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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摩勒,当时情况匆忙,我们也没细问,你那时在王府看到证据,已经取出,又怎么会被发现?”
铁摩勒在屋中来回走动,也不停的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说与歆玥,“那时我将东西绑在腰间,刚一关上门,就被一把飞镖击中,将我身上的证据包袱划破,后来王府侍卫赶来,我根本来不及观察周围,便匆匆逃跑。”
歆玥正疑惑间,却又听到铁摩勒一个激灵的说:“我转身想捡起包袱的时候,看到暗处隐隐藏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辨认不清的相貌,你说,那会是什么人呢?”
这么说,有人在司空凌的计划之外,故意截下了铁摩勒的证据,而这人没有抓住他,必定不会将证物还给王府,他也要安禄山谋反的证物?
能在节度使府中,截取谋反的证物却不被发现,难道是府中之人?
歆玥需要时间去清理脑子里一团乱麻似的问题,便告诉铁摩勒让他先去接应秦襄,自己在这里等他们,铁摩勒担忧她的伤势不放心她一个人,终究拗不过她,秦襄的安危,在他心中也十分重要。好在脱离了范阳境地,安禄山的人一时半会儿大概也不会追过来,他吩咐了客栈的人照顾好歆玥,便出去寻秦襄等人。
王龙客搜寻铁摩勒无果,返回范阳节度使府,猜测安禄山必定为没有取回证据震怒,事实却出乎他的意料。
安禄山庞大的身躯倚靠在纯金打造的软榻上,手中握着羊脂白玉樽,笑眯着眼睛对他说:“司空凌已经都告诉我了,你与那人打斗中不慎将证据沉入江底,虽然没有追回,倒也处理的干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王龙客挑眉望向侧立一旁的司空凌,只见他岿然不动,如一座雕像般稳固,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向司空凌客气道:“将军帮在下传达,实在慷慨,感激不尽。”
司空凌破天荒的在安禄山面前和颜悦色的与他说:“同为王爷效力,何须客气。”
他冷峻的面孔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似乎有意无意的暗示着什么。
安禄山十分满意他们两个现在的状态,此次献马进京,也就多了一分胜算,这险中求胜,少不得要他们齐心协力,才能共谋大业。
安禄山缓慢的挪动了一下,吩咐道:“此去长安,你二人必要像此刻这般齐心协力,救出世子,必要时,冲进皇宫,活捉皇帝!共成大业!”
二人难得的异口同声道:“是!”
安庆绪在一旁象征性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仍旧是一脸憨笑的模样,又让人觉得有几分痴傻,不禁好笑。
司空凌嘴角微挑,安庆宗有这么个弟弟,本可以高枕无忧的做他的世子,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这个痴儿取代的一日吧,羊牧劳要自己辅佐他,果真老谋深算。只不过,辅佐与否,安庆宗都必死无疑,为他自己,为歆玥!
纵观王龙客,面目平淡,不喜不忧,只是那双眼睛里纷杂的色彩,令人有些望而生畏,他暗自垂眸,安庆绪此番状况,必不是将来继承大业之人,即使王爷将来打下江山,也会完完全全的败在他手里,何况,他身边那个野心勃勃的羊牧劳。
安庆宗才可助王爷成事,若他死,大业无后继之人,若他不死,歆玥之仇不报,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便像是燕羽所说的那样,自己与她,同样会是两个阵营的人。
他究竟该如何?
这个问题久久徘徊在心中,王爷,他效忠的主上,歆玥,他心底的最想呵护疼爱的人……
“很难选择吧?”从旁而来的嘲讽之声,他转而看着提刀而立的司空凌。
王龙客勾唇一笑,目光沉静如水,朱唇轻启,“不劳将军费心了。”
司空凌恢复了冰山面瘫脸,语气冷的像漫天白雪的冬月,“我自然没有那个闲心,只不过,这种容忍的日子,也快过完了,我还真是期待啊。”
容忍?快要结束了?司空凌你是高看了你自己,还是小看了本公子?
王龙客不以为意,平静恬淡,走在司空凌之前,不徐不疾地说着:“在下不明白将军的意思,只不过,此次事关重大。你能容得下,是你的气度,能不能让你的容得下,是我的本事。咱们拭目以待。”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打道回府,丝毫不顾后方的司空凌,那张冰冷的面孔。
司空凌并没有像以往那般生出骇人的怒气,而他的目光却一如既往的冷硬,嘴角的笑意宛如一枚锐利穿骨的利剑。
王龙客,我们拭目以待,谁胜谁负?!
