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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衿挑了挑眉:“爹,您照我说的办,不光能收十文一个看诊费,还可以有一笔额外的收入。”
“哦?”这话让在座的其他三人都诧异了。
“什么办法?妹妹你快说。”夏祁兴奋地道。
这段时间,他被夏衿打击得不轻。不过越受打击,他对妹妹的各种本事就越服气。而且他知道,妹妹不是那等信口雌黄的人。她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与夏祁相比,夏正谦的信任度就差很远了。他含笑着看着女儿,用纵容的语气道:“你说说看,有什么好办法?”
“咱们没有本钱铺药,但可以与人合作。只要你去跟相熟的药铺说,把收拾出来的门脸租他一间,让他把药分一部分铺到这里来卖。你这儿开的方子,都到他那儿捡药,你看那些药铺老板答应不答应。”夏衿道。
这下不光是夏祁,便是夏正谦都眼睛亮了起来。
舒氏脑筋慢,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不由得一拍巴掌:“好主意。”她兴奋地对夏正谦道,“相公,衿姐儿说的这办法,不仅能让你的病人不用折腾,而且咱们砌出来的门脸出也可以租出去。就算一个月租一百文,那也是钱啊,够发好几个下人的月钱了。”
正文、第五十九章 医馆中
“不,哪能才租一百文。五百文,妥妥的能收到。”夏衿道。
“五百文?不可能吧?”舒氏真不敢做这样的美梦。要知道,外面当街的同样面积的铺面,也才七、八百文一个月呢。
“可不可能,让爹去跟人谈谈不就知道了?”夏衿道。
她说着这话,看看夏正谦,忽然不放心起来:“爹,你去谈这事的时候,还是带上我吧。我怕您没谈过生意,心一软就答应很便宜给人家。要知道,这一损失就是几百文钱呢,够咱们家做好多事了。”
“这孩子,倒像是她谈过生意似的。”舒氏笑道,不过眼睛却是不放心地盯着夏正谦,“相公,衿姐儿说的还真是,你可不能租便宜了。”
夏衿更不放心。夏正谦的为人,说好听是君子风度,说难听些就是迂腐。心又软,脸皮又薄,人家但凡说得艰难些,他就答应了,绝对是好忽悠那一类型。
她绷着小脸,认真地叮嘱道:“爹,我怕你撇开我,自己去找人谈。我现在给你交个底,咱那门脸,开价六百文,最低四百文,不行就拉倒。药铺多的是,这家不成谈那家,总有愿意的。您可别许便宜了。”
夏正谦哑然失笑:“我是大人还是你是大人?你倒嘱咐我!而且,咱们修门脸的钱还没着落呢,大家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
“可不是。”舒氏想起这个就愁上了。“你赶紧去借钱吧。借不来钱,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夏正谦人缘还是极好的。到得午后,他喝得满脸通红的回来了。将一个钱袋往舒氏面前一放,道:“呐,二两银子,张大哥借的。”
“张大哥就是仗义。”舒氏接过钱袋,把里面的银两倒出来数了数,然后掐手盘算着这段时间过日子要花多少钱,把门脸砌出来要花多少钱。
算完之后。她神采奕奕地道:“行了,下午我就请人来砌门脸。”
说是砌门脸。其实并不用太费功夫,只把给下人住的倒座拿出连在一起的宽敞的三间,在朝巷子那边打出门框和窗户,安上门窗。再把通往内院的门窗用砖泥封了,就成了三间朝外的门脸。一间面积最大的租出去做药铺,一间给夏正谦坐堂,还有一间与医堂打通,给病人歇息等候之用。
而且砌这门脸,只需请一两个懂行的,再买些原料。其余人工,皆是自家男仆。罗嫂的丈夫罗叔被夏正谦和舒氏任命为管家,热情极为高涨。带着几个男仆起早贪黑地干,不到两天,就把门脸收拾妥当了。
新分家的三房还是借钱过日子。每天十几口人要吃喝,过十来天还得给下人发月钱,夏正谦半点都不敢耽搁,在借了钱后第二天上午,就去找药铺谈合作去了,当然。并没有带上夏衿。理由是,一来夏衿是女孩子。不宜抛头露面;二来他跟药铺老板说话的时候,夏衿插进来谈判,或是他退出,推出夏衿来出面跟对方谈生意,就显得对对方不够尊重。
好在有夏衿的交待和舒氏的再三叮嘱,夏正谦心里也有很大的经济压力,谈判的时候牢记着夏衿给他划出的底线,最后以一个月五百文的价钱,把那间大门脸租给了一家姓秦的药铺老板。而自己在中间那一间门脸上,挂上了一块匾额,匾上是夏正谦所写的苍劲的三个字:杏霖堂。
