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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洌寒温柔浅笑,唇角溢开一室的温暖,“澜儿,有你这句,朕死而无憾了。”
飞澜抿唇,指尖又划开几个字:如果,飞澜无法重生,皇上要一辈子都不碰女人吗?不,你不能。
君洌寒虽然有了无忧,但他毕竟是私生,名不正而言不顺,无忧不能继承大统。君洌寒需要一个可以继承大统的孩子,可是,她慕容飞澜生的孩子没有资格。
“我能,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到。澜儿,我爱你,你不能丢下我。”君洌寒凝视着她,褐眸中竟然湿润了。
飞澜缓缓的放下手臂,她没有再留下一个字,身体轻飘飘的飞了出去。君洌寒一直跟随在她身后,一路来到广阳殿中,飞澜的魂魄停留在殿外,君洌寒含笑推开殿门,一人一鬼并肩而入。
无忧的卧房中,原本熄灭的灯烛突然闪亮,无忧从床榻上坐起,隐在昏暗中的侧脸,异常冷峻。他冷扫了眼一身明黄的君洌寒,冷冷一笑,“皇上还回来做什么?本王还以为皇上要留在长乐宫与您的皇贵妃温纯呢。”
这孩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君洌寒脸色沉了几分,却又无法动怒,若换了别人,敢如此大逆不道,早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可谁让面前这小东西是自己的骨肉呢,看到这张与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心里就莫名温暖。
他无奈的目光看向昏暗的角落,飞澜同样对他无奈的笑,指尖在空中划开两个字:活该。
。君洌寒摇头失笑,褐眸中擎着温和的笑意,似乎在说:还幸灾乐祸,看看你生出来的好儿子。
飞澜的魂魄幽幽来到床榻前,指尖轻轻的划过无忧白皙的面颊,这张小脸,像极了君洌寒,他还敢责备她生出来的好儿子,她一个人可生不出来。
君洌寒挑了衣摆,在无忧榻边坐了下来,伸出手臂轻抚了下他额头,“朕回来陪着你,睡吧。”
无忧翻身躺倒在床榻之上,用被子捂住了头,冷声道,“我不习惯别人看着我睡,还请皇上移架。”
君洌寒叹息着摇头,人家中州王已经下了逐客令,他也只能离开了。他踱步到门口,啪的一声,屋内火烛一灭,眼前瞬间黑暗了,他再次苦笑,这臭小子,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黑暗之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白光,飞澜的魂魄就在他身旁,如同一盏明灯,为他驱散了所有的黑暗。君洌寒看着她笑,伸手推开了殿门,而身后再次响起了无忧冷冷的声音,“那女人不是服毒了吗?还没死呢吧,可真够命大。”
君洌寒顿住脚步,等着他的下文。只听无忧又道,“皇上也该好好保重身体,无忧会祈祷你活的久一点,只要你死,我便要后宫的女人给你陪葬。”
无忧这话的确说的重了些,君洌寒剑眉冷挑,转身刚要发作,就对上飞澜一双清澈的眼睛,她只是看着他,什么不说,什么不做,君洌寒就已经心虚了,他的确没有资格责备无忧,孩子长这么大,他从未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无忧恨他,恨得理所当然。
又是摇头叹息,他踏出广阳殿,在殿外石阶上坐了下来。飞澜停留在他身畔,空旷的园落,格外静寂,只有风穿透树叶留下的沙沙轻响。
君洌寒唇角微扬着,苦笑道,“要后宫的女人陪葬,真不知他如何想出来的。”这六宫嫔妃一直以来就是君洌寒与飞澜之间的障碍,呵,活着的时候让他们无法彼此相守,到了下面,无忧还要将这些女人一起送下去添乱,他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飞澜手臂扬起,操控只一根干枯的树枝,在地上划出一行小字:皇上吃瘪了?
君洌寒白她一眼,低笑,“你还说风凉话,若你再不回来,朕早晚要被他气死。”
飞澜笑,又写到:那倒是不错,黄泉路上,有皇上相伴也不孤单。
他看着她,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唇边笑靥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凝重。“澜儿,你知道朕有多想抱抱你,亲吻你吗?所以,我们都不要死,过了奈何桥,饮下孟婆汤,你就再也记不得我,可是,我不想要你忘记。”
飞澜微嘟着唇,手臂晃动,又划出两个字:自私。
君洌寒低笑,若能将他们母子一辈子锁在身旁,他宁愿一直自私下去。
飞澜在他身边坐下来,将头轻靠在他肩头,当然,他感觉不到她的温暖,她也无法真的靠近他,但此刻,却是难得的和谐。
飞澜温润浅笑,在半空中划开明亮的光影:君洌寒,不要再伤人性命了。我们就这样吧,即便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但澜儿可以看着无忧一天天长大,可以陪着你慢慢变老,这样不好吗?