第三十三章:融入红尘千里(一)
一弯新月如钩,高挂在墨蓝色的夜穹之下,撒着极为淡薄的清辉。
长安城内,铁摩勒与歆玥并肩立在秦府之中,少年清澈如水的眸子,转向身旁的女子,“史姑娘,路上来不及仔细照顾你伤势,回京复命又走得急,你现在感觉可好?这长安城里医术高超之人数不胜数,你若不愿见生人,我可以带你去别处医治。”
未点朱唇的嘴角弯了一弯,“无碍。”
铁摩勒听到她简洁的话语,也不再多言,扶着朱漆的梁柱,叹了一口气。眸子里浮现出与他年纪的不符的忧愁黯然。
歆玥知道他在烦恼什么,偏生了打趣他的念头,“花前月下,美人在侧,你还在感叹什么人生无常?”
铁摩勒被忽然的一句玩笑,糊弄的羞红了脸,虽说男儿勇猛刚强,却总能被女子的一句话,一个轻而易举的动作所撩拨,而心神荡漾。即使在风月之事上有些愚钝的他,亦不例外。
歆玥闲来无事的玩笑,让他又想起了那天真活泼的少女,跟她一样美好的年纪,在这长安的东平王府扮作一个梁上君子,帮他偷地图,救姑姑,后来她一手覆灭了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美好的曾经。
王燕羽在花香四溢的山间,因为受伤的腿,蹒跚的移动着,水灵灵亮晶晶的眼睛里的干净澄澈,是他心底最美的风景。她念着:“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他看见山间飒飒作响的风将她蓝色的衣裙吹的翻飞舞动,像那兀自起舞的蝶,纯洁而美好。
铁摩勒却结结巴巴的憋出一句:“可是……可是大仇未报,如何同游?”
王燕羽不知是恼他没情趣还是闲自己话说的不够明白,忍着痛跺了跺脚,扔下了一句:“报仇?天下!你们男人满脑子都是这些吗?”便匆匆离去了。
他现在细细想来,才知道她那时的赌气,并非因他一人吧。
“如今我大仇未报,安贼狼子野心,即便是风景如画,美人如玉,恐怕也没有那个心思吧。”
歆玥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个傻小子,倒是改变了不少,从范阳归来的一路上,他沉默寡言,如今进了这里,总算见他放松了一次。
她现在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在他松懈下来的时候,“我们这次没能取证,秦将军不敢贸然上报,只能暗中部署,你说这次安禄山献进长安的良马,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铁摩勒面色凝重,浓黑的眉毛不由自主的蹙在了一起,却又似沉不住气一般,一拳打在了柱子上,“你说这皇上,别人都要来反叛了,他还当宝贝一样宠着,明摆着放了一群贼进家了,还不觉悟!”
歆玥凌厉如刀的眼神立刻杀进了他眼中,“在哪里都不要忘记隔墙有耳!这话你自己知道便好,若有功夫,你该多向秦将军学习一番。”
她始终暗自摇头,他绿林草莽的无知仍然不可忽视,不像她从小耳濡目染的疑云密布,暴躁易怒的性子,还是要多多磨练为妙。
在这方面,她还得多下功夫才是,她继续诱导他:“此次事关重大,将军的部署再周全,也难防圣上不信,安贼狡猾,如今,倒是该多想想,后面的事,该怎么办才好?”
手背上传来的疼痛感刺激到了铁摩勒,他沉不住气,所以屡遭王龙客算计,被王燕羽欺骗,听到史红梅的提醒,也令他茅塞顿开。
现在的局势,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一旦安禄山的人马进入长安城,稍有不慎,长安禁军未必能完全控制动乱。到时,百姓必遭战乱,甚至有可能威胁到皇宫圣上,无奈皇上始终对安禄山深信不疑,若无证据,他不敢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铁摩勒猛地一回头,飘逸的长发在夜风中舞蹈,眼神渐渐变得犀利,“我们只有在他们进城之前,取得证据,将他们拦截,然后控制住他们。”
歆玥粲然一笑,很好,他开窍了,只消她加以引导。
他忽而明灭不清的面容,又显得迷惘,他开口:“可是,在范阳我们没能拿到证据,如今在长安,要如何取证?”
歆玥抬头看向一星寥落的夜幕,眼神的凄婉哀伤像是受着极大的痛苦,她带着伤口的嘴唇苦涩一笑,“安禄山献马进京的目的,还有什么呢?”
铁摩勒冥思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