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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洌寒轻叹,不轻不重的训斥了句,“皇儿不得无礼。”
啪的一声,无忧放下了手中碗筷,起身对着瑜琳躬身一拜,语气却极是冷傲。“慕容无忧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他刻意的咬重了‘慕容无忧’四个字,明显是说给君洌寒听。
果然,君洌寒变了脸色,冷声道,“给朕记住,你姓君,不姓慕容,还有,你是朕唯一的儿子,是中州王,要自称‘本王’,宫中礼数深严,朕会让徐福海慢慢教你的。当然,若有人敢对朕的皇儿不敬,朕也绝不会纵容。憋”
他眼角余光,清冷的扫过瑜琳,只见她微低着头,唇角虽挂着笑,隐在桌下的指却紧紧的交叠在一处,指尖甚至深陷入掌心,划开了皮肉。
“吃的那么急,喝口茶润润喉。”君洌寒亲自斟茶,递到无忧面前。
“我只喝雨前茶。”无忧一挑衣摆重新坐回到石桌旁。
君洌寒朗笑着,吩咐侍从重新换了雨前茶送来。瑜琳投其所好,讨好的接过茶盏,斟了茶递给无忧。“王爷没回宫的时候,这宫内一直冷冷清清,现在才有了些人气呢。”
无忧抿茶不语,连君洌寒都不曾开口,从始至终,好像只是瑜琳一个人的独角戏。其实,从他开口问她要不要离宫的那一刻开始,瑜琳就知道,她已经失去了他的心,只是,她还想在后宫中立足,所以,她不得不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至少,她还是皇贵妃,还是这后宫中最尊贵的女人,慕容飞澜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很快就会被忘记,只要她肯用心,一定可以重获宠爱。
莹白如玉的双手,柔弱无骨般,在瑜琳记忆中,慕容飞澜斟茶时就是如此的姿态,她像模像样的学着,将温热的茶盏端到君洌寒面前,“皇上喝茶。”
君洌寒的眸中闪过一丝动容,他看着她的眸光些微涣散,明明看着她,而褐眸中却没有她的倒影。
瑜琳笑靥浅浅,语调轻软,媚声入骨。“皇上好久都没去臣妾宫里了,今夜到长乐宫中陪陪臣妾吧,这后宫之中只有中州王一个孩子,难免孤单,臣妾很想给他填个弟弟。”她脸颊微红,眸光怯怯的看向一旁君洌寒。
他竟无丝毫反应,幽深的眸光一直盯着手中茶盏。反倒是一旁无忧开了口,“倒是让皇贵妃费心了,不过,本王自幼一个人已经习惯,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至少没有人来争抢江山与女人,少了血刃手足的麻烦。皇贵妃娘娘十月怀胎辛苦,生一个注定要被斩杀的孩子又是何苦呢。”
“你……”瑜琳被气的脸色惨白,却又无法在君洌寒面前发作,只得咬唇隐忍。
反观无忧,却十分悠哉的放下手中白瓷茶盏,一拂衣袖起身道,“无忧要回上书房读书,先行告退。”
“朕晚些时候去广阳殿陪你。”君洌寒温声开口。
“不必了,皇上还是好好的陪伴您的皇贵妃吧,她可还想给你生小皇子。”无忧不冷不热的还口,让君洌寒吃瘪,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中乐此不疲之事。
华灯初升,君洌寒如同以往般,回到广阳殿歇息,早已将瑜琳恳求他去长乐宫相伴之事抛在了脑后。
往日空荡的床榻上,如今多了一个小小的身体,他身上盖着明黄的锦被,显得面颊苍白消瘦。想起他刚刚回到帝都之时,皮肤被边塞风沙吹得黝黑,一双眸子却充满了灵动的光。转眼不过一年的光景,他瘦了很多,脸色都带着病态的苍白。如同精美的瓷器娃娃,一碰既碎,让人尤为心疼。
对于无忧是如何死里逃生的,他从未过问半句,倒也不必多此一举,想必是顾非凡所为了,终究是爱屋及乌,不忍伤害飞澜的孩子。君洌寒想,顾非凡最初的目的该是用无忧来拴住飞澜,但飞澜的死,让顾非凡彻底绝望,转而利用无忧来害他。
只是,顾非凡没有想到,无忧和他娘亲一样,都心存不舍。如果真的想杀他,当日那一剑也不会刺偏了。
君洌寒守在无忧床边,借着微弱的灯火,翻看着没有批阅完的奏折。对面墙壁之上,悬挂的龙鸣剑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发着冷幽的光。
君洌寒指尖轻轻的翻过一页书册,眼角的余光瞥见身旁琉璃色光影微微的晃动,很快,拼凑出人形,飞澜的样子出现在光影之中,她俯身靠坐在床榻前,将头靠在无忧的枕畔,眸光温润的凝望着孩子安睡的容颜。
而一旁,君洌寒轻放下手中奏折。她看着无忧,而他却看着她,同样的深情忧伤。
