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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她之停顿了五秒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煞白的唇角竟然勾起了一丝笑容。
她告诉自己,这一定不是他,你只需要验证一下便可以发现,这不是他。这只是司远为了让你上当准备的诱饵罢了,他吃定你不忍看,所以你只需看一眼只需亲自验证一下.终于,那双颤抖的手终于托住了他垂在胸前的下颚。
缓缓托起,慢慢地托起当他的脸完全呈现在她的面前时,云中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冲到了身后的白衣男子身可是,却被黑衣人拦下了。
她漂亮的杏眸里再也没有一点的眷恋,只剩下满满的憎恨,高声怒骂道:“你不是人!如果没有他,你怎能有今日的风光?!况且他是你兄长啊!是你的亲哥哥!好残忍,你真的好残忍…”
最开始是怒骂,到后来云中秀似乎是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绝望地望着他。望着那个如谪仙一般云淡风轻的男子。
她知道他的狠也知道他的残忍,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般狼心狗肺…
在那白衣男子的示意下,黑衣人松了手。只见他依旧是含着浅笑,淡淡地说道:“很想救他吧?”
两人之间只有三步之遥,云中秀只要冲向前一步便能狠狠地赏他一巴掌,便如自己方才所想的那般。
可她没有,手臂抬了起来,她又缓缓放下。
不值得了,这个男人已经完全不值得她为他做任何事。
包括恨
鄙夷地从他的笑脸上扫过,云中秀踏着沉重的步伐,再一次来到玄袍男子身前。
而方才的争吵声,似乎也惊扰到那玄袍男子,这一次他是自己抬起头的。
消瘦的脸颊上长满了半寸长的青茬,已经完全看不到原本那个意气风发的太子模样。许是身体太过难受了,他的浓眉紧紧皱在一起,口中还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眼前是什么情形,细长的桃花眼微眯着,缓缓抬起头看向前方那争吵声的源头。
可是还来不及看过去,便被在自己眼前放大的娇美容颜所惊到。桃花眸瞬间睁得老大,他屏住呼吸,不可置信地轻呼了一声,“秀儿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连着眨了好几下。但是没等再一次看清的时候,脏兮兮的脸颊便被那娇美的女子用双手托住。
她的眼睛在流泪,在不受控制地流泪,可是嘴上却笑着说,“是我,是秀儿,你没看错,就是我。傻瓜…你怎么那么傻啊!傻瓜…傻瓜…”
泪水瞬间决堤,豆大的泪珠从云中秀的眼中滑落。
心痛的滋味她知道,她曾经无数次感受到过那种生不如此的滋味。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来的这么强烈,强烈的让她难以负荷。
心脏紧紧地蜷缩在一起,不断地抽搐着,抽搐着。
好疼,真的好疼。心疼他的傻,他的痴。如果没有李华锦将这一切告诉她,那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为她做的事?是不是一辈子都会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给予的一切?
在自己锦衣玉食时,他却为了她在这里承受这些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知道,只是默默地付出,一个人背负。
她还一直以为他四处周游去了,还一直以为他会好好地活着,却从未想过他竟然……
第三百三十章
云中秀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走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做过什么。只是耳边一直回荡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救我——救我救我出去——”…
该是怎样生不如死的痛苦折磨,才让那个宁可牺牲自己性命,也要成全她的男人开口向她求救?
