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前世姻缘,跨越六百年过来相遇,这些东西,难免都影响了她的决定。
只是那种感觉太过奇怪,你接近一个人的时候,那人会给你快乐和伤心的双重感受,没有办法,一挨近就非常难过,但又像飞蛾扑火的感觉。
迷迷糊糊中身体里有东西在躁动不安,苏挽月去了铜镜前,就着昏暗的月光看着自己的脸。前后七八年的时间,这张脸是冷霜迟给的,是时候要还给他了。小时候对于容貌有过度的执着,总被一夜之间变成丑八怪伤心欲绝,现在越来越觉得,也就那么一张皮。
但凡事皆是前因后果联系起来,若不是当年的飞蛊,她也不知道巫蛊的好处,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早上起床,又跟酒鬼一样喝了几口虎骨酒,洗漱完毕,推开窗,今天天气不错,难得出了太阳。
她今天戴了个金步摇的发饰,不似她以往利落的样子,温温婉婉披了头发下来,换了身月牙白的袄子,再破天荒抿了口脂。脸色不是太好,但苍白又愁苦的样子,好像也不错,至少很惹人怜爱,让人看着没有攻击力。
苏挽月出现在杨宁清面前时,那人差点把手里的小米粥给泼了。
“干嘛?”苏挽月在他对面停下来,大大咧咧咬了个馒头,抬眼瞅着还没回过神来的人,杏眼往上瞟的时候,有股子妖气,但又不经意,更加让人心痒。
“你今天不太一样。”杨宁清咽了咽卡在嗓子里的粥水。
“自然,要去见不太一样的人。”苏挽月含混吞了半个馒头,咬在嘴里,塞得满满的,再灌了半碗豆浆才噎下去。她打扮变了,动作举止却一点没收敛,在军中久了,早就没了宫里头那些规矩。
“见谁?”阳光很好,杨宁清心情不错。
“谢迁,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当上兵部尚书?”一只手肘撑着桌子,苏挽月吃的没什么家教。
杨宁清皱了皱眉,似在思考,半晌后开口,心里已经是千帆过尽的深思熟虑,“怎么?兵部不是马老头的地盘么?”
“你说说嘛……”苏挽月笑得像个小狐狸,略显病态的脸也显得有些荡漾,“我听到消息,王恕已经请辞,吏部的位置空下来,十有八九是马文升顶上去。”
“你觉得兵部就会由谢迁补上?”杨宁清明白了苏挽月那句问话的意义。
苏挽月老老实实点点头。
“谁同你说的?”
“昨天皇后同我叙了个旧。”把最后一小块馒头塞到嘴里,苏挽月终于细嚼慢咽起来。
杨宁清看着她没出声。
“怎么,不信?”苏挽月一挑眉毛,舔了舔嘴唇,“我可是什么都没隐瞒啊。”
杨宁清还是不说话。
“你能让谢迁当上兵部尚书是不是,不然皇后也不会来我这说一遭。”苏挽月笑了笑,眼神有些阴冷,“拐弯抹角到这个地步,我不成全他们,岂不是没好戏看了。”
“你的意思呢?”杨宁清手指敲着桌子,等着苏挽月说话。
“我先看看谢迁是什么人啊,看眼缘咯。”
“成化十一年的状元,能言善辩,为人仗义,名声不错。”杨宁清简短又面无表情说明。
“就算十八岁中状元,现在也快四十了,难怪有些急了。不然下一任位置坐稳了,不知道几十年后再换血。”苏挽月撑着下巴想了想,颇有些认真,女人要是下定决心操心政事的话,会发现有种天然的得心应手,因为她们本来心机城府,就比一般男人深沉。
“也不算是,那人并不急功近利,可能皇后想安插自己人手,张家作为外戚,野心有点大了。”杨宁清摇摇头,站了起身,他喜欢仗义的人,一般不愿把那类人想得过于庸俗。
“若是谢迁算个能人,你应该可以弄到六部九卿的联名上书吧?”苏挽月扯了杨宁清的袖子,迫得他停下来看着自己。
“你要同张皇后联手?”杨宁清语气中没有惊讶,“扳倒独孤十二有那么难么,值得这么大动干戈?”他有些不明白女人间的战争。
苏挽月嗤之以鼻,“那个小丫头哪里值得我去对付,她已经被人卖了,还能嚣张几天。”
杨宁清看着她,有一瞬间觉得看不懂。
“你今天没事?”苏挽月抬眼瞧着杨宁清,而后甩了个小瓶子过去,“治骨伤的虎骨酒你知道吧?要十味药的那种,你帮我去配。”抬了抬自己右边胳膊,一脸无辜,牲畜无害。
杨宁清长叹一声,觉得苏挽月剥离了那层客客气气的皮,是个十分不好相处的人。
第306章 进宫面圣
