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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男人把苗君儒扶起,重新放入棺材中,一人一头抬起,往山梁上去了。根娘和那姑娘紧跟其后,一行人沿着山脊快步走着。尽管山道不平,可那两个人步伐稳健,抬得很稳当,一看便知是走山过岭的挑脚行家。
过了山脊,沿着一条山路来到山脚下,遥遥可见前面山谷的参天大树中,露出青砖碧瓦来。走近了些,原来是一座小道观。湘西这地方寺庙很少,但道观却很多,仅县城里就有大大小小的道观二十几个。流传千年的“傩”文化与“赶尸”现象,都与道教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姑娘来到道观的侧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门开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人从里面探出头来,问道:“怎么样?”
她点了一下头,走了进去,后面的人随即跟上。那道士警觉地朝外面看了看,把门关上了。
那两个人抬着棺材跟着姑娘直接到了后堂,见那里早已经站了一个手拿拂尘,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的道长。
姑娘叫了一声:“道长!”
道长摇了摇手,示意她不要说话。那两个男人把棺材盖打开,将苗君儒从里面抬出去,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道长说道:“苗教授,委屈你了,你现在是不是还觉得浑身无力,腿脚发麻?”
苗君儒点了点头,惊叹一位老道士居然也说得一口流利的官方话,湘西这地方确实是卧虎藏龙,他问道:“敢问道长是哪位?”
道长说道:“先别说话。阿妹,把我的针盒拿来。”
那个姑娘进了旁边的屋里,取出一个黑漆漆的扁盒出来。老道士接过扁盒打开,里面都是一根根五六寸长的银针。
一个年轻一点的道士走上前,脱去苗君儒的上衣。苗君儒认出这个道士,就是他去赴杨贤仁宴席的时候,那个躲进了船舱的道士,也是在姚天宝下葬的时候,那个见他拿出五尸金蛊牌后,转身逃进山林中的道士。
那道士见苗君儒认出了他,便笑了一笑,也没有说话。手上捧着一大碗黑色的药水,喂苗君儒吃了下去。
道长说道:“你现在全身放松,闭上眼睛什么事都不要想,我要为你排毒了!”
苗君儒依言闭上了眼睛。道长拿出一根银针,从他头顶的百会穴缓缓插入,这银针插下去后,他的身体开始颤抖,额头青筋暴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老道士见状大惊,忙拔出银针:“我还小瞧他们了,想不到他们下的蛊毒这么厉害。阿妹,他是你请来的人,要想救他的话,得靠你帮忙了,你——还是处子之身吧?”
阿妹的脸一红,有些羞涩地点头,“您要我怎么做?”
老道士说道:“我原想以银针逼住那条蛊,用药化掉,哪知他们早知道他体内有蛇毒,下的是最厉害的阴阳双尸酒虫蛊,这虫蛊和蛇毒在他的体内相缠,再被我的红黑神药一催,都缩到最深的地方去了。”
阿妹问道:“什么是阴阳双尸酒虫蛊?这湘西还有您解不开的蛊毒吗?”
老道士说道:“阴阳双尸酒虫蛊是万虫邪教最厉害的蛊毒之一,炼蛊的时候,要将蛊放到两具青年男女的尸体中,待蛊虫吸尽男女双尸的阴阳尸气后,再放到最烈的酒中泡上三年。中此蛊者面色赤红,就像喝酒喝醉了一般。男性中蛊者体内充满阳刚之气,女性中蛊者,体内尽是至阴之气……”
苗君儒的呼吸时断时续,眼睛、鼻子、耳朵都开始往外渗血,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阿妹急道:“道长,您看他都坚持不住了,还是说说要我怎么救人吧!”