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了。她知道,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她也要将他救出去。
“何时开始?”书房内,她背对着身后的白衣男子,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司远微顿,黑眸中闪过一丝易察觉的痛楚。他停下脚步,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看了一会儿,才缓声开口道:“时间不多了,便明日吧。”
话音落下,只见那女子消瘦的肩头微微颤抖,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今日,我要出宫。”便扬长而去。
宽大的衣衫下,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纤长的脖颈高高扬起,看起来没有一丝胆怯。可是凌乱的步伐,却时不时泄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慢慢慢慢,那青色的人影从白衣男子的视线里淡出。随着“哐当”一声的摔门响,他似乎听见了整个世界崩塌的声音…
这一路,云中秀行的很慢,她的嘴角噙着笑容,不时抬眼看看四周的景色。有宫女太监路过,她也不再是冷着一张脸,反而是笑容可掬地回望他们。
一路走一路行,她最忙的地方便是这双眼睛。似是要将所看到的一切印在脑海里一般,眼神中带着几分难得的贪恋。
真正下了这个的决定后,她忽然没有那么恐慌的感觉了。反而是如释重负,前所未有的轻松。
想起这一年来,自己不停的跑,就算累了也只是偶尔放慢脚步走一走,从来不敢真正停下来休息片刻。
如今她才晓得,原来南祺的天是这么的蓝,南祺的气候是这样的温暖,南祺的皇宫是这样的富丽堂皇…
“等等——”才出了景阳宫,云中秀便听见身后不远处的呼唤声。心里一惊,她随后放慢脚步,又缓缓地停了下来。
那人的脚步极轻又极快,不一会便来到了云中秀的身边,又闪身到了她的眼前。
凤眸微垂,他斜睨着她,扯唇讥笑道:“不安安分分地在你尚华宫里呆着,又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跑到皇上这里卖弄风骚?”
一见到她,沈之玄就忍不住出言讽刺,即便是自己有话要问,也是如此。
若是往常,那妇人必会反唇相讥。可今日,他已经做好了回击的准备,却再也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那女子不怒不恼,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剪水秋瞳里似是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唇角的盈盈浅笑,清极又艳极。
沈之玄心头一紧,到嘴边的嘲讽又吞了回去,反而是不自然地撇开眼,气急败坏道:“你,你作何这般看着本座!本座再问你话!”
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那张纯真的面孔于眼前的重叠。云中秀忽然忆起当日那个身受重伤的孱弱少年。柔弱的像一只受了伤的猫儿,却浑身长满了防备的刺,不住地叫着她‘妖孽,。
他漂亮的凤眸里,满是懵懂的纯真。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愤世嫉俗,可是何曾有过恨意?一种想毁灭世俗的怨恨。
也许,这个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男子,就应该简简单单的过一生。也许,这才是老天把他送到她身旁的目的。
可是她会意错了…
笑着叹了一口气,云中秀垂下眸子看了看他艳红艳红的广袍,随后再一次抬起,对上他的眼,轻声地道了一句,“对不起。”便从这个瞬间呆住的男人身边绕行过去。
直到她走了好远,那红袍男子才缓过神,迅速地追了上来。“喂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对不起?本座才不接受!你给我说清楚!”声音由远及近,他一把扯住那个依旧在前行的青衫女子,将她拦了下来。
夏季的午后炎热的有些苦闷,空气仿佛停滞了一般,愁眉苦脸地等候着徐徐清风。可是风不来,只有当头的烈日烤的人口干舌燥,心情烦闷。
沈之玄此刻的心情便如这天气一般,闷得发慌。
从眼前这妇人只是对着他笑的那一刻起,他便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汗水顺着他粘着碎发的额角缓缓滑落,一滴一滴汇聚在尖细的下颚上,又一滴一滴拍打在艳红色的袍子上,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汗渍,像极了汹涌而出的鲜血…
久久,云中秀都没有开口。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不觉得自己应该要向他解释什么。只是欠他一句抱歉,一个永远也无法回头的悔。
不管他有多恨她,可是相识一场,她还是希望他好。毕竟这少年她曾经真的当做了自己的弟弟。如果她不在了,他心里应该也就没有那么多怨了罢。
犹豫片刻,云中秀还是笑着开口道:“不要再逼自己了,你原本就是个简单的人。我若离去,你便放下仇恨,快乐地活着吧。”
‘轰隆,一声,沈之玄似是被雷击中一般,耳边开始嗡嗡作响。一向桀骜不驯的凤眸里透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他伸出手臂,想再一次将她拦下,可又好像了解了什么一般,张开的手指慢慢收拢,随后又无力地垂下。
云中秀知道,他懂。
自己说的这句看似莫名其妙-的话,别人也许不明白,可是他懂。
此时见他再不挽留,心里更确信了几分。
这件事他应该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