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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看了岑子曼一眼。
虽然交往不久,了解不深,但从那天在宣平候府的宴会上来看,这女孩子似乎并不喜欢这种矫揉造作的东西。但少女情怀总是诗,谁能说得清罗宇这歪招会不会打动她呢?
看来,她得回敬罗宇一个礼物才行。
这么想着,夏衿瞥了苏慕闲一眼。
岑子曼虽喜欢舞枪弄棒,但那都是古代战场上的拼搏术,她没有内力,夏衿即使做手脚,她也看不出来。现在要顾忌的,是苏慕闲这小子。这小子是有武功的,人又单纯,别嚷嚷出来坏她的事才好。
苏慕闲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
夏衿并没避开,而是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眼里警告的意味很深。
苏慕闲茫然地眨巴眨巴眼,不明白夏衿是什么意思。
夏衿没再理他,微微弯下身子,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子,藏进手心里。
苏慕闲看到她这动作,顿时瞪大了眼睛,转过头看了看远处的罗宇,又看了看夏衿。
夏衿用力瞪了他一眼,然后手腕一扬……
“扑通”一声,远处故作风流倜傥模样的罗宇似乎脚下没踩稳,直接朝前面摔去,扑了个狗啃屎。
“公子,公子。”后面跟着的童子再也顾不上摆造型,扔下手里的琴便上前搀扶自家公子。
罗宇这一下摔得狠。因那溪岸上小石头比较多。他这一摔,膝盖上的衣衫破掉了,露出两个大洞;双手撑在地上,被小石子一刮,鲜血淋漓的;最好笑的是他的嘴正好跟地面来个了亲吻,此时肿得跟猪八戒一般,鼻孔里还流出血来。样子十分狼狈。
别人摔了一跤。嘲笑别人是不道德的。所以家教严格的岑子曼想忍来着。但罗宇这模样太好笑了,她一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看。我就说嘛,那生蛋的母鸡最好不要看,这不破坏形象吗?”夏衿还在一旁落井下石。
夏衿这一说,岑子曼像是找到了泄洪口似的。“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旁边的野鸡被她这笑声惊起,“扑棱棱”从草丛里飞上了天空。
那头的罗宇听到岑子曼的笑声。羞愤欲死,来不及处理伤口,用袖子捂着脸就落荒而逃。
这下子岑子曼笑得更加厉害了,捂着肚子。直叫“哎哟”。
苏慕闲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好一会儿,他又转过头来。望着夏衿,满眼诧异。也不知是诧异于夏衿的心黑。还是诧异于她的手准。
夏衿朝他无辜地眨了眨眼,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如葱根一般纤细的手掌之上,一块小石头正静静地躺着。她手指一翻,那块小石子又不见了踪影。
苏慕闲这下眼睛瞪得更大了,转过头去瞅了瞅罗宇摔跤的地方,再看了看夏衿,然后他抬起手来,做了个扔石子的姿势,随后摇摇头,俊朗的眉头皱了起来。
岑子曼是坐在他们前面的,而且此时正在大笑,雪儿则忙着给她揉肚子,并没看到他俩的小动作。
夏衿忽然站了起来,快步朝右边的树林而去。她的脚步轻而快,眨眼间就进了树林不见了。
“你去哪儿?”苏慕闲见状,不放心地叫了一声,忙站起来跟上了去。待他在桃树林里看到夏衿时,夏衿正站在一棵树下,朝上面张望。
“怎么了?”苏慕闲也赶紧走到树下,学着夏衿的样子朝上张望。
然而,那株比其他桃树明显要高大一些的桃树,上面除了盛开的花,连一片绿叶都没有,更不要说别的东西了。
“咦。”苏慕闲正要说话,却看到树上的枝丫有被踩踏的痕迹。他低头一看,树下的落花显明要比其他树要多一些,有些还是一朵完整的花朵,并不像别的,只落花瓣。
“刚才这里有人?”苏慕闲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刚才那一跤,不是我弄的。”夏衿道,她举起手来,手掌一翻,一块小石头就从她手里落到了地上,“我刚准备把石头扔出去,那人就摔跤了。”
“啊?”苏慕闲很意外。
夏衿转头看他。
“怎么了?”苏慕闲莫名地跟她对视,“刚才可不是我,我坐在那里都没动弹。”
“你的事情处理好了?这一回没人追杀你了?”