苏挽月在谢府拜完帖子的时候,门口守卫让她等上一等。
“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溜达下就好。”回头对着侍卫吩咐,她实在不习惯四个男人像四大金刚一样形影不离。
“苏姑娘,杨将军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违抗啊……”面露难色。
苏挽月踢着门口的台阶,一上一下,头上的金步摇也轻轻抖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今日穿成这样,也不是完全失心疯,自然是不想那身黑衣太过拒人于千里,也不想一切显得太公式化。而今谁看她,都以为只是哪家大户未出阁的闺女,羸弱又苍白。
门口通报的守卫出来了,“姑娘,请。”
“城南的泥人张,城北的红拂扇,城东的蒋家馒头,城西的桂花酒。你们四人分别给我买到,半个时辰后,我在这儿等你们。”苏挽月望了眼不肯走的几人,意兴阑珊吩咐到,这几个地方在京城的最边角,要是一样一样买到,最快速度来回也要半个时辰。
人高马大的侍卫,被苏挽月弄得满脸窘迫。
“怎么?杨将军都被我差遣去配酒去了,我还请不动你们么?”眼里笑意冷却,她就算打扮得平易近人,凶起来还是很有魄力。
虽明知是故意调开他们,但也没有回绝的理由,“那苏姑娘注意安全,我等四人去去就回。”
“去吧去吧。”苏挽月努了努嘴巴,而后背着手,踱着四方步随着守卫进了谢府大门。
“姑娘先在大厅歇歇,我家老爷刚上朝回来,需要换个朝服。”奉完茶,就解释了句,苏挽月摆摆手,丝毫不在意。
看得出来谢迁是个附庸风雅之人,摆设远没有其他京官那么财大气粗,色域淡雅,墙上挂着的那副价格不菲的古画,也只是简单裱了起来。屏风用的是苏绣,一副山水图,苏绣的娟秀和柔美,好像衬得主人隐隐有洒脱的淡然之气。
看惯了屏风上的描龙绣凤,或者七彩琉璃,恨不得镶金嵌玉的彰显富贵,如此简单的一副山水图,看得她颇为新奇。直到身旁站了个人,也没有察觉。
“苏姑娘来找在下?”温润的嗓音响起,苏挽月侧过头。成化十一年就高中状元,现在已经快二十年过去,苏挽月也算在京城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但竟然完全没有见过谢迁。
不是说快四十岁了么,怎么看上去顶多三十成立之年。广袖长襟,貌比潘安,脸上温文儒雅的样子,“谢大人,苏某眼拙,以前竟然没见过你这么号人物。”这样的人,在官场中太过特立独行,应该见一次就不会忘了,但苏挽月确定,没一点印象。
“可是在下见过姑娘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了。”谢迁笑了笑,温柔到淌水的样子。
苏挽月站着没动,似乎想得有些为难。
“姑娘你以前是御前侍卫,在下上朝的时候,岂不是日日见你?”
苏挽月这才反应过来,她对那些朝官记不太住脸,除了发言最积极的王恕,那是不记住也不行,其他人等,苏挽月仅仅有个名字做代号,同样貌联系不起来。在御座旁站了五年,仍是一片茫然的人,也只有苏挽月了,她那时候光看着朱佑樘,就可以发一整天呆了。
两两坐下来的时候,有个侍女模样的女子过来给谢迁奉茶,再帮苏挽月添水。
苏挽月一见那女子侧脸,就愣了下,而后想也没想,说了句,“我有个认识的人,同你长得一模一样。”
侍女蓦然抬头,眼神里尽是不解。反倒谢迁,却是了然于心的那种淡定。
苏挽月看了看谢迁,又看了看侍女,挥了挥手,“没什么,我记错了。”
侍女退下,苏挽月慢慢品茶,看杯子里的茶叶伸展开来,上下漂浮,“谢大人做事真是谨慎,什么事都查得清清楚楚。”没抬眼,依旧看着深棕色的茶水,低垂的侧脸,显得柔柔顺顺,她抿唇的样子,一直都漂亮得可以杀人。
“在下只是见她名门之后,落入风尘于心不忍。再说,在下同她父亲颇有些交情,赎回来养在府里,改日看个好人家嫁了出去,也不枉在下那已经九泉之下的故友。”那侍女就是苏雅,是苏柔的姐姐。苏挽月最初在榆林的时候,同那个只会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