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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澈哭得满脸花,心里又憋得很,一肚子话想说也说不出来了,见白灏城还有话说只好胡乱擦擦眼泪闷闷应了一声,一脸失落出了房间
“二哥你说已经有了心仪女子,这几天却从未听你提起,是不是为了躲着玉澈胡编乱造出来的?”看着玉澈身影消失院外,白绮歌关上门一声叹息,“可惜了那丫头死心塌地,来遥国这么久还一心一意惦念着你,我都不知道该劝你们两个谁回心转意才好”
白灏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白绮歌身边轻抚面颊伤疤,拿惯刀剑的手从未有过如此温柔沙场上叱咤风云的豪迈不见,仅余复杂目光,微妙神情
“北征霍洛河汗国不知何时才是归期,下次还能不能见面谁也无法预料,趁着还有机会,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第099章 血脉亲情
执着目光紧盯白绮歌双眸,无声地告诉她,未得到答案绝不善罢甘休
“二哥以为我是谁,我就是谁”白绮歌回看白灏城,似是而非地答道
白灏城的发问在她意料之外,当初为了掩饰在陌生时空的不协调感,她借着落水受伤谎称受到惊吓记不清过去的事,白家人和易宸璟也从未产生质疑,一路跌跌撞撞走来,好不容易获得了易宸璟等许多人的信任,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居然是最关心她的二哥带着疑问跳了出来
对于这样含糊回答,白灏城显然是不能接受的,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困惑更胜,却依旧是关心占了大部分:“从落水被人送回白府那晚起你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记不得身为白家三小姐的一切,反而是很多你从前并不了解的东西变得熟悉甚至精通,连性格亦与之前截然不同我也想过是不是因为惊吓过度才导致这种情况,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连喜好、习惯都随之改变,如此不可思议的情况让我想到一个词…………”
白灏城故意留下半句,深吸口气,眼底神色激烈变幻
“借尸还魂”
传说人死后若残念过剩,魂魄不会前往黄泉再入轮回,而是羁留人间四处游荡有些亡魂在机缘巧合下遇到将死或刚死之人的躯体便会附身其上,肉身与魂魄再次结合,死去的身体将重新复活,可是,那人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本尊,而是被亡魂附体后徒有其表却换了心神的另一个人
传说大多不可信,尤其是白灏城这样征战沙场多年、对死亡司空见惯的人,换做一年前有人提起借尸还魂一事他定然一笑置之,打从心底对怪力乱神嗤之以鼻,然而,当离奇变化在白绮歌身上悄然发生时,他不得不重新面对自己的认知
“一模一样的身体,容颜,甚至笑起来的样子都没有半分变化,肩上刀疤足以证明你是我妹妹无疑,可我想要知道的是,寄宿在这具身体里的魂魄是谁,你,是谁?”
还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提及的问题摆在面前,白绮歌无法回避,白灏城强烈责问的眼神也不允许她逃避
那是这身体主人同父同母、体内流着相同血液的亲生哥哥啊,她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骗他、瞒他,得到这么多前生求也求不来的亲人温情,她还有什么脸面用谎言来欺骗善良的他们?她做不到,他们,是她宁愿为之付出所有的骨肉至亲,就算得知真相会排斥她、害怕她也没关系,继续扮演不属于自己的角色身份太累了,真的好累
幽幽叹口气,白绮歌低下头,平静语气与白灏城记忆中怯懦的妹妹大相径庭:“借尸还魂或许不太贴切,但也只能这么说了你猜得没错,我的确不是你妹妹,只是借用她的身体罢了”
“竟然真的……”白灏城苦笑一声,表情既像是黯然伤感,又似乎有几分如释重负在其中
“当我附身到这具身体时,你妹妹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对周遭一切都不了解,被人送回白府后也只能小心翼翼隐藏真实身份…………我想活下去,哪怕是用别人的身体、名分也好,还有……我也想有个家,有父母双亲,有兄弟姐妹……那种感觉你不会了解,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就只是想以白绮歌的身份活下去而已倘若你非要我把妹妹还给你,我只能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房间许久没有声响,神情恍惚的白灏城沉默地站了半天,抚触狰狞伤痕的手颓然落下
这算是最残酷的回答了吧?他保护半辈子的妹妹死了,死在白家遭遇严重变故之前几天,死在他暗自庆幸老天没有夺走他挚爱亲人那晚,而他却一直蒙在鼓里,还以为柔弱可怜的妹妹侥幸捡回条命,就算白家获罪历经风波,终归家还在,一家人还是完完整整生活在一起
如今景况,又算是什么呢?
