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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希望是误会”易宸粗暴地把白绮歌拉回身后,一身戾气纠缠着沉默不语的妻子,“把头抬起来怎么,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那好,我替你说!”再次转向宁惜醉与封无疆,清俊面庞上目光如刀般锐利:“从你们出现在一叶山庄时我就怀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总阴魂不散似的围绕在我和绮歌身边?要不是这次叶庄主突病,恐怕我还陷在绮歌对你们的信任中摇摆不定,而现在我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你们不知真假的父子二人别有用心!”
☆、第184章 意外结果
突然间的变化让荻天洪有些懵然,看看宁惜醉再看看易宸,竟是连句话都插不上,更别提参与其中了“既然有所怀疑就该早些说出才对,宁某虽然说过要助白姑娘一臂之力,却也没到明知被人嫌恶还赖着不走的地步,只要白姑娘一句话,我和义父绝不多留半刻”宁惜醉收起平时的玩世不恭态度,目光落在沉默不语的白绮歌身上时一丝失望闪过
“何必说得像是我们冤枉了你?”易宸不依不饶,横身隔断看向白绮歌的目光挡在面前,“绮歌一直信你、替你说话,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倘若你真的把我们当做朋友,为什么在罗捕头家中封老前辈眼看我和绮歌被围攻却袖手旁观?还有叶庄主的病,我们一路走来都没见过有什么阳雀花,绝不可能沾染到花粉,也只有你们这对儿行走四方的父子在货物里暗藏花粉的嫌疑最大;另外关于叶庄主的病外人根本不知道,而你与一叶山庄买卖往来多年,老庄主无意中透露给你的可能性极高,至少比我们任何人都高只这三点就足以证明你们心怀不轨,还有必要再遮遮掩掩、故作委屈么?”
话已明说至此,再无转圜余地,前两日还同桌共饮的人转眼便分崩离析,饶是宁惜醉也只余默然
众人之中大概就只有封无疆对此毫不在意,来自异族的老者沧桑不掩耿直,一声冷笑,满目尽是嘲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老夫承认,看你们被人追杀老夫根本不想出手相助既然话都挑明了,再追究谁是谁非已经没有必要”转过身,封无疆目光严厉地盯住宁惜醉:“还不走,在这里等人家撵你吗?”
荻天洪本以为封无疆是宁惜醉的管账或者伙计,听宁惜醉叫义父才知道原来这个老人也有着相当地位,并且看起来,宁惜醉无法违逆封无疆的命令再偷偷看眼白绮歌,荻天洪不禁暗暗叹息她这会儿只低着头站在易宸身后,便是宁惜醉黯然转身离去也未鼓起勇气挽留,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至于是因为难过还是矛盾、怨恨就不得而知了
封无疆动作麻利地装好货,宁惜醉则慢吞吞收拾零碎物件,离开院子时频频回看,仍等不来白绮歌只言片语
“白姑娘,宁某真心视你为知己之交,永世不变保重”最后一句话是笑着说出的,然而那笑容落寞清淡,数不清多少情绪混杂其中,只怕再没机会与人相说
待到下人返回消息二人已经离开荻花庄,荻天洪长出口气摇摇头:“走了也好,如果真是那位宁老板或者老人家暗中捣鬼,留下也只会徒增麻烦哦,差点忘了正事傅兄弟莫要着急,我这就让下人们去收集雨水,人多力量大,用不了多久就能采够”
“那就先谢过荻庄主了”傅楚精神头不是太好,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易宸拍了拍少年瘦削肩膀,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荻花庄对外做生意年头不少,荻天洪接触的人脉相对广泛,久而久之于人情世故上经验颇为丰富,是而这点儿眼力还是有的,当即拱了拱手借口还有其他事先行离开,只留心情各异的三人留在院中
离开偏院走出不到百步,刚才送宁惜醉二人下山的下人很快贴了上来:“庄主,让那两个人就这样离开没关系吗?”
“那二人与叶庄主他们本就有嫌隙,老头子脾气又古怪得很,我也看他们极不顺眼,走就走了吧不过得派人跟着,他们离开龙槐前必须给我盯好了”荻天洪摆摆手,回头看了一眼偏院刻意压低声音,“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山下守着,这几天不要让任何陌生人进庄,踏进山门都不行,以防万一再有就是继续守好风声,绝不能让人知道他们在荻花庄,否则我们都得死在五皇子手里”
似是对易宸暄十分忌惮,荻天洪提及“五皇子”三个字时小心异常,脸色里掺杂了几许戒备
下人领了命令点点头,忽地想起什么,急忙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双手递上:“这是昨日乔家追发的江湖令现在附近几个城镇道上的人都知道罗捕头已死,有不少正奔着龙槐赶来,我猜用不了多久乔青絮也会赶到,庄主,到时候我们怎么办?酒好藏,这几个大活人可藏不住啊!”
