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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一个女人的声音惊恐而又无助。
紧接着朦胧的烛光燃起,一白一黑两个人影站在女人的面前。
黑衣男子手托着烛台,面无表情的站在后面。白衣男子再一次伸手掩住她的嘴,轻声开口道:“嘘,带你去见一个人。
你不要吵,朕就放手。”
女人先是不满地呜咽了两声,随后只能妥协地点了点头。
踏过一层层的台阶,云中秀只觉得湿气越来越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腐臭味道,让她忍不住伸出衣袖掩住自己的呼吸。
对前面那个男人有一百个不放心,她忍不住出声询问道:“你究竟要带我去见谁?”
原本觉得是连沐风的心思打消了,她觉得他再狠,也不会把自己的亲兄弟关在这样的地方。
事实也证明她猜对了,他们在一个巨大的木轮面前停下。那木轮似是风车一般,上面绑着一个披头散发,脏乱不堪的女人。
是女人,从身形上便可以判断出来。而她从腰际以下的地方,全部泡在水里。
那水浑浊不堪,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云中秀的眼皮跳了跳,她转过身,没好气儿地咒骂道:“你真变态,竟然在书房中藏了这么一个地方。也不知道你怎能安下心来去读那些圣贤书。”说着,便要走。
因为她已经猜到了那个女人是谁,虽然恨她将巧儿吓成那副模样。可是一想到她是连沐风的母亲,她便无法狠下心来真的去‘回敬,她什么。更何况是用这种残忍到极致的刑罚。
顾名思义,这种叫做水牢。虽然她没有见过,可是曾在书中读到过这种残酷的刑罚。
将犯人泡在酸臭的馊水里,泡到发白,泡到发烂,然后在往水里放入水蛭。水蛭就会顺着腐烂的伤口,钻进身体里…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着自己曾经看到的内容,云中秀狠狠地打了个寒噤。这种刑罚据说早已经被下了禁令,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自己亲自见到。
而那女人明显只是被泡的发白发胀了,或许再过一两天身体就会烂掉…而看腰际以上的地方,显然上身也被浸泡在馊水里过。
这种刑罚残忍的地方就是慢慢折磨你,却不至于让你死掉。让你体会到生不如此的感觉,却不至于疼痛昏厥。
只是扫了一眼,再加上扑鼻的腥臭味道,云中秀几欲作呕。
而她身旁那个一袭白衣,不染纤尘的男子,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勾起唇角浅笑道:“让她把头抬起来。”
话音落下,身后的黑衣男子应了声,“是。”便不慌不忙地走了过而背对着一切的云中秀,却被白衣男子板正身体,强迫她朝那个那个女人的方向看去。
果然,果然是她…
见到那女人的容貌,云中秀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这哪里还是那个风姿卓越的南祺皇后?这哪里还是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她脸上的皮肤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浸泡过,又白又青,肿胀的几乎就要面目全非。
可这张脸,云中秀就算在梦里也会见到,只一眼便认出了她。
她再一次撇过头,有些埋怨地小声开口道:“你带我见她是何意?难不成我若是不去,你便要如此对我?”
