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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苏挽月本来想硬气地说“不知道”,但是抬头之际却看到朱佑樘眼中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眷恋之情,让她不禁怔了一下。她心中疑云密布,实在难以猜出他的真实意图:如果说牟斌为了保护她而私自离开京城,她完全相信;但如果说这个老谋深算的皇太子会这么做,打死她也不相信。她总觉得他此次出宫不会这么简单,因此胡乱猜测着说,“难道你想去云南微服私访?”
朱佑樘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神情冷静地说:“难道不可以么?”
“你要微服私访当然可以,但是为什么要扮成牟斌的样子?”她盯着他追问,“堂堂太子殿下私自出宫,还假扮成一个锦衣卫千户,难道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他脸色一沉,反问说:“你是担心人家说我的闲话,还是担心人家说牟斌的闲话?”
“当然是你啦,”苏挽月看惯了他那张冷肃高傲的脸,因此并不怕他,“你就这样跑出宫来,皇宫里不会翻天吗?”
“早在七日之前,‘我’就已经卧病在毓庆宫中了,没有任何外人能够见到我。等到你平安归来之时,我的‘病’才会好起来。”他眼神闪了一闪,“我这次出宫并不仅仅是为了你,云南沐王府虽然世袭至今,但难免会有动荡,木氏土司势力强大,始终是朝廷心腹之患,趁此机会见见他们,未必是一件坏事。”
苏挽月听到他这么说,终于松了口气,果然不出她所料,他来云南确实另有目的。朱佑樘六岁被立为皇太子,接受过各种优质的教育和训练,身边还有云天和莫殇这样的绝顶高手,自己的功夫想必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即使私自出宫,只要能够躲开万贵妃那帮人的眼线,再安排好毓庆宫的“事情”,理论上是不会出太大问题。
“你怕被人发现,所以才冒用牟斌的身份?”她仿佛有些明白了,他来云南既然另有目的,那么她就不必再阻止他了。
“有何不可?”朱佑樘伸手将那张精致的人皮面具拿起,又轻轻覆盖粘贴在脸上,“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不要是皇太子。”
“只怕未必如你所愿,”她摇头说,“你不止是皇太子,将来一定会做皇帝,而且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他紧盯着她的脸,淡淡地说:“是么?你既然知道未来之事,又何必对我如此抗拒?”
她一听他话风不对,立刻将身子往后缩,不料刚退到桌案旁边,人还没有挨到桌子,那张原本坚实的桌子竟然倒塌下去,桌上的烛台、茶壶、点心杯盘等物“哗啦啦”掉落了一地,一片狼藉凌乱之声,房间里也顿时变得一团漆黑。
苏挽月正觉得奇怪,忽然间感觉到脚下一个不稳,仿佛大地在旋转倾斜,一种奇怪的力量差点将她掀翻在地。
朱佑樘迅速一个箭步窜过来,捉住了她的一只手,急促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哪里?”
房间内一团漆黑,依稀可见人影,苏挽月惊魂稍定,她再也顾不了矜持和忌讳,将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有些后怕地说:“地面……好像一直在抖!”
这句话无意间一出口,苏挽月自己立刻怔住了。
——地震!
——泰山地震!
历史记载明朝成化二十二年二月初,可不就是现在吗?记得她曾在雪若芊的观星楼看到过地震仪的异象,那颗小球正要从龙的嘴里掉落下来,如果没有猜错,这场地震果然如期而至了。
这一场千里之外的山东地震,居然远在晋安府附近的他们都能感觉到,可见余震威力之大,几乎影响了大半个中国。哪怕是在发达的二十一世纪,这样的地震也会给黎明百姓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更何况是在五百年前的古代?
