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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不见,她的无忧长大了,也长高了。短短一年的光景,却如同隔了漫长的一声,曾经,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分离,甚至会失去。无忧喜欢大漠风沙,喜欢那里民风淳朴,他们不应该回帝都的,是她对那个男人的想念,险些走上绝路,是她让她的无忧吃了太多苦。
“无忧,相信我,我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我会好好保护你……”飞澜的额头轻贴在无忧手背,泪一滴滴落在他肌肤。
“谁?”屋内的静谧突然被一道声音打破,君洌寒经过无忧屋前时,发现窗子竟然是开着的。
伴随着他的声音,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飞澜惊慌起身,向窗口的方向飞去,然,君洌寒的速度更快,侧身挡住她去路,一掌击向飞澜面门。她侧身躲闪,身体撞在冰冷的墙壁,并顺势抽出墙上的月光宝剑,反手刺向君洌寒。
飞澜出剑快若闪电,一气呵成。剑光闪过之处,晃亮了君洌寒双眼,他步步后退,高大的身躯跌靠在墙角,黑暗中,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晃动的身影,声音微微发颤,“龙鸣剑法!你究竟是谁?”
飞澜微眯起美眸,唇角含着冷然的笑,手臂一样,宝剑飞出掌心,钉入君洌寒身侧的墙壁中。她足尖轻点,飞身跃出窗外。
君洌寒破门而出,身形快若闪电,再次拦住她去路,两人在园中交手,君洌寒的招式并无杀机,却固执的要去掀开她脸上的面纱。
飞澜节节败退,而他步步紧逼。他反手一掌击向飞澜心口,她利落的躲闪,却不料君洌寒虚晃一招,两指已夹住面纱一角,面纱脱落之时,她快速转身,因光线昏暗,他未看清她的容颜,但他手掌已扳住她肩头,飞澜无法逃脱。
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无数暗器倾斜而下,君洌寒躲闪之际,只能放开她,那黑衣人趁势抓过飞澜,两人施展轻功,很快消失无踪。
“你别走……”君洌寒紧追两步,却忽然生生顿住脚步,反身回屋去看床榻上的无忧。
屋内的烛火瞬间被点亮,无忧坐在床榻边,眸中一片茫然。
“无忧,那人有没有伤你?”君洌寒担忧的上下查看,将他并无异样,才稍稍放心。
无忧涣散的眸光逐渐凝聚,落在他身上,语气坚定,“娘亲回来了。”
“你说什么?”君洌寒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无忧将手背伸到他面前,肌肤上还沾染着未干的泪痕。无忧一向警觉性高,在飞澜破窗而入时,他就醒来了。他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虽然是不同的声音,但那样的语调语速是独属于他娘亲的,他绝不可能认错。
他以为是梦,一直不敢醒来,怕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然而手臂上的泪珠,却是那样真实的存在。“她回来了,她说要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君洌寒眉宇深锁,仍是无法置信。真的希望,无忧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怕她来索要,他怕的是她不在回来。
“睡吧,别胡思乱想了。”他在无忧床榻边坐下来,动作温柔的为他盖好了被子。
无忧躺在床上,却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嘀咕着,“我娘所说的属于她的一切是什么呢?”
君洌寒笑,“什么都好,只要她肯回来便好。”
无忧侧头凝视着他,一瞬不瞬,“反正她是不会再要你了,说不定她回来就是为了休掉你。”
“睡觉,幸灾乐祸的小鬼。”君洌寒不悦的白他一眼。
另一面,飞澜逃出太守府,回到客栈仍惊魂未定。“谢谢你。”她看向一旁黑衣劲装的沈浪。
而他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猜疑,“刚刚的事,你是否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连玉墨,你潜入太守府究竟想做什么?那个男人是谁?你认识他?”
对于他一连串的问题,飞澜是一个都不想回答。“我不需要解释,如果你怀疑我,大可以向太子禀报。”
“连玉墨,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和圣朝皇族扯上关系?”沈浪侧身挡在她面前,“今天你若解释不清,我不会让你离开。”
彼时,两人站在客栈的后院,飞澜仰头,眸中玩味悻然,“沈将军大可以与我耗在这里,不过,若被公主撞见我们深夜‘私会’,你可是百口莫辩了。”她语调轻佻,刻意的咬重‘私会’二字。
“你……”沈浪面容铁青,最终还是拂袖而去。
飞澜看着他大步而去的背影,眼眸逐渐深冷。
回到楼上的客房,胧月已经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玉墨,你去哪儿了?”