这话说完,白衣男子低低地笑了,“傻瓜,朕怎么舍得呢。这是朕送你的礼物,喜欢吗?你不是恨她?朕便替你报了仇。”
“得了吧,少拿我做挡箭牌。明明是你怨恨她,何必又扯到我身上来。”
若真的是帮她报仇,他大可以用别的方法,甚至是一刀杀了她。怎么会如此大费周章,用这种磨人的方法。
白衣男子的笑容更浓,他没有辩解,只是让那黑衣人将女人弄醒。
女人先是从昏迷中惊醒,可能是身体太过难受了。她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地咒骂着,“贱种,下作的东西,不亏是贱人的儿子,有种你便给哀家一个痛快!否则哀家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还没有骂完,只见黑衣人强壮的手臂一发劲儿,轮子开始滚动了起来,那喋喋不休的咒骂声瞬间被吞没在水中。
而她腰际以下暴露在外的模样,让云中秀再也忍不住,狂吐了起来。只是干呕,这几日进食极少的她,却吐不出什么东西。
大头朝下泡了片刻,黑衣人再一次滚动木轮,那女人又重新回到了方才的位置。而这一次,云中秀的呕吐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肿胀到眯在一起的双眸瞬间睁得老大,冰冷到麻木的双唇又再一次不规矩地一张一合了起来,“云中秀!哀家认得你!你这烂货!千人骑万人踏的烂货!哀家弄成如今这副模样你满意了?你等着,哀家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端庄贤良的皇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那么多肮脏的字眼,而且一句比一句难听。她还在骂着,却被黑衣人捏住下巴,强行塞进去一块脏兮兮的帕子。
骂声戛然而止。
云中秀抬起头,复杂地看向她。她虽满眼的愤恨,恨不得冲过来掐死她。可云中秀对她的恨意,却已经逐渐消失。
够了,真的够了。如果连沐风见到自己的母亲被人折磨成了这副样子,指不定会难过成什么样。毕竟,这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云中秀再一次转过身不愿继续看了,虽然知道不太可能,可她仍然忍不住开口道:“能不能…放过她?就算恨她,也请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毕竟…毕竟…”
毕竟什么?云中秀也不知道。一个连自己都保不住的人,有什么资格替别人求情。声音渐渐消失,她垂下头,不再言语。
可是却没想到身边的白衣男子却爽快地答应了,“可以,凡是秀秀所期望的,朕都答应你。”
代价就是她去东祺做牺牲品吗?耸了耸肩,云中秀无所谓地笑了笑,“随你好了,我才没有那么好心,用自己去换她的性命。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得走了。”
心里觉得他好笑,竟然用这个女人来逼自己就范。
简直是笑话。云中秀头也不回地离开,任凭身后那女人发出不甘心的‘呜呜,声。
可是刚上了台阶,她却感觉到身后比方才明亮了许多。只听见那白衣男子用漫不经心地声音说道:“那他呢?你也不想救吗?”
第三百二十九章
整个世界仿佛都是漆黑一片了,在回身的那一瞬间,云中的大脑一片空白,眼里只看到不远处那个身着玄色袍子的男人,成十字型被人吊起来的男人。
此刻,他的头低低地垂着,及腰的墨发混着脏物湿嗒嗒地从脑后蔓延到胸前,又缠在勃颈处。宽大的玄色衣袍已经被脏水浸湿,紧紧地黏在他干瘦的身体上。他牢牢地被吊在那里,周身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看起来没有一丁点儿生气¨惊慌地用手掩住嘴,才阻止了那将要脱口而出的尖叫声。云中秀的呼吸越来越快,心跳也犹如雷鸣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走,朝那个玄色的人影慢慢走。
脚步能有多沉重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每一步都似是行走在刀刃上,痛得她全身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一步,两步…二十三步,从台阶走到那男人身前一共用去了二十三步,可是彷佛已经走了一个世纪之久,云中秀大口喘息着,一手紧紧揪着胸口,她用力地呼吸着。
可是走到了他的身前,她却不敢再接近一步,双手死死扣住自己的唇,她疯狂摇着头,泪水似是决了堤的洪水,肆无忌惮地从眼眸里夺眶而出。
她努力地,用尽一切力量说服自己,不是他,不可能是他。可耳边却一直有个声音在狠狠地嘲笑她,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这个人对你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吗?他的身形体态早已经印在你的脑海里了,除了他,还能有谁?
往日的画面依稀浮现,从初遇时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到了解了他整个人的悲伤寂寥,再到最后一次相见时他骨瘦如柴的身影,于眼前这个完全重叠在一起了…
似是遭了雷击一般,云中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明明那么渴望见到他,可此时她却在不断说服自己,这不是他。
她甚至不敢再多上前一步,亲眼见证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云中秀才缓缓地缓缓地迈出了一小步。她提起裙摆,抬脚跃上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木阶。随后站在上面用力地深吸一口气,才颤颤巍巍地伸出了双手。
在还有一公分就要接近他的时候,她的双手僵在半空中,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好像所有的勇气已经用完了一般她再也不敢多有任何动作。
不过这一次她之停顿了五秒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煞白的唇角竟然勾起了一丝笑容。
她告诉自己,这一定不是他,你只需要验证一下便可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