她忽而转移了视线看向君洌寒的方向,不期然的,彼此的目光交汇,她并未移开视线,反而专注的凝视着他,她眸中并无过多的情绪,而那星星点点的色彩,却极为耀眼璀璨。
君洌寒唇角浅浅的扬起,伸出指尖,轻轻的触碰着她的脸,虽然,触手的只是冰冷的空气。“澜儿,朕想你了。”
飞澜眸中闪过一丝动容,下意识的别开眼帘,她为低着头,指尖在明黄锦被上划过一串光影:我一直都在。
君洌寒苦笑,是啊,她一直都在看,却只是一缕触碰不到的幽魂。此刻,她多想紧紧的抱住她,与她温柔缱绻,与她尽情的缠绵。可是,他做不到,他甚至无法触碰到她的指尖。
飞澜说,她开始恨他了。可是,他又何尝不痛恨自己,他留不住飞澜,更留不住那个尚未成型的小生命,即便是无忧,看他的眼神都是冷漠的。君洌寒或许是一个好皇帝,他却不是一个好男人,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亏欠瑜琳的尚可以偿还,而他亏欠飞澜母子的,却终其一生都无法弥补。
时光,静谧。屋内两人一鬼静静的相守着,从未想过,他们一家人的重逢,却是在如此凄伤的情境之下,但是,若能一直如此下去,倒也算另一种幸福。
“皇上,不好了,长乐宫皇贵妃娘娘服毒自尽了。”殿外,突然传来徐福海惊慌之声。
“什么?”君洌寒不由得蹙眉,下意识的看向面前飞澜,只见,她唇角弯起一抹冷嘲的笑。
“人死了吗?”君洌寒又问。
“御医都赶去了长乐宫,皇贵妃娘娘生死未卜。还望皇上移架长乐宫,若是真有个万一,也好见娘娘最后一面。”殿外,徐福海沉声回道。
“摆驾长乐宫。”君洌寒还是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
暗影中,飞澜的魂魄幽幽晃动,而后很快消失。
长乐宫中,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当值的御医统统赶来,一时间,内殿乱作一团。
君洌寒走进之时,只见瑜琳平躺在床榻之上,脸色青白,没有一丝生气。这一次,倒不像是逢场作戏。
“臣等参见皇上。”殿内御医跪了满地。
“皇贵妃如何了?”君洌寒眉心不由得蹙紧,淡声询问道。
为首的御医拱手回道,“回禀皇上,娘娘吞了鹤顶红,还好被侍女及时发现,若再晚一点儿,娘娘只怕已香消玉焚了。”
一声啼哭响起,侍女幼兰哭着爬到君洌寒脚下,不停的磕头,连额头都磕出了鲜血,“我家娘娘只是一时糊涂,还望皇上体恤。”
君洌寒剑眉越蹙越紧,淡淡扫过榻上瑜琳,只见她侧过脸颊,一串清泪悄然划落,苍白无助的几近可怜。君洌寒心中,难免动容,毕竟,这个女人曾是他心仪过的,他也曾宠过她,疼过她,将她呵护在掌心之间。瑜琳变为今天的模样,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定的责任。她只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女人,她只是渴望一份爱,是他吝啬与给她,才导致了她行事手段如此的偏激。
瑜琳的确错了,而他更错。
“好生调养娘娘身体,若皇贵妃有半点差池,朕为你们试问。”君洌寒剑眉冷锁,低斥道。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只是,娘娘被毒物伤了心脉,今后身子只怕会更羸弱了。”御医战战兢兢的回道。
君洌寒面色一沉,冷眼扫向长乐宫内当值的宫人,“连主子都伺候不好,徐福海,将这些没用的奴才拖出去统统杖毙。”
此言一出,殿内宫女太监跪倒了一大片,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哭嚷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但无论他们如何求饶,还是一个个被拖了出去。明眼人都看得通透,君洌寒表面上是处置奴才,实则是在责备瑜琳的任意妄为,身为皇家的女人,即便是死,她都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
当两名御林军将幼兰从地上拎起时,她倒还算聪明,爬着来到瑜琳榻边,哭喊道,“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啊。”
榻上的瑜琳终于有了反应,她强撑着坐起身体,声音沙哑的开口,“放开她。”
两名御林军面面相觑,躬身看向一旁君洌寒,只等着皇帝示下。君洌寒面容冷沉,摆了下手。殿内众人纷纷躬身退了出去,幼兰劫后余生,吓得双腿发软,几乎是爬出去的。转眼间,屋内只留下了君洌寒与瑜琳二人。
瑜琳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