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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柏见了,嘴唇微张,欲言又止。
夏正谦好歹是临江城里有名的郎中,稳重儒雅,如今提着药箱走在前面,后面跟个空着手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话。
“爹,我来拿。”夏衿抢上一步,伸手去抓药箱。
夏正谦并未放手:“很重,我拿就好。”
“没关系,我提得动。”夏衿道,见夏正谦仍不放心,她只得又补充一句,“如果提不动,我再给您。”
夏正谦犹豫了一下,大概也觉得自己提药箱不妥,这才叮嘱一句:“拿稳了。”这才缓缓地放了手。
见夏衿将药箱提在手中,并不十分吃力的样子,他这才放了心,抬脚往罗家大门走去。
罗府不光大门建得气派,便是看门的两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也颇为不凡:八成新的黑色绸缎短打衣衫,身材高大健硕,目光冷峻,一看就知道是有功夫在身的人。
夏正谦走到近前,抬手作了一揖:“仁和堂郎中夏正谦,求见罗大人。麻烦二位通传一声。”说着,把帖子递了上去。
其中一个汉子将帖子接了过去,打开来看了一眼,又抬眼将夏正谦上下打量了一下,道:“稍等。”转身进了门。
另一个道:“二位,请门房里坐。”将夏正谦父女俩引到旁边的门房坐下,又上了茶,这才退了出去,仍到大门口守着。
夏正谦两人等了半盏茶功夫,那送拜帖的汉子出来,对夏正谦道:“夏郎中,对不住,我家老爷上衙门去了。”
夏正谦跟夏衿对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京城因为要早朝,所以点卯的时间是卯时,也就是现代的五点到七点。但地方衙门点卯时辰却不同,夏冬两季又有区分,冬季稍晚。在现在,这初春时节,临江城点卯的时间是辰正时分,也就是现代的八点钟。
正因如此,怕罗维韬要上衙,所以夏正谦来得格外早,此时也不过是卯正,还有半个时辰才到衙门点卯时间,罗维韬应该还在家里才对。
而且,罗维韬是一家之主,他要去哪里,必是从正门出入。也就是说,他在不在家,是否已出门,这两个守门的汉子应该一清二楚才对,哪里需要进去问一问才知道呢?
唯一的解释是,罗维韬此时正在家里,但他不愿见他们。
夏正谦苦笑。
要知道,罗维韬不光是七品的推官,更是名门望族罗家的嫡系子孙。为攀上这棵大树,不知有多少郎中想要来试一试身手,碰一碰运气。如果罗家都应允的话,那罗三公子还没病死,怕都要被折腾死了。
而他夏正谦,虽在临江城有些小名气,但又如何能跟丁郎中和京城里的名医、御医相比呢?那些人都看不好的病,罗维韬又缘何相信他能看好?拒绝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至于亲事,如今也只是那衙门一个小吏的妻子薛太太到夏家来提了一嘴,算是探探口风。为攀高枝,有的是人家想要送女儿去冲喜,属龙阴月生人虽难找,却也不是没有。所以这事夏家要是不愿意,罗家也不会强求。也就是说,议亲一事八字还没一撇,罗维韬自然不会把他当作亲家,迎进门去。
罗维韬不愿意见他,他又不可能硬闯进去,嚷嚷着要给罗三公子看病。怎么办呢?
“爹,咱们去马车里等吧。罗大人总要去衙门的,到时候就能见着他了。”夏衿在一旁道。
夏正谦原也这么想。只是,初春的早晨,气温十分寒冷……
他看了看身体单薄的夏衿:“我在此等着就是了,你先回去,小半个时辰后再来。”
好不容易能到这里,夏衿哪里肯走?她摇摇头:“我不回去。”
“衿……祁哥儿,听话!”夏正谦将脸一沉。
夏衿表情依旧,只淡淡地看他一眼:“回去后要是遇见大伯父,怕是就出不来了。而且罗大人也不一定真到辰正才出来。”
“……”夏正谦微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夏正慎要是遇见夏衿,定然以为她是夏祁,而且身上伤不重,以他的性子,定然要将她带去医馆做事,不会再让她在家里闲着。可夏衿不是夏祁,怎能到医馆那种男人和病人成堆的地方去?
