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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的,该示弱的时候还是隐瞒不了。
“已经好了。”云天随口一答,毫不在意。
他们的马匹经过杏花楼的时候,苏挽月忍不住抬头看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她们一个个打扮得仙子一样,对路上做出甜蜜勾魂的笑容。她本想多看几眼,云天却挥动马鞭,加速通过了那条街。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苏挽月好不容易才追上他,喘着气问。
“你不是急着逛街买东西吗?我走得快岂不是更好?”云天不痛不痒地回答了一句。
“我觉得不是,你明明就是不想见到杏花楼的姑娘。”苏挽月与云天相处日久, 与他说话已经很随意,那晚云天与黑纱女子的对话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她心中一直有个疑团没有解开。
云天闻言,脸色变了一下,沉默不语。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对不对?”她叹了口气。
“你就不能少说一句?”云天皱着眉头,板着脸容不得开一句玩笑的样子,看来这件事还真的他的死穴,简直提都不能提。
苏挽月不疾不徐地跟着他的马,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唠叨着说:“其实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若是喜欢谁,就会直接告诉她,绝不会躲躲藏藏。”
“你一个女孩子家,说这些羞不羞?”云天终于忍无可忍,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我才不怕呢。”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有时候,你就是缺乏一点点勇气。女孩子是要追才能到手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给我闭嘴。”云天被她的口气弄得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他回头看了苏挽月一眼,带着些许叹息的语气说,“看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恐怕要辜负人家一番苦心了。”
苏挽月明明知道他言下之意,却假装糊涂说:“我说的是你,你好好的说别人干什么?”
云天欲言又止,他想了想,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改口道:“前面就是东门市集,我陪你去看看。”
苏挽月一进集市,就像猴子进了游乐场,几乎每一家店铺、每一件小玩意她都要耗上半天时间,云天拖她都拖不走。
“你这样逛下去,我们从永定门到钟鼓楼,天都要黑了!”云天在旁边劝着,鼓楼才是最繁华的地方,什锦绸缎在那什么都有得卖,但苏挽月从出了永定门就开始挪不开脚了,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难得出来逛街,你让我看看嘛。”苏挽月举着一串山楂糖葫芦,还让云天帮着拿了一串,说是等吃完了手里这串再去吃。
这里虽不是经常最繁华的地方,但年关将近,出来办年货的人多了,小商小贩也多了,本来就人挤人,苏挽月更是什么热闹都想凑,走得也就更慢了,云天在一旁跟着只得不停叹气,发誓下次再也不陪女人逛街,打死都不来。
“要不要做衣服?”云天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家商铺,上面挂着大大的幌子招牌——绸绒老店。
“不要选红色、紫色,选些浅色的好。”云天跟着苏挽月进去,在她耳边嘱咐。
“黑色呢?”苏挽月回头问。
“马上过年了,黑色不吉利。”云天回了一句。
店里的绣娘很是热情又细心,仔仔细细量了尺寸记下来,又拿了样布来让苏挽月挑选,一叠叠小方块的样布放在托盘里,每块布都有不同的美丽之处,苏挽月看得眼花缭乱,最后胡乱挑了两块月白色花纹的锦缎。
“两位官爷,款式还没挑呢。”苏挽月刚想起身走人,拽着云天的胳膊要出门,却被绣娘叫住。
“按你们卖得最好的那种做。”云天补了一句。反正是男装,式样没什么太大变化。
“走啦走啦。”付完定银,商定好取货的时间,苏挽月拉着云天就走。
“普通姑娘家,起码要在这呆一个时辰。”云天笑了笑,苏挽月是他见过走出绸缎店最快的女孩子。
“除非这是个酒楼,我倒可以呆一个时辰,或许更久呢。”苏挽月不屑地摇了摇头,她对这些东西确实不感兴趣。
转过街角,大街往南,一路上有糕饼店、南酒店、当铺,还有各种杂货铺,巷口再往东,又是接连不绝的书画手卷、红纸店,甚至生熟药草、各品芽茶都有,苏挽月一脸新奇地东张西望。
“到了。”云天在一家金店门口停下,这边一路都是金店铺面。
“买金首饰吗?我没地方戴啊!”苏挽月暗想,让她花大价钱买这些钗环,还不如拿去买点吃的喝的或者小玩意儿。比如粽子糖、响糖、蒸梅花糕之类,至少不亏待自己嘴巴。
云天回头看她一眼,才说:“我就不能自己买吗?”
