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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鄢夫人,”院门外,鬼头鬼脑的丫头招了招手轻唤,“敬妃娘娘睡了?”
素鄢点点头,放下团扇轻手轻脚走到院外,仍是压低声音怕惊醒敬妃:“怎么了玉澈,有事?”
“这几天我都不见战廷出现,总感觉出了什么事,就是想来问问素鄢夫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能知道什么呢,殿下出征前把所有事情都交待给你和战廷了,就算有事也是先告诉你而不是我”淡淡摇头,素鄢担忧地回身看了看熟睡的敬妃,语气微有抱怨
易宸璟让她专心照顾敬妃,那时她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不过是出征一段时间而已,有必要把敬妃藏到如此难以寻找的深山之中吗?战廷也是,自打来到这里后就神神秘秘倍加警惕,有时一连消失好几天,回来带着满身血腥气,有时又紧紧守在她和敬妃身侧,寸步不离,就好像谁隐伏在暗处要加害她们似的
总之,一切都不对头
哗啦一声响吓了素鄢和玉澈一跳,扭头向声音传来的院内望去,更是浑身僵直,几欲窒息
敬妃仍在熟睡中无知无觉,根本没意识到身后多了一个执着铁钩的陌生男人,那一身的肃杀凛冽气息令人不寒而栗,目光亦是冰冷可怖
“敬…………”
方欲开口尖叫,猝不及防一只手掌紧紧捂住素鄢朱红小口,手的主人一左一右堵住素鄢和玉澈,力道很大的手掌传来淡淡胭脂香气素鄢平时胆子就小,被这么一吓几近虚脱,反倒是玉澈与白绮歌接触多了颇得些野蛮气,灵机一动,抬脚就往后踩去
“哎呦喂!死丫头,你属活驴的么!姐姐的脚快被你踩扁了!”吃痛呼声耳边响起,居然是个嗓门敞亮的女子
许是被踩疼放松了警惕,堵住二人嘴巴的手掌微微松了松,玉澈抓紧机会高声呼救,少女清脆声音响彻小院,毫不意外,也惊醒了熟睡的敬妃
“战廷,以后再有这活儿别找我,这丫头比我厉害多了!”
那女子嗤笑,口中唤的居然是战廷名字,玉澈和素鄢又惊又疑向院中看去,只见敬妃安然无恙坐在藤椅中,身边安静长立者正是失踪数日的易宸璟心腹属下,战廷
刚才执铁钩的可怕男子这会儿已经没了凶狠劲儿,软软跪在战廷脚边,而那双眼依旧冰冷,仿佛……还带着一丝嘲讽
“别怕,是自己人”战廷向素鄢、玉澈身后的女子点点头,显然后者是旧识,“青絮,你吓到她们了,早告诉你从背后吓唬人不好……”
名为青絮的女子尚未说话,跪在脚边的男人却笑了起来,阴冷狂妄:“灵溪乔青絮?怎么,你们这些江湖人士也打算当易宸璟走狗?呵,人都死了,还替他守着一群女人干什么,不如都送去烟花之…………”
那句话最后一个字是和着血沫一起吐出口的,战廷低着头,刚刚拧断刺客脖子的手微微颤抖,慢慢地,身子也跟着颤起来
而这些都不足以挡住敬妃一霎神色恍惚,泪落如雨
“璟儿……死了……?”
☆、第159章 末路情愫
西楚大概算得的上中州最神秘地域,因着地势高、山脉多,常年寒冷又难以种植庄稼,所以人烟稀少,倒是不少亡命徒聚落求生的好地方,自来就象征着危险与荒凉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易宸璟定然不会带白绮歌来如此危险的地方,可那江湖郎中说得很清楚,普天之下能救白绮歌的就两个人,一个是施毒者即易宸暄,另一个便是西楚青冥山内隐居的毒医沈御秋
不去,白绮歌只能等死
毕竟没有逃避追击的经验,尽管易宸璟千般小心仍旧难以彻底抹消踪迹,易宸暄派来的杀手阴魂不散地追在身后,摸索着蛛丝马迹一路追至西楚与梁郡交界处在芦苇荡里躲了整整一天,将近傍晚时,靠着好心百姓的指点,易宸璟和白绮歌终于找到愿意送他们渡河的艄公,用白绮歌典当钗饰的碎银打点后就等着船来人走
过了这条河,对面就是西楚之地,亦是满怀希望之地
“再坚持两天,想来那毒医这么有名,找他应该不难”双臂环着不停发抖的白绮歌,易宸璟心疼地收紧手臂那位江湖郎中给的药马上快用完了,在此之前必须尽快找到毒医,他不想再看白绮歌受苦,看她明明浑身冷得颤抖还嘴硬说没事…………没事的话,她又怎会动不动就昏死过去?