夏衿说完那话,不再理会夏正谦,径直走到马车前,率先上了车,将夏正谦一个人扔在原地。
夏正谦愣了一愣,只得也走了过来,跟着上了车。
第二十二章 罗府
更新时间2014…11…6 8:02:24 字数:2140
因手头不宽裕,不到特别寒冷的天,夏正谦的马车里是不设火盆的。现在虽是初春,但时辰太早,太阳还未出来,气温大概在七、八摄氏度这样,坐在上面等半个时辰,还是让人冷得够呛。
好在菖蒲极是细心,出来时手里拎了个包袱,此进把厚披风拿出来,给夏衿披上,让夏衿好受许多。
菖蒲这一举动,让夏正谦极为满意,当场便让知柏掏出十文钱,打赏了菖蒲,把菖蒲高兴得脸上的笑容怎么也遮不住——夏府就是平常人家,下人的月钱并不高。菖蒲以前做小丫鬟,月钱只有二十文;现在升了大丫鬟,也不过是三十文的月例。夏正谦这一打赏,直接抵得她以前半个月的月钱,这怎不叫她开心?
将十文钱仔细地放进怀里,菖蒲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更好地伺候夏衿。
因不想让罗家门房的人看到他们在此等候,夏正谦上了马车后,就让知柏将车驶到了前面的巷子里,只派知柏和菖蒲轮流到巷口张望。门房大概以为夏正谦走了,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一辆马车从侧门出来,停到了大门处。
知柏常年跟着夏正谦出入富贵人家府坻,颇有几分眼力,知道这种皂青色绸缎车围子,车前还有一块皮子挡风的马车常常为官员或大家子所乘,必是罗维韬的马车,顿时一喜,跑过来叫道:“老爷老爷,罗大人出来了。”
夏正谦和夏衿连忙下了马车,走到罗家大门前时,果然看到一个四十来岁、身材健硕、容貌颇有几分英俊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准备上马车。
“罗大人,请留步。”夏正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跟前,深深作了个揖。
“你是……”罗维韬站直身体,打量着夏正谦,皱眉问道。
“我是仁和堂郎中夏正谦,冒昧上门,多有打扰。”
罗维韬不悦地看了守门的汉子一眼,对夏正谦微一颔首,语气变淡:“不知夏郎中清早上门,有何见教?”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夏衿的目光骤然一冷。
事涉母兄及女儿亲事,夏正谦面色发红,吞吞吐吐道:“罗大人,能不能……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罗维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马上要去上衙,去得迟了,怕是不妥。有什么事你就在这儿说吧。”
夏正谦知道机会只有一次,现在不说,下次上门恐怕罗维韬不会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所以明知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仍开了口,而且话说得极为直接了当:“昨儿个衙门薛典吏家上门,说小女属龙阴月,正合贵府冲喜之需,问是否愿意跟贵府议亲。家母及兄长闻言极喜,一口应允此事。夏某力微,反对无果。听闻有恙的是贵府三公子,在下不才,愿毛遂自荐,给三公子看病。如三公子的病能治好,大人也不必再苦恼,更不必草率行事,结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了。罗大人也是作父亲的,想来能体谅在下的一片心。”
夏衿在一旁听了,饶是因前世雇佣兵见惯生死的经历,让她早已心冷似铁,仍颇为感动。
夏正谦这话说得含蓄,意思却极为明白,那就是告诉罗维韬,他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来给罗三公子冲喜。
他如此一说,不管看不看得上病,不管能不能治好罗三公子的病,以罗维韬身为世家子的倨傲,这门亲事必然作罢。但罗维韬会因此而对夏家不满,夏老太太和夏正慎攀亲不成更会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明知即将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眼前这位作父亲的,依然这么明晃晃地将话说出了口,回拒了亲事,将她护在了身后!
这份父爱,犹如刚出炉的一锅滚水,瞬间将她硬冷的心浇融。
果然,夏正谦的话声未落,罗维韬的目光一下子就阴冷下来。
他盯着夏正谦,犹如盯着一只苍蝇,厌恶里透着不屑,似乎连话都懒得跟他说:“这位,我似乎没让人去你家提亲吧?大清早跑来说这些话,你还真是莫名其妙!”说着一拂袖,便往马车行去。
“罗大人,请等等。”夏衿叫了一声,见罗维韬理也不理,脚下未停,她继续道,“罗大人想来也知道,每个郎中都有各自的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