见白灏城不再言语似是绝望,白绮歌有丝心凉不可否认她占用了白家三小姐的身体,可是她已经竭尽所能去补偿,为了白家她忍辱替嫁,最落魄不堪身心受辱时也是为白家不受牵连才咬牙死撑过来,她只想保护好得来不易的亲情,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换亲人平安,难道他们要舍弃她吗?就因为同样的身体里栖宿的不是白家三小姐灵魂,而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孤魂野鬼?
如果失去他们,失去最重要的亲人,她活着的意义还剩多少?
干涩喉咙肿痛哽咽,白绮歌不想流泪,尽管心里的委屈失落无处寄托,让她几近失去所有力量
“我一直看着,看着你,从小到大,从呱呱坠地到亭亭玉立,再到大姐二姐相继殒命沙场”低沉浑厚的嗓音饱含追思之痛,白灏城不知在对谁说话,是魂归九天的妹妹,抑或是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总之,风霜侵染的年轻面庞上笑意苍凉,看着便觉心疼白绮歌抬头认认真真听他说话,一个字也不肯遗落
“爹爹娘亲都老了,膝下除了我和小羽外就只剩一个女儿,我害怕,害怕有一天连唯一的妹妹也会离开人世,所以才固执地反对爹爹把你也送入军中,可惜,到最后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绮歌,是二哥没用,是二哥没有尽到责任,是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愿意付出所有”
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伤心之处,泪落如雨
白灏城没有责骂她是盗人身躯的贼,而是不停向她道歉,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唯一的妹妹悔恨不已,白绮歌豁然开朗,无论这身体里栖息的是谁的灵魂,白家三小姐这点不可更改,她是爹爹娘亲的女儿,是二哥的妹妹,血可相溶,情不可替
血脉相连,至亲至爱,快剑可削铁如泥却斩不断这牵系,唯有亲情,永世不变
轻轻靠在白灏城肩头,白绮歌如同一个小女孩儿在像哥哥撒娇,交错身后的手臂搂住白灏城脖子,声音带着几许期待:“我可以继续叫你二哥吧?”
“你是我妹妹,这点永远不会改变”紧紧回抱,鬓发轻吻,白灏城闭眼哽咽,心如刀割,“我明白你是为了保护白家才替嫁到遥国的,忍辱负重备尝艰辛,难为你要承担这么多无辜负累这个秘密我会保守一生,便是死也绝不教第二个人知道,作为交换,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白绮歌毫不犹豫点头,家在,亲人在,她的心就不会死,只要能守住这份亲情,就是让她答应十个、百个、千个条件也无所谓,连命都可以不要,何惧其他?
长出口气放开手,白灏城怜惜地抚着如瀑长发,言语仍是担忧不尽:“答应我,好好活着…………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你自己”
“我过得很好,真的很好”撑起笑容,白绮歌满心温暖,“苦难都已经过去了,有敬妃娘娘疼着,有易宸璟护着,还有爹娘和二哥惦念着,我比任何时候过得都好如今只希望尽早北征归来,到时我会和玉澈一同回昭国去看爹爹娘亲”
“那样最好爹爹嘴上不说,心里却想你想得紧,你走后他病了足有两个多月,连梦里都喊着你名字早些回来吧,哪怕只见上一面也能让他们二老安心许多”
长久以来的困惑解开,压在白灏城心头的沉重也随之散去,能知道真相,能与白绮歌坦诚相待,这便足够
他并没有失去唯一的妹妹,不是吗?
屋外隐约传来庄严鼓声,大概是祭天仪式快要开始了,离别也即将到来白灏城抹去男儿泪无奈笑笑,整理好衣衫后拿起桌上玉澈绣的香囊,声音略显沙哑:“沙场无情,自己小心些”
“等等”白绮歌忽地拉住白灏城衣袖,想了想,抓起茶杯丢在地上,拾起一块锋利残片在发间一割,一缕青丝翩然落入掌中白灏城不解她这是什么意思,只看她拿过香囊将发丝细心塞入其中,系好封口又递了回来:“敬妃娘娘对我说过许多大遥风俗,其中之一便是寄发托梦,把这香囊放在枕下,夜里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