白绮歌本不想说话,她的体力几近耗竭,每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筋疲力尽,然而视野里一只孤舟出现在茫茫河面上时仍忍不住抬高音量:“船……船到了……”
那船便是她的命,是她此生后半能够继续伴随易宸璟身侧的决定因素,纵是不惧生死,此时也期盼着船早些到来
易宸璟也看到了那条船,第一时间扶起固执不肯让他背着的白绮歌走出芦苇荡,向船头划桨的艄公挥手示意二人所处位置,那艄公见有人挥手便调了调方向,直奔着二人身影划来
一切看似顺利,当二人距离小船尚不足十丈远时,易宸璟甚至放心地认为再没什么危机险阻,却忘记了刚才那一挥手不仅仅能让艄公看到,同时,一直在搜寻他们的敌人也可以遥遥望见吆喝声响起,火光渐近,艄公一脸迷茫看着不远处忽然出现的一群精壮男子,浑然不觉易宸璟脸色阴暗低沉
“行船!”易宸璟与白绮歌几乎是异口同声
艄公被他们一喝下意识撑动长浆,刚刚才靠岸的小船悠悠退离岸边,眼看就要回到宽阔河面之上,易宸璟见白绮歌虚弱得无法再加快速度,索性一咬牙把人打横抱起,三步并作两步向小船飞快奔去到达岸边时,小船已离开岸边大概有一丈远,天色暗淡看不清水下情况,易宸璟只好放下白绮歌用力把她推上船,待白绮歌上去后才倒退数步猛然冲刺,借着惯性跃入船内
“趴下!”白绮歌被他一推险些摔倒,勉强爬起正要回身,颀长身躯忽地压在她背上,而后便是几声锐啸,伴着水花四溅与闷响
狠狠倒吸口凉气,背上伤口仿若撕裂般疼痛,白绮歌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生怕易宸璟发觉压到她伤口起身避开…………她听得出来,后面追击的敌人放箭了,这种要命的时候绝不能露出身子,不然只会落得万箭穿心结局
呼喊怒骂声渐行渐近、此起彼伏,亏得艄公颇为机灵,躲过第一波箭雨后立刻使劲儿撑起长浆以最快速度驶离岸边,待到敌人执火挽弓赶到,船上三人身影早已湮没在氤氲水气之中,眼看到手的猎物再次逃跑
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几十次侥幸逃生了,从灵芸城到西楚,一路停停走走躲躲藏藏,白绮歌甚至怀疑,自己身体里的血真的足够流这么久么?路,总像是没有尽头,可她依然坚持着,哪怕对什么毒医并不抱希望,只因易宸璟在她身边,风风雨雨,不离相守
就算结局难逃一死,至少陪他走到最后,倘若有幸活下去……有些事情,也许就不那么重要了
昏沉的头脑不着边际乱想,过了许久白绮歌方才蓦地察觉到一丝异样,鼻腔里,满是血腥味道
“你受伤了?”滚在喉咙里的声音略带沙哑
半晌,易宸璟淡淡“嗯”了一声,有气无力,温热身体终于从白绮歌背上挪开,留下一片颜色鲜艳的血迹
白绮歌用手撑着船板半坐,温热粘稠的液体染上手掌,她知道那是易宸璟的血却没想到会那么多,在两人身体之间形成一小泊血洼细细看去,宽厚胸膛上锋利箭簇露出足有寸余,血就是从那被刺穿的伤口汩汩流出的,有如载舟之水,经流不息易宸璟的脸色有些发白,这情况白绮歌并不陌生,与她一样都是失血过多的症状,然而她的伤有药顶着又不算太严重,挺过这么多日日夜夜她仍旧顽强活着,易宸璟却不一样,他的伤,太重了
“别乱动”白绮歌试图用手按住伤口,可那不过是徒劳无功,她残存的力气根本不足以压迫血脉减少失血,偏偏易宸璟连这时也不肯安静躺着,迅速失去温度的手掌抚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
“是我连累了你”
“少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能影响到我么?”手忙脚乱地撕烂衣衫堵在伤口处,白绮歌挤出一丝生硬笑容,“不过是被射了一箭而已,别弄得生离死别似的,我拖了这么久不还是活着?”
实情如何,他们二人谁能不清楚呢,这么说也仅仅是给易宸璟和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易宸璟还是舍不得放手,指尖碰触白绮歌脸颊上那道他亲手刻下的丑陋伤疤,眼中几许黯然昔日他痴恋红绡,为此深深伤害白绮歌作为复仇,而后当他发觉自己的心不知何时开始牵挂于她,那道伤疤变成了他的罪,他倾负一生也无法弥补的愧疚,事到如今任何补偿都没能给她,反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