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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了,得了个坏名声,这长安城能不能呆下去还是问题,大郎道,“要不明日去与他们说声,送了三娘去乡下咱们再偷偷的回来。”
二郎道,“这一来一回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不如到集市上去看看有没有乡亲来卖东西,遇上了就将三娘交给他们,这样咱们也放心。”
方大娘听了这些话脸上好容易挤出的慈祥消散殆尽,啪的一声推开房间门道,“好你两个小东西,饭桌上不说,回了房就算开始算计老娘,明儿个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去,三娘不消你们两人送了!”说罢转身就走。
两兄弟一惊,回过神来的时候方大娘已经掉头走掉了,只瞧见岑子吟随着方大娘同去,转过头来面带笑意的直冲他们眨眼睛。
大郎望着二郎道,“三娘是什么意思?”
二郎道,“娘是什么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毛,方大娘这意思,到底是要他们去还是不去呀?
待回到方大娘的房间,岑子吟以为方大娘在生气,摇着方大娘的手道,“娘,他们是好心呢。”
方大娘呸了一声道,“好心专门办坏事!两个小东西有没有脑子?大郎还好些,二郎竟然想把你交给其他人,也不怕别人是拐子。他们那识人的眼光,哼哼……”
岑子吟抱着方大娘的手臂道,“这不是有娘瞧着么,何况大哥不会让二哥那么做的,他们也就是说说而已。”
方大娘瞥了岑子吟一眼,“今儿个吃错了什么药?尽替两个小畜生说好话,偏生不替你娘想想,胳膊肘往外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丫头。”
这模样不像生气,更像是在吃醋,岑子吟将脸埋入方大娘的背上,抱着方大娘撒娇道,“我也是瞧着他们是真心想家里好嘛,对我娘好的人,我就对他们好!”
方大娘一巴掌拍在岑子吟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背上,骂道,“嘴抹了蜜糖了?去去,早些睡觉去,明儿个事儿多,得让顺子早些送你去了早些回来。”
说着吩咐庆云,“你去让顺子也早些休息,咱们准备些东西让三娘带回去,马车这会儿便套好吧,就用三娘那匹马,东西先放上去,免得明早起来手忙脚乱的弄丢了东西。”
方大娘与庆云忙了起来,岑子吟发现自己在这儿什么忙都帮不上,只得回房去。这边方大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脸带笑意对庆云道,“这几个孩子这两天都跟变了个人似的,哎,就是还小了些,不太经事。”
庆云道,“我娘说,在娘眼里,孩子即便是七老八十,那也还小。奴婢瞧着变化最大的莫过于三娘,如今也懂得撒娇了,也懂得与夫人和大郎二郎递话了,是真正长成了。”
方大娘想了想道,“你不提我还真没觉察出来,这些天尽为了乱七八糟的事儿操心了,这丫头倒是安静了不少。”
庆云弯弯嘴角,三娘的变化大了去,夫人忙碌不堪自然不会觉察到,喜儿和她已在私下说过好些次了,变的可不仅仅是那么一点,吃食,习惯,说话,习惯性的小动作,变的多了去,不过一切瞧来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只要夫人一家和睦,夫人心中开心,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岑子吟自然不知道两人的这番对话和庆云的心思,回到房间将这几天记录的东西包好了,这才洗漱了上床睡觉,翌日天还未见亮便起身,用过了早饭赶着城门开启的时候下乡去了。
方家离长安城不算太远,走路要一整天,马车却是半日就能到的,渐渐离开了长安城的喧嚣以后,马车在尘土飞扬的路上缓缓前行。日头正盛,路边的田里并不丰硕,只有少部分的田里的旱稻苗长势还算勉强,大多数的田地里的稻子都萎靡不振,还有些田地甚至已经荒芜了。
顺子在车外叹息道,“今年的收成怕是赶不上了,但愿下半年别再有什么事。”
岑子吟依稀回忆了一下,只觉得貌似开元年间像是唐玄宗改了个犯忌讳的年号似的,灾荒就没断过,不过这时候长安城的水利措施该修葺的不错才是,长安附近便是这样了,不知道其他地方会是什么光景,开元四年五年连续两年还有大蝗灾,这粮食价格更是会飞涨。不过,这些事岑子吟可不敢说出来,如今她担心这个仅仅是为了自家的小酒馆罢了,至于灾民,等她管的过自己以后再去操心吧,范仲淹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又行了不少时候,就听见顺子在车外叫道,“三娘,舅奶奶在田里做活呢,你要不要下车与她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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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初体验的困惑
喜儿闻言连忙挽起帘子,岑子吟伸出头来便瞧见一片稻田之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头戴帷帽,只着了一件粗布衫子正顶着太阳在除草,田埂上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留着鼻涕爬在那儿玩泥巴,周围不见其他人,岑子吟便知道这是自家的舅妈了。
喜儿已是跳下车隔着田叫道,“舅奶奶,在做活呐,三娘来瞧您了。”
那妇人闻言抬起头来,恰好岑子吟从车上跳下来,取下帷帽,脆生生的叫了一声,“舅妈好呀!”