“藏?藏他们做什么?”荻天洪冷笑,眸中宽和眼神不见踪影,只剩狡诈阴鸷抬脚将一块碎石踢进池塘,荻花庄向来以仁义形象示人的庄主挑起嘴角,胸有成竹:“等时机成熟,我会让所有人知道大遥七皇子在我手中,用不着他们逼问呵,不是都看不起我吗?这回我就让他们都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小小的荻花庄大雨初霁,一道彩虹高高悬在半山腰,远处望去如梦如幻傅楚轻轻拍了拍叶花晚脑袋,脸上笑容温和轻柔:“叶子,你看,外面出彩虹了吃完药我背你出去走走,这两天都没出房间憋坏了吧?”
“不,我不看彩虹”叶花晚头摇得像拨lang鼓,抓着傅楚手腕一脸急切,“师兄,你带我去找白姐姐和宸大哥,我、我得去给他们道歉……”
“道什么歉,昨天被吓的人是你,应该他来道歉才是”爽朗笑声自外间传来,叶花晚闻声抬头,正见白绮歌推着不情不愿的易宸走进房内
叶花晚低下头避开白绮歌柔和目光,声音小得旁边傅楚都难以听清:“是我错了,白姐姐……”
白绮歌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不理会,接过傅楚手中药碗坐上床沿,吹了吹滚热的药液送到叶花晚嘴边,表情动作全然就是个贴心的长姐叶花晚幼时丧母,家里也只她一个独女,长这么大除了师兄傅楚外还没有人这么体贴地照顾过她,本就愧疚的心绪又多了份动容,眼圈一红,竟然扁起嘴啪嗒啪嗒掉起眼泪
“我的大庄主、好师妹,你哭什么?就算要哭不是还有汗巾吗,能不能放过我的衣袖?”傅楚无奈苦笑,看着干干净净的衣袖被叶花晚攥在手里擦眼泪,心情却好了许多
他最担心的不是叶花晚的病,而是她的心,她高兴他便高兴,她陷于情事困扰难过,他便觉得心疼
“宸”白绮歌向易宸使了个眼色,易宸挪着脚步蹭到床边,左顾右盼拖沓好半天才低下头,两只手忽而握拳忽而挠头忽而又揉揉鼻尖,被白绮歌白了一眼后才吞吞吐吐开口
“看你病着我也有些着急,还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琐事……昨天一时糊涂,我本不想那样吓你的,所以……”
“所以什么?说句话这么费劲吗?”白绮歌抬起眼眉撩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令易宸更加尴尬窘迫
来之前已经答应白绮歌会向叶花晚道歉,可是事到眼前,对不起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易宸自知面皮薄这臭毛病很严重,然而禀性难移,想改也不是说说就做得到的,更何况他对自己有错这点始终不愿承认
叶花晚才双八年纪,从小被父亲和傅楚捧着护着任性惯了,小孩儿心性十足,听出易宸有道歉的意思但一直没开口明说,好奇心终是胜过愧疚,透过指缝偷偷朝易宸望去
其实,他也没那么英俊帅气
其实,他的性格远不如师兄
其实,她也不是非嫁他不可
“我不喜欢你了,大个子”叶花晚一本正经,突然说出的话让白绮歌、易宸和傅楚均是一愣,而更令人惊讶又哭笑不得的还在后面向易宸做了个嫌弃的鬼脸,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扑进白绮歌怀里,圆滚滚小脑怪埋在温热胸口:“白姐姐对我最好,以后我只喜欢白姐姐!”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闹不明白叶花晚脑子里在想什么,茫然表情如出一辙,最后还是傅楚对叶花晚各种莫名其妙想法更容易接受,笑着摇摇头,眼中宠溺不尽:“只要你开心,喜欢谁都可以”
易宸正纳闷自己怎么会突然“失宠”,脚背一痛,竟是疏于提防被白绮歌惯常伎俩偷袭成功斜眼看去,笑吟吟的面容正揶揄地看着他:“被抛弃的滋味如何,皇子殿下?”
“……我该怎么回答?”
不回答更胜回答,叶花晚噗地笑出声,嘻嘻哈哈抱着白绮歌笑成一团
这场小丫头的不成熟爱恋风波就算过去了吧?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