老道士说道:“通常说来,此蛊无药可解。若想救人的话,必须找相应的男女与之交合,还需是处子之身才行。待他体内的阳刚之气中和之后,才可施救。否则,只能眼看着他七窍流血而死。你……”
阿妹犹豫了一下,不待道长将话说完,上前抱起苗君儒,转身进了内房。二十多分钟后,她穿好了衣服,面色潮红地出来了,对老道士说道:“道长,已经……”
老道士从挂壁上取下一只红色的葫芦,“你和他交合过,体内也中了阴阳双尸酒虫蛊的蛊毒,还有蛇毒,这些药水一半内服,一半外用,切忌这几天内不可受风寒,忌凉水,否则毒气进入骨髓,就无药可救了。”
阿妹接过葫芦,转身离开了。
两个男人进房将苗君儒扶了出来,重新放在椅子上。老道士接着在苗君儒的胸前及后背的几个大穴位上,尽数插上银针,只是深浅有所不同。
几声咳嗽之后,苗君儒又吐了几大口黑血,那血中含着浓郁的酒香味,还有一条像蚯蚓一般粗细的红色小虫。众人眼看着苗君儒的脸色由红变黑,由黑变白,渐渐恢复了正常。神色一直很紧张的根娘,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道士拔去银针,“抬进去吧,明天就好了。”
根娘问道:“这么快?”
老道士笑道:“他和别人不同,阿妹找他来,可算是找对人了!”他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他们早就猜到他的身后有人,所以给他下了这么厉害的蛊,这一招也够狠的,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幸好有阿妹,否则还真救不了他。这样一来,我们就暴露了。”
根娘问道:“等他醒过来,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老道士说道:“也好,让阿妹去说吧,人是她请来的。”
一个中年道士走过来问道:“师傅,要不要派两个人去看看耿酒鬼他们,这趟脚可凶险得很!”
老道士说道:“不用,他们知道怎么处理的。”
根娘一听急了,问道:“耿酒鬼怎么了?”
老道士捻着胡子,望着根娘意味深长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以为他死了吗?他只是接了一趟不应该接的生意,能够应付得了。”
根娘被许道长望得神色不定起来,说道:“要不我去找他?”
老道士说道:“我们现在暂时还不能乱动。他们对苗教授下手,就说明他们也知道事情要败露了,和他们打交道的,可不止是我们。”
根娘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那中年道士望着她的背影,捂着嘴偷笑起来。老道士的神色却很严峻,待根娘在他视线中消失后,低声叱道:“笑什么?”
中年道士正色道:“师傅,黎师兄还没有回来,要不要我去找找看。”
老道士说道:“现在急也没有用,他找到了人,自然就会回来的。”
苗君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床前坐着阿妹,见他醒了过来,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她扑到床前,微笑道:“苗教授,您终于醒过来了!”
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苗君儒依稀还记得一些,他动了动手脚,已经不麻了,正要起身,却被阿妹按住,“苗教授,您刚醒过来,还需要休息。”
苗君儒想起以前的事情,问道:“原来你叫阿妹,为什么要我从北平赶来救姚天宝?”
阿妹坐在床边,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您还记得两年前在吉首遇到的那个姓蒲的老人吧?”
苗君儒怎么会不记得那个老人呢?那时他独自一人在云贵川一带的山区考古,想寻找万璃灵玉与那果王朝的相关线索,在吉首的一个小村子,花钱买了一些饭吃,不料却中了那户人家下的蛊毒,当他蛊毒发作,在路边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是一个身背药筐的老人救了他。那个老人不但救了他,还教给他一些解救蛊毒的方法和预防手段。他把他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诉了那老人,包括多年寻找那果王朝的事情。老人告诉他,年轻的时候也听老人们说过那果王朝的故事,但具体却是无迹可寻。分别之后,他只知道那老人姓蒲,有一个孙女在北平读书,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苗君儒问:“你是他的什么人?”
阿妹说道:“我是北平大学医学院的学生,阿妹是我原来的名字,我的学名叫蒲远之,您当年见的那个人是我的爷爷!”
苗君儒问:“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我赶来救姚天宝的事呢。”
阿妹说道:“半年前,我们的寨子里陆续有人失踪,我阿爸带着几个人去调查这件事,不料却被官兵抓住,以通匪的罪名枪杀了。我爷爷派人暗处调查这件事,查到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将活人下了一种很厉害的蛊,变成活死人后,在身体内放了烟土和一些钻石,再找赶尸匠赶尸过湘西,最后的目的地不知道是在哪里。我爷爷觉得这事情不简单,要我找许道长帮忙。在许道长的帮助下,终于查到这事情与新寨的姚万泉有很大的关系。我们查了几个月,查出有另外两拨人也在追查这件事,由于那些人的行踪很隐秘,我们没有什么进展,反倒有不少人神秘失踪了。我爷爷想起了您,要我带着那两个东西去找您,他这么做,是想找一个外人来和姚万泉正面交锋一下,看能否找到什么破绽,刚好他教过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