等秦老板给药铺铺好药材,正好是夏正谦挑的吉日,他拿了挂鞭炮放了就算是开张了。
砌门脸那几日,夏正谦并没有闲着,而是上门拜访了他原来的一两个老病号,告之他们开医馆的消息,再由这两个病号将消息传扬出去。所以这天一早,十几个老病号就到杏霖堂等着了,也算得来了个开门红。
舒氏前两天就拿到了秦老板预付的两个月的门脸租金一千文,折合银子一两,把借的外债还了一半。这天杏霖堂开张,一个上午便有一百文钱的入账,她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舒氏是欢喜了,那边夏正慎却在仁和堂大发雷霆。
他原本还想着夏正谦会顾念情义,又回头去仁和堂为他赚钱呢,这几天就一直在仁和堂等着。却不想有天早上却发现那群一直等着夏正谦回来的老病号一个不见了,打听之后才知道夏正谦在老宅砌了门脸,自己个开了个医馆。
顿时把他气了个倒仰!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本事小,没有多少震慑力,上次去老宅,夏正谦就没给他面子,如果现在闹上门去,仍会像上次一样,起不到一点作用。当下也不理医馆的事了,怒气冲冲地回了家,把事情跟老太太说了一遍。
“当啷”一声,老太太气得把手里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在一旁伺候的大太太和二太太眼睛都不眨一下,向旁边招招手,立刻有一个小丫头子上来把破瓷片捡了,另一个婆子则拿了扫帚把地扫了一遍,片刻功夫就收拾干净了。
老太太一生气就砸东西,大家都已被训练出来了。
“那个孽畜在哪儿?带我去!”老太太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
“就在老宅,我这就叫人备车。”夏正慎忙道。
夏正浩在一旁直叹气,劝道:“娘,别去了。有什么话,到晚上叫三弟回来再说如何?”
“你别管!”老太太怒气上头,对二儿子也没了好脸色。
“可这会子你去,三弟那里怕是有病人。您这一闹,倒叫别人看了笑话。”夏正浩道。
“有人在正好。”老太太威风地一摆手,“到时候我倒要看是看他的笑话,还是看我的笑话,哼!”
夏正浩还想再劝,二太太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襟,猛使眼色叫他别再说了。
老太太年纪越大,越是固执。认定了要做什么事,谁也劝不住。弄不好劝的人还得吃挂落。
看看夏正慎急步走了进来,说车已备好,夏正浩长叹了口气,只得闭了嘴。
老太太虽然年愈六十,身体却十分硬朗,坐在马车上头不晕眼不花的,直到老宅门前下车,都还保持着昂扬斗志,气势比跟在后面的夏正慎强多了。
此时虽已接近中午,但杏霖堂里仍有从仁和堂跟过来的五、六个病人等着,还没轮到他们看诊。此时见门前停了辆马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后面跟着仁和堂的东家,那些病人顿时猜测到了老太太的身份。他们立刻停止了谈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边。
“祖母,您怎么来了?我爹、我娘早上还说待还了欠债有了余钱,马上买东西去看望您呢。”扮成夏祁的夏衿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给老太太深深作了个揖,态度极为恭敬。
看官,你道夏正谦为何同意女儿抛头露面,到医馆来帮忙?却原来是夏衿使了个先斩后奏的把戏。
自打夏正谦从狱中回来,她便十分乖巧,老老实实呆在这小宅子里,哪儿都不去,整日帮着舒氏管家,还装模作样地做些针钱。这乖巧的模样让夏正谦和舒氏甚是满意,以为女儿以前去仁和堂做学徒,真是源于手足情深,不忍让哥哥没时间看书。前段时间出门去罗府,也是担心父亲,需得出门打探消息。现在没事了,就乖乖在家里,再也不出门。
夫妻俩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却不想,今天夏正谦开了杏霖堂的门,把十几个病号迎进医馆来,刚刚坐下给病人看病,夏衿便扮成夏祁的样子从前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