那妇人伸手在腰上的围裙上抹了两把,朗声笑道,“三娘来了呀,我就说昨儿个夜里蜘蛛在家里结网,必有贵客临门。你帮我带着这孩子先家去,大嫂在家里呢,你们先坐会儿,我马上便回来。啊!你脸上怎么了?”
喜儿道,“舅奶奶先忙,回家再说这吧。”
那妇人皱皱眉随即点点头,走到田边抱起那孩子,交给喜儿,自己则向另一块田地走去。
那孩子瞧见岑子吟便伸出脏兮兮的手要姐姐抱,岑子吟一瞧那手上还有两条蚯蚓,吓了一跳,依稀记得年少的时候对什么蛇虫鼠蚁都是极有爱的,年纪越大就越没用了,对这种软体动物怕的要死。
回过神来才想到自己这样会不会伤了孩子的心,却瞧见那孩子将着手手上的蚯蚓往喜儿手上放,又抹了喜儿一身的泥巴,依旧伸着手要岑子吟抱抱,气的喜儿跺脚骂道,“表少爷休要胡闹,弄脏了婢子的衣服不要紧,要是脏了三娘的衣服,回去舅老爷非揍你屁股不可。”
这么一吓,这孩子才算老实了,三人回到车上,顺子赶着车继续向前行去,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就瞧见一大片竹林之间有小溪流过处几间茅草房,周围用篱笆圈了起来,院子里有几只毛还没长齐的母鸡在院子里追逐,其中一间屋子房顶上还冒出些许炊烟,想是主人家正在做午饭。
顺子跳下车在篱笆外叫道,“大舅奶奶,可在家么?三娘来瞧您了诶!”
一阵激烈的狗叫,一只黑色的大狗从屋子里跳了出来,凶悍的望着岑子吟一直吠个不停,一个瞧模样有三十来岁的妇人散乱着头发,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骂道,“叫什么叫?这死狗,连亲戚都不认识了。”转过头笑着道,“三娘快进来坐呀,顺子喜儿也快进来,这大热天的,赶了半天路累了吧?先去井里打些水凉快凉快?饭马上就好了,就是菜不够,今儿个好像陈家杀猪,你们等着我去买些肉回来!”
岑子吟在门外见那黑狗叫嚣不休。李氏拉开院门那黑狗就要扑出来。喜儿与顺子连忙拦在岑子吟面前。嘀咕道。“这狗今天是怎么了?”李氏气地给了那狗一脚。那狗嗷了一声。还是瞪着岑子吟不放。喜儿道。“大舅奶奶。您就甭去了。刚才在路上遇上了舅奶奶。这不。还让我们把小路带回来。”
李氏闻言收回了脚步。又踹了那黑狗一脚。骂道。“进去!”扭过头来道。“这狗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平日里一说就听地。罢了。我去把它关起来三娘再进来。”说着真个转身进去。找个根绳子将那狗套了起来。那黑狗委屈地直呜呜。岑子吟心里直呼‘额米豆腐’。还是畜生比人厉害呀!
好容易进了门。李氏瞧见岑子吟地脸也很是惊讶。却是先将岑子吟让进堂屋里。这才问道。“三娘地脸为何会这样?”
岑子吟笑笑道。“没事。走路不看路跌了一跤。已是没大碍了。在家里见一个人便要解释一下。旁人不愿信。解释地厌了。便到舅妈这儿来躲上两日。”李氏闻言不是很信。却没有多言。笑笑道。“我先去厨房。你们自己坐会儿呀。”
岑子吟这才有时间打量这堂屋。由于那屋檐低矮。门内光鲜很是昏暗。还隐隐地带着一股潮气。进门后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就瞧见正对着大门地墙上糊了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