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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山缓缓站起来,轻轻苦笑:“我就料准你做不到……当我没说,我回去休息了。小潼,你也休息去吧,明天早上还要上班的。”
萧楚云的心一下子凉了。父亲对自己失望了?刚刚父子团聚,为什么又变成这个样子?早知这样,受罚之后就该回S市。该死的“天绝”,该死的幕后主使人,害我们父子失和,我饶不了你们!
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呆呆地跪着,觉得眼眶有些温润。
萧潼看着他们父子俩痛苦的表情,心中酸涩难当,可一时不知道如何劝解,只好答应一声,再看了萧然一眼,回去休息了。
没得命令,萧楚云和萧然只能继续跪着。萧楚云轻轻拍拍萧然的肩膀:“然儿,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萧然知道大哥心里难过,为了安慰他,他展颜一笑,雪白的牙齿在灯光下发出莹润的光泽,宣誓一般道:“咱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第七十四章 难兄难弟
留下这对难兄难弟在这里罚跪,回到自己房间的萧远山与萧潼却哪里能够睡得着?萧远山觉得儿子这样隐瞒自己,分明是心里还怀着芥蒂或阴影,没有完全放开怀抱,接受自己这个父亲。这种感觉令他十分挫败、无奈与悲哀,折磨得他疲惫不堪。他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一遍遍回忆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一遍遍地想,究竟还有哪里出了差错?云儿还在顾虑什么?想来想去,就只有他楚门门主这个身份了。
因为自己一直是反对他当这个黑帮老大的,所以楚门就是横亘在他与萧楚云之间的一条鸿沟。除非儿子退出楚门,否则他们父子之间可能还会有数不清的矛盾与纠结。想到这里,他突然心头一凛,楚门姓楚,楚老太爷没有女儿,所以硬拉了外孙去继承门主之位,可是今后呢?他必定还要打外孙的儿子的主意。
一念至此,萧远山再也躺不下去,爬起来回到萧楚云门前,举手敲门。门开了,萧楚云见是父亲,立刻把他让进来,又在他面前跪下去:“爸,您又回来,还有什么事吗?”
“云儿。”萧远山盯着他,深邃的眸子中溢满期待,声音努力保持平静,“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爸现在要你一句实话。”
萧楚云见父亲如此郑重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温顺地道:“请爸问吧,云儿一定据实相告。”
“在你之后,继任楚门的将是什么人?”
萧楚云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一颗心顿时砰砰乱跳起来,垂下眼帘:“外公留下遗言,将来我的儿子,长子要姓楚,继承楚门门主之位……”
“你答应了?”萧远山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是……”萧楚云感觉到父亲身上的怒气,心里更加不安。
“啪”,萧远山几乎不假思索地挥出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儿子脸上,这一巴掌把萧然都吓了一跳,回头看萧楚云,见他脸上慢慢凸显出鲜红的指印,半边脸顿时肿了。
“爸……”萧楚云低低地唤了一声,隐隐有求恕之意,可萧远山已经气得两眼发黑,觉得再呆下去他会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打完一巴掌立刻夺门冲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
一股冷风从门外吹进来,萧楚云猛地打了个寒噤,却感觉到萧然的手伸向他,然后掌心里一片温暖。“大哥,别难过,慢慢跟义父说,他会想开的。”萧然轻轻安慰他,“义父是个正直守法的好公民,他鄙视黑社会是正常的,可大哥并没有做什么黑道生意,不是么?”
萧楚云起身关上门,重新跪下,摸着滚烫的脸颊,苦笑摇头:“然儿,你不知道,虽然我已断绝了军火、贩毒生意,可是我的事业并非都是干干净净的。这么大一个门派,如果单靠正经营生,恐怕很难维持。所以,我在T市以及其它一些城市还保留着地下赌场,还有一些□场所。另外,那些房地产、宾馆等,很多地方都是用特殊手段的,并非你想象得那么单纯……爸虽然不是太清楚,但妈在世时曾经跟他提过一些楚门的内幕……”
萧然愣住,原来楚门还是黑社会组织,只是比其它黑社会组织干净得多而已。本来以为大哥只在傲宇这件事上违法,原来还有别的。
怔了半晌,萧然轻轻笑出来:“大哥,你知道么?在知道你是我义父的儿子后,我越看越觉得你长得那么儒雅、那么稳重,一看就是正人君子,是绅士,怎么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呢?所以,就算你现在说你干的营生有很多不干净,我也没法把它跟你联系起来。大哥,你这典型的就是长着一张正义的脸欺骗劳苦大众……”
萧楚云及时一巴掌拍在萧然头上,打断了他的“无礼冒犯”:“混账东西,要不要哥抽你两巴掌,提醒一下你的身份?敢这样取笑我!”
