,那么安陵主君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与其打交道必须万分小心才行
定了定心神推开门板,荒废多年的木屋里腐朽潮湿之气扑面而来由于小窗被木条封死,即便是晌午时分屋内仍黑漆漆一片,习惯外面光明的眼睛忽然进入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白绮歌只得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约好午时三刻,现在二刻不到,果然守信”黑暗中传来幽幽一声男音,单听这嗓音白绮歌就知道,屋内的人并不是卢飞渡!
“不知阁下哪位,今日约我来见的人应该是安陵国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