君洌寒静静的凝望着她,唇角含着浅浅的笑,园中清风徐徐,静的只有虫鸣之声。他伸出手臂,轻轻的抚过她面颊,他闭起双眼,感受着记忆中,她曾留下的温度。“澜儿,朕一定会让你重生的,朕还想你给朕在生个小公主。”
飞澜嘟唇,在地上写道:皇上已经有无忧了,太贪心。
君洌寒失笑,“无忧是朕的长子,要承担圣朝江山,他肩上担子太重,不可能给我们承欢膝下,还是再生个女儿贴心。”
飞澜羞怯低头,又划开两个字:臭美。
君洌寒朗笑,清朗的笑声在园中回响。“澜儿,朕已经打探到前朝遗孤的去向,朕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等朕回来的时候,你就可以重生了。”
飞澜含笑,轻轻的点头,树枝在地上刷刷的划开几个字: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
“嗯。”君洌寒点头。
飞澜唇角微微的扬起,然后裙纱飘然,她在他神情停住,俯身吻上他额头,完全没有温度的吻,他再也感觉不到她唇片的柔软,但是,他的心却可以感觉得到。他轻合起眼帘,享受着她带给他的温纯。
与广阳殿中的静谧相反,天牢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天牢尽头阴暗潮湿,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甚至让人有作呕的冲动。
君灏南就被关押在这里,他被吊在十字架上,肩头洞穿,满身都是鲜血淋淋。
狱卒打开牢门,风清扬悠哉的走进来,身后侍卫急忙递来了太师椅让他坐下。此时,君灏南已经昏厥了过去。
风清扬冷冷的看着吊在刑具上的男人,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开口道,“将他弄醒。”
哗啦一声,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君灏南身体颤抖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没想到王爷还活着,受刑的滋味如何啊?”风清扬轻笑道。
君灏南见到风清扬,变得异常暴躁,大声嘶吼道,“风清扬,你竟敢对本王动刑,你活腻了吗?圣旨未下,皇上并未说过如何处决本王,本王还是堂堂亲王,皇亲国戚,你这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好大的罪过。”风清扬不以为意的轻笑,起身来到君灏南身前,在他耳边低喃了声,“即便是风某赔上这条命,也会为飞澜讨一个公道。”他话落,伸手抓住君灏南肩头,用力收紧手掌,顿时便传来君灏南凄厉的惨叫,几乎要刺破耳膜。
“痛吗?”风清扬冷笑,缓慢收回手掌,用白色绢帕擦净手上鲜血,然后厌弃的丢在地上。
君灏南大口的喘息,爬满汗水的脸早已失去了血色。他大吼着,“风清扬,你杀了本王,你杀了本王吧!”
“杀你?您可是皇亲国戚,下官杀了你如何向皇上与太皇太后交代呢,您可要好好的活着。”风清扬冷邪的笑,随意的拉起宁王的手掌,把玩着他的指尖,轻描淡写的道,“下官可记得,飞澜的尸身上,手指都是一个又一个血窟窿,想必十指连心的滋味不好受吧,王爷要不要也尝尝?”
“风清扬,风清扬,你放开本王!”君灏南瞪大了双眼,瞳孔瞬间放大,惊恐万分。他剧烈的挣扎着,拴在身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巨响声。
风清扬含笑退开,摆手示意狱卒上刑,刚刚***一只竹针,君灏南便大叫着昏厥了过去。
“风大人,您看是不是……”狱卒试探的询问,毕竟是一个尚未废除封位的王爷,若上面追究下来,毕竟不好交代。
“有什么事,本官一并承担。给我泼醒,继续用刑。”风清扬厉声道。
风清扬离开天牢时,已经是翌日清晨,整整折腾了一夜,君灏南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都被折磨的不成样子,那一张如死灰般的脸,与他凄厉的惨叫之声,在风清扬耳边回荡,久久不息。他根本无法想象,那时的飞澜是如何承受住一切。
君灏南对他说:慕容飞澜简直不是人,受了七七四十九道刑法,没有喊过一声痛,甚至没有说过一句求饶的话。
天光微亮,风清扬走出天牢时,身体都在摇晃着。他痛苦的合起双眼,手掌紧握成拳,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落下。他真想替飞澜承受这一切。
“风御医,奴才送你回御医院吧。”狱卒三两步上前,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