萧然一见老大翻脸,连忙乖乖道歉:“对不起,大哥,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一句话说得萧楚云眼神黯了黯,神情怔忡,呆了半晌,幽幽道:“放心,我会慢慢向爸解释的。相信我,这些年我只是太急于培养实力,只为了打击萧氏,否则,在漂白楚门时,我就会把那些赌场、□场所同时关了的。”
“我相信你。”萧然心里有些酸涩,大哥这样优秀的人,骨子里是极骄傲的,他恐怕也不屑于靠这种手段谋利,只是陷于那个魔障中出不来,多走了许多冤枉路。就凭他有勇气漂白楚门,他也绝对能引导楚门走上完全的正道。
萧潼那边也同样睡得不踏实,想着大哥与弟弟两个人还要继续错下去,而自己已经答应了他们,又不得不为他们隐瞒义父,他的心里很不安,觉得特别愧对义父。弟弟虽然是自己的,可义父爱他绝不比自己少一点,如果义父知道然儿到现在还留恋楚门,不肯回学校去,他恐怕会被气死。
好不容易慢慢睡着,他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真的把弟弟扒光了衣服吊在庭院中打,他拼命挥舞着鞭子,一下又一下无情地抽在那个消瘦的身体上,而然儿只是拼命咬着唇,大颗大颗地流泪,却一声都不肯叫出来。他看到那个身子已被自己抽得鲜血淋漓,而然儿眼里的亮光渐渐熄灭,最后他终于张开了嘴,却一声也没有喊出来,就垂下头,再无声息……
睡梦中萧潼只觉得自己心痛欲裂,他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湿透了后背。窗外已泛起鱼肚白,头快亮了。梦中的情形又在脑子里浮现,萧潼的|奇|身躯轻轻|书|颤抖了一下,真可怕,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萧潼,都是你自己乌鸦嘴,在然儿面前说这种狠话,如今在自己梦里应验了。
他再也睡不着,起身洗漱完,来到萧楚云房间。兄弟俩已经跪得双腿麻木不堪,可还是努力维持着端正的跪姿。萧潼一眼看到萧楚云脸上有明显的肿痕,愕然问道:“大哥,你脸上怎么回事?”
“被爸打的。”萧楚云把他走后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萧潼除了叹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楚门,折磨了上一代又来折磨下一代。大哥和义父好不容易言归于好,谁知又生出这么多事来。可是问题该如何解决呢?大哥夹在父亲与外公之间,真的很难做。虽然外公已经亡故,可是楚门还在,传统、规矩都在,他无法做到两边都尽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真是难为大哥了。
萧潼体贴地给两人沏了茶来,让他们润润口。见两人跪了半夜,脸色都有些苍白,又去拧了热毛巾给他们敷脸。
萧然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哥哥:“哥,自从大哥回来,我都跟着享福了,以前哥对我哪有这么温柔?”
萧潼瞪他一眼,威胁地扬扬拳头:“是不是皮又痒了?现在说话越来越油腔滑调,是谁教的你?先想着呆会儿怎么向义父认错吧,表现好一点,可以少挨些打。”
“啊?”萧然垮下脸,无限哀怨地道,“哥,你不能帮着求求情吗?”
萧潼在房里坐着,陪他们到天亮,听到楼下隐隐传来开大门的声音,然后萧远山也走了进来。
萧潼一看义父的样子,就知道他没睡好。萧楚云偷眼看看父亲,心头狠狠一痛。不过几个小时,父亲看起来仿佛老了几岁,鬓边多了几丝灰白的头发,额头的皱纹也多了几根。
“爸……”他小心地唤了一声,却见萧远山冷着脸道,“你们两个都给我起来,到书房去等着!”
“义父。”萧潼赶紧求情,“您刚起来,先吃了早饭再惩罚他们吧,否则您哪来的力气?”
一句话提醒了萧远山,毕竟两个儿子都伤着呢,尤其是然儿,身上有那么重的伤,刚刚才好点。跪了那么长时间,怕是要受不住了。
“走,一起下去吃早饭,吃完再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