朱佑樘很快也发觉了问题,他一只手拉着苏挽月,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以最快的速度从房间里飞奔了出去。
82。第82章 泰山地震(1)
明朝成化二十二年二月中,宪宗皇帝的早朝之上,工部尚书千里加急报来了一个噩耗:三日之前,山东泰安一带突然地裂山崩,泰山动摇不稳,震声如雷,附近山洪异常爆发,泰安州及莱芜等县一直余震频繁,死伤已过百万之众,灾尤异常。
泰山,自古被尊为“五岳之首”,地位至尊无上,从秦始皇嬴政统一六国之后,就被看为“神山”,隋唐五代帝王们更是对其崇敬备至,时常前往拜祭封禅,此次泰山连续地震,闹得明朝宫廷内外一片人心惶惶。
地震的消息传到京城之后,百官都忐忑不安。
听说数日之前,皇太子朱佑樘就卧病在床,连人都不能见了,御医从毓庆宫出来,个个都是摇头叹息、神色忧郁、一筹莫展。因为泰山动摇,加上内忧外患,宪宗皇帝不禁焦头烂额。
虽然过了新春,但气候依然寒冷,紫禁城内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御花园内仍是一片萧索。
牟斌带着一队皇宫侍卫从宪宗皇帝所居住的乾清宫一路巡查到御花园附近,迎面看到万通带着几个人走过来,其中一名正是宪宗皇帝的御前侍卫、他的亲信之一黄儒。
“属下见过指挥使大人。”他行了个礼。
万通带着黄儒过来,拍了拍了牟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牟斌,我一向器重你,最近宫中事多,你可多留心盯着点儿。”
“属下遵命。”牟斌永远都是一副中规中矩的模样,看不出偏向谁。按理说他这种性格是不太讨万通欢心的,但每一次万通交给他的任务,他都能够顺利完成,而且常常还有惊喜。
万通原本要与他擦身而过,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来说:“你好好在京当差,别的事情不要插手,也不要过问。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么一个得力的左膀右臂!”
牟斌看到黄儒眼里带着得意之色,迟疑了片刻,神色有些凝重地说:“属下请问大人一件事,苏侍卫此番前往云南,是不是回不来了?”
“回得来又怎样,回不来又怎样?”万通没有回头,背着手站那问了一句。
牟斌几步上前,绕到万通前头,神情坚定地说:“若是她回得来,属下会等她;若是她回不来,属下这就去陪她。”
“陪她一起死么?”万通眼神冷锐看着牟斌,提高了音调。
“她不死不会妨碍任何人,为何一定要死?”牟斌的神色不再冷静,声音也大了些,“希望大人念在属下多年追随之情分,放苏挽月一条生路。”
“我不妨对你明言,此事连太子都无能为力,你何必枉做小人?”万通挥了挥手,示意牟斌不要再说下去,冷笑着说,“苏挽月一定要死。你若是闲得慌,不如想想自己的前程更要紧。”
这个苏挽月,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如能尽早根除,对万贵妃一派来说有利无害。从另一方面考虑,苏挽月若能彻底消失,也能彻底断了牟斌的念想,好让他以后行事不再掣肘,在锦衣卫做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牟斌没有再说什么,眉头却越拧越紧,他刚要回头,却见张允从后门出一路快步而来,看到他就说:“千户大人!出诡事了!”
张允嗓门向来粗大,他这么一喊,吓得附近路过的几个小太监都呆了一呆。
他匆忙走到牟斌身边,从袖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牟斌说:“您看看,怎么会出这种事?昨日京城馆驿截取飞鸽传书,快马加急送来给我的!”
牟斌展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略显凌乱的小字:“大哥欲随我们前往云南,被我设计困在晋安馆驿,速来领人回京!”
他知道苏挽月从来不喜欢写字,所以毛笔字写得并不好,尤其是这种语气和措辞,别人是万万模仿不来的,所以这封信可信度极高。她信中所指“大哥”,除了他还能是谁?但他本人明明就在京城,怎么会被她设计困在前往云南途中呢?
“老大,您看这消息可靠么?她不会是耍我们的吧?”张允对苏挽月一直有误会,至今耿耿于怀。
“不像。”牟斌沉吟了片刻,“她若不是亲眼见到‘我’,绝不会飞鸽传书给你。”
“可是老大你明明在皇宫里,这不是白天活见鬼了么?”张允翻了一下白眼,“难道她中邪了?”
“也许她真的见到了与我相似的人,”牟斌背转身来,向着紫禁城东面望了一眼,“容貌并不是不可以改变。皇城里多的是有能耐的人,只看他们背后的主子是谁罢了。”
张允似乎有些明白了:“老大的意思,难道是指……东厂?”
牟斌不置可否,放低了声音说:“你随我去毓庆宫一趟。只怕太子此番卧病,另有玄机。”
乾清宫内殿,此时已站满了各部官员和一大排懂得天文地理卦象的各路“神仙”。
宪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