飞澜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刚刚的确太险,她竟然粗心的连沈浪跟在身后都未曾察觉。也幸好沈浪跟了过去,否则,她此刻已落入君洌寒手中了。
“去见了曾经的故人。”她轻描淡写的回了句。
“曾经的故人?还是,曾经的爱人?”胧月拉长了语调,轻笑说道。
飞澜一笑,算作默认。
“你为什么不回到他们身边呢?怕他们认不出你了吗?”胧月不解。
飞澜摇头,嘲弄轻笑,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怎会认不出。“慕容飞澜已经死了,而我,想要正大光明的回到他身边。”
然后,君洌寒,我们该把所有的帐好好清算。
翌日回到军营时,君宁发了好大的脾气,胧月是景帝唯一的女儿,比天上的月亮还要珍贵,她少根头发,大翰都要跟着晃三晃。
“才离宫几日就这般胡闹,你若再不知收敛,本王即刻差人将你押回帝都,让娘好好管教着你。”君宁语气沉冷,看得出是真动怒了。
胧月耷拉个脑袋,双手捂住耳朵,像极了做错事被大人抓包的小孩子。涉世未深的女子,心性便是如同孩子般单纯。
君宁也不忍在苛责她,转而看向另一旁沈浪,“你也跟着她胡闹。”
沈浪低头,不语。
君宁的目光最后落在飞澜身上,飞澜同样低头,她只觉得头顶那目光带着复杂幽深的神色。
屋外突然传来细碎嘈杂的脚步声,君宁的贴身侍从匆匆来报。“回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来了。”
“什么?”君宁微愕,不顾众人,起身向外而去。
飞澜美眸含笑,微微的眯起,这下倒是更热闹了。沈惠的到来对于她来说倒是件好事,至少,君宁无法抽身来纠缠她,即便是纠缠也会有所顾忌。
回到屋内,飞澜吩咐侍卫盯着太子殿下的一举一动,她在军中虽时日不多,却已收买了几个心腹,很多时候,手段是可耻的,但手段也是必要的。
胧月倒是没有再来烦她,估摸着是陪着沈惠熟悉环境。飞澜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远远的看着圣朝疆土,她几乎每晚都来,在这里站上一个时辰,任由冷风掀起她如丝的墨发,她的眸光总是涣散的,从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在她的眼前有一张无形阴谋之网,正在一点点收紧,而她不是执棋者,反而即将沦为棋子。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一个环节,而这个执棋者又是何人呢?!
“驸马爷,您已经站了一个多时辰,城头冷寒,当心感染风寒。”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守城兵上前道。
飞澜转头,对他微笑额首。而后向城下走去。
刚刚踏下高城,便有侍卫来禀,他在她耳侧嘀咕了几句后,飞澜剑眉轻锁,果真,君宁开始怀疑她了。的确,一个大学士之女,博览群书无可厚非,但文韬武略却是说不过去的。君宁对连玉墨的了解不深,但只要差人去学士府打听,玉墨究竟会不会武功,一问便知。
飞澜微沉思,而后向来人交代几句后,向军营的方向走去。
彼时,主帐之内空无一人,桌案上的地图平整的摊开着。飞澜来到桌边,认真端看,如玉的指缓慢的流连过一座又一座城池,她漂亮的眉心越蹙越紧。
正是沉思之际,身后突然一道黑影晃动,明黄的利剑不偏不倚向飞澜后心刺去。飞澜警觉的侧身,避开要害之处,手臂的锦袍却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好在袍子宽松肥大,并未割破肌肤。
她脚下快步旋转,顺手将桌案上的磨盘丢向刺客,那刺客伸手极为敏捷,轻轻的璇身便躲过,连一滴墨点都没有沾上衣襟。他手中剑光一闪,宝剑再次刺向了飞澜面门,飞澜躲闪,出手,两道身影很快交叠在一处。
对方的武功明显在她之上,招招凛冽,看似危险,但飞澜却并未感觉到杀气,她唇角含着冷冷的笑,下手却丝毫不留情面。既然要玩儿,那做戏可要做全套。只有竭尽全力,步步紧逼,才能探出对方的实力。
每一次剑刃都在飞澜身侧险险的划过,她眉心紧锁,很显然,对方也在探她的底。她开始微微的气喘,脚步飞转,衣袖翩然,剑光跟随着她的身形闪动,而飞澜眸中一闪狡黠之色,在关键一刻突然顿住脚步,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