苏挽月恍然大悟,她眼看着云天从怀中掏出银票,买了一支精致的红宝石镶嵌的金钗,他很慎重地让店老板将金钗包装好,放进了怀中。
“我送你回锦衣卫署衙吧,我回宫还有正事要办。”云天把苏挽月从一捏泥人的摊位前拎了出来,正色道。
35。第35章 显武将军(2)
“你办什么事?”苏挽月根本不理他,赶紧甩掉她才是真正目的吧?那支金钗,总要在年前找个机会送到杏花楼才合理吧?
云天闭着嘴没说话。
“你看,那边有一间绸缎庄!我还想做一套女装呢!”苏挽月故意逗云天,要知道古代裁缝都是量身定做,做衣服不但要量尺寸,要选布料,连裙边的线也要一根根选好敲定,更别提花边装饰了。
云天简直被她逼得一个头两个大,吼了一声说:“我真的没空陪你了,你走不走?”
“好吧,我不贪玩了。”苏挽月不再跟他开玩笑了,笑嘻嘻地跟在云天后面。
京城本就皇宗贵胄的聚集地,稍微上了品级的官员也多于牛毛,所以街上走着的,抬着的轿子,随着的仆人,也都见惯不怪。街上的人很容易就能分出谁是普通百姓,谁是达官贵人,前者垂眉顺目,后者永远趾高气扬,心里头那个谱儿不是换了件精致的衣服,就能摆得出来的。
永定门到钟鼓楼这条路,是京城的中轴线,所有宏伟的建筑都在这条线上,但两面绵延很广,分散着许多四合院和府邸,商铺也是一家挨着一家,有小商小贩但更多的还是大字号的商家,门面都很气派。锦衣卫署衙就在离这条街不远之处。
“我就送你到前面了,自己拿好你的糖葫芦。”云天把手上的糖葫芦递给苏挽月。
苏挽月努努嘴,接过云天递来的糖葫芦,放进嘴里。
“女孩子不要当街吃东西,太不雅观了。”云天站在一侧,伸手把她拉到街边僻静处。
“吃个糖葫芦都不行?”苏挽月简直想吐血,明代女子真是活得太累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有所谓“三从四德”,什么“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什么时候能活成自己喜欢的那个样子呢?要她像那些古代女孩一样循规蹈矩地做人,她可办不到。
云天无计可施,只能候着她吃完糖葫芦,忽然看见街前停了辆朱红漆的轿子,轿门前画着描金人物,象牙的雕饰,一派富贵气派。前面一匹高头大马骑乘着一人,身穿绯色官服,官服上画着虎豹。
他看上去很是精明干练,端坐在马背之上,双眸炯炯有神注视远方,眼神中透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神情高傲爽朗,唇角却又带着一丝狂放不羁的弧度,看年纪很轻,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二岁。
明朝一至四品官才能穿绯色,文官画飞禽,武官画走兽。一品、二品武官画狮子,三品、四品画虎豹。这样算来,这个骑马的官员最差也是个四品中骑都尉。
“那是谁?”苏挽月脑子里转了一圈,问着云天,她鲜少见到武官。自燕王朱棣靖难之役称帝后,各藩王的军权都被削了,其余掌控军权的武将要么在外驻守边关,要么就是皇帝自己的亲随军。
“显武将军杨宁清。”云天回了句,“他的坐骑是西域名驹,皇上赐给他的,名叫‘踏雪’。”
苏挽月听着,暗暗在心里想,果然是个从四品的官员,中骑都尉,宣武将军升授的显武将军。那匹马通体漆黑,从蹄至项只怕有八丈,全身只有四只马蹄圈了一圈雪白毛发,想必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匹马才叫踏雪。
“轿子里的呢?”这么大的面子,让显武将军给开路,自然不是一般人。
云天皱了皱眉头:“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永康公主。”
苏挽月记得这个“永康公主”,那晚与牟斌在京城义庄,她们二人还有过一面之缘。
历史记载永康公主是宪宗皇帝第二个女儿,系郭惠妃所出,比朱佑樘整整小八岁。永康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她昂首挺胸地下了轿后,几乎整条街的人都在偷偷看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直视,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