苏慕闲神色一黯,正要说话,就听见岑子曼在外面喊:“夏姑娘,表哥,你们在哪里?”
“走吧,出去。”夏衿赶紧往外走,见苏慕闲要跟着一起走,她忙转头警告,“你一会儿再出去。”
苏慕闲刚要问为什么,就听到一阵树枝摇动的声音,转头一看,岑子曼已经进来了。
“你们俩……”岑子曼看到夏衿和苏慕闲一前一后的站在一起,离得还挺近,顿时愣了一愣。
“我刚才感觉到树林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结果你表哥也跟来了。”夏衿解释道,说完就直接往外走,完全没理会岑子曼和苏慕闲有什么反应。
“哦。”岑子曼点了点头,抬头深深看了苏慕闲一眼,然后跟着夏衿走了出去。
苏慕闲没有说什么。站在那里等夏衿和岑子曼走出了那片树林,他才慢慢跟了出去。
刚才的事,不光没有影响岑子曼的心情,反而使她的兴致更为高涨了。她坐下来,兴高采烈地吃着蛋糕,对夏衿道:“你刚才说要开药膳酒楼,怎么开,每人要出多少银子,你快说说。”
“你们要开药膳酒楼?”苏慕闲讶意地问,接着便兴致颇高地道,“带上我,我也凑一份吧。”
知味斋走上正轨,又赚了些钱,夏衿就一直在考虑开药膳酒楼的事。古代调料不全,烹饪手段也单一。把现代的那些名菜和药膳搬过来开一家酒楼,钱赚得不要太快哦。
只是她不愿意跟罗骞合作太多,合作太多,牵扯太深,她就会沦为罗骞的私人大掌柜,到时候她想脱离他的掌控,怕是很难。把鸡蛋分装在几个篮子里,让几方势力互相牵制,保持平衡,才是她这个小老百姓的自保之策。
所以岑子曼说想做生意,那简直是瞌睡遇着枕头,正合夏衿的心意。苏慕闲既是岑家亲戚,候府世子,参上一股也挺不错。
“行啊,你也凑一份吧。”她无所谓地答道。
“那你说说,具体说说。”岑子曼东西都不吃了,眼眸发亮地专心看着夏衿。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无非是找个大些的铺面,最好两层楼。然后培训厨子,弄出一些特色菜肴,招些伙计,挂牌开业就是了。”
夏衿说着,估算了一下开销,“我用菜谱入股,并进行具体管理,再加上一百两银子,占酒楼的六成股子;你俩各拿一百两银子入股,每人各占两成的股子。这样分,你们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岑子曼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苏慕闲却犹豫了一下,道:“我没那么多银子。”
夏衿惊讶地看着他。
罗维韬官不大,家里又有更宠的庶子,罗骞拿一百五十两银子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苏慕闲堂堂一个候府世子,不会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吧?
“我表哥在客边,来回都要打点花销,手头没那么多现银。他的那份,我帮他出了。”岑子曼豪迈地一挥手,说完又俏皮地朝苏慕闲眨巴一下眼睛,“表哥你回京后记得还我哟。”
苏慕闲耳根微红,满脸窘意,道:“你借我五十两就行了,回京后我一定还你。”
“行。”岑子曼答应得十分干脆。
说完这事,岑子曼又问了一下夏衿的计划,以及有什么菜谱。三人聊了一会儿,便打道回府。
回去时,三人特意没走原路,而是避开林云他们开诗会的地方,绕了远路出去。
出来时是岑子曼用马车接夏衿出来的,回去的时候她便又送了夏衿回家,才叫车夫驾车离开。
夏衿目送岑子曼和苏慕闲的马车离开,进了大门,正要往清芷阁去。走到半路,就听菖蒲的娘鲁婶禀道:“姑娘,菖蒲她爹接到罗府的口信,说让您回来之后,去一趟城南小院。”
夏衿停住脚步,问道:“是谁来传的口信,去问清楚。”
约她去城南小院的,唯有罗骞。但此时罗骞在桃树林里。
鲁婶显是早就问过了,不慌不忙地道:“是于管家。”
“于管家亲自来的,还是他派人来的?”
“他亲自来的。”
夏衿点点头,对鲁婶道:“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又吩咐菖蒲,“去叫苁蓉准备,跟我出门。”
“是。”菖蒲转身朝下人所住的院子跑去。
待夏衿换了男装出来,董方已着小厮打扮,在二门处等着了。而鲁良也备好马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