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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源寺是国寺,规矩宏大,占地颇广。寺院主体建筑是宗教功能核心区域。主含:一向门、来迎殿、弥陀宝殿、钟鼓楼、四角楼、佛照堂、 念佛堂、摄取堂、讲经堂、藏经楼、弘法楼、大斋堂、寮房等,取仿唐建筑风格,中轴对称结构,前后四进。
如晴携着老太太进入一向堂,便见里头佛声缭绕,正中供立“南无阿弥陀佛”六字碑刻,只见佛堂里香客如云,人山人海。 如晴最怕的就是人多,加之天气又热,又不能像现代那样穿短袖短裙子,虽然衣衫确实单薄,薄沙棉质的月白色窄袖长衫,外罩耦色绣垂枝柳叶开襟比甲,下身同色系月牙色长裙,已经很薄很薄了,但在这大势的三伏天里,仍是热得冒汗,皆之这里香客众多,大家挤到一块儿,几乎汗流夹背的,总算熬到点了香,拜见了菩萨,磕了头,退出了佛堂,如晴便熟门熟路地大步朝后堂走去。
宠源寺依偎于紫禁城南麓;地势高朗,林密风疏,群峰环抱,一江绕萦,天然之佳地! 穿过佛堂,在小沙弥的带领下,来到一所专为香客准备歇息的厢房。
如晴发现这儿的厢房并不是原来的那幢建筑,不由问道:“今天香客很多么?”
小沙弥回答:“今儿游客确实挺多,前头的上等厢房都已客满,只能委屈女施主将就一二。”
如晴表示没事,然后一边拿着描有颜体的小香扇死命地给老太太扇着,一边扶了老太太进入厢房。婆子丫环们连忙备茶水,各自为自己的主子打扇。
李氏也确实热惨了,刚才从山底下一路拾阶而上,几乎热到脱力。靠在靠背大椅上便不想动弹。
坐了不多久,如晴便发现这栋房子居然坐东朝西,这时候太阳正朝屋里头晒进来,这古时候可没电风扇,这儿只是普通的厢房,也没有备置冰块等消暑的工具,老太太等人几乎快热得岔了气,就算有扇子也不顶事,几个打扇的丫头也累得周身是汗,如晴想了想,站起了身,“干脆咱们外头走走。”
如善也美也呆得很不习惯,也一并起身。
老太太微微睁眼,点头,“去吧,记着不要到处路。让妈妈们一路跟着,以免出了状况。”
如晴三姐妹出了厢房,便往靠树荫的方向走去,当经过原先休息过的厢房时,发现其中一间厢房外头走廊上站了好多神色严肃的婆子下人,神色警戒又傲然地挺直了肩背。而外围居然还站了数个小沙弥,神情恭敬。
如美偷偷来到如晴面前,与她相互咬耳朵,“今天前来上香的大富之家的女眷都有好多,全都仆侍环绕,浩浩荡荡的,可也没这位来得派头,瞧,光婆子便有十多个,丫头几个个,男侍也十来个,护卫也一打,甚至还有和尚在这守着,这是哪家的规矩,要说是男人呢,断不会带如此之多的婆子丫头,可要是女眷呢,也不会把男侍留在门口守着吧?”
如晴闻言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这才发现果真不对劲,这些婆子神情好严肃,这些丫头个个资色妍丽,亭亭玉立,这些侍卫个个雄壮威武,好不气派。
如善也跟着盯了过去,忽然眉头打着结,似在思考什么。
大概三姐妹看得太出神,也太专注,终于惹到一个老年男侍的注意,只见这老年男侍目光赫赫地瞪着三个姑娘,气势汹汹地走了到台阶上,居高临下望着如晴三人,声音冰冷尖利,“尔等在此做甚?还不速速退下。”
三个姑娘被他的尖利的声音吓着,忙作鸟兽散飞快地跑开,然后到无人的地方这才你看我,我看你,异口同声道:“肯定是宫里头的。”
如善道:“那男的声音那么尖细,肯定是个太临。”
如美也接过话来,“看那阵仗,地位还不低。”
如晴猜测,“那,会是哪位娘娘呢?”
如善想了想;“会不会是贵妃,皇后,或是,公主?”
如美道,“应该不会吧。听说贵妇有了身孕,断不会出现在寺庙里。听说皇后早已失宠。不可在失宠的情况下还会有这般阵仗。公主就更不可能了。按我朝规定,公主内侍是八人。瞧这位,内侍早已大大超出了。”
三姐妹再一次陷入迷惑,那,不是贵妇,不是皇后,那又会是谁呢?
最后实在猜不出,如晴索性不再揣测了,道:“管他呢,反正与我们也无关,理他做甚?”
两姐妹一听,纷纷点头,对呀,反正与自己无关,去想七想八的也没意思。
最终,三姐妹在临江的小亭子里呆了半会儿,迎着凉爽的山风,总算解了暑,眼见太阳西斜,婆子们开始崔促,便动身往回走。
在回去的路上,到了那栋专供大富家女眷歇息的房子,基于好奇心,三姐妹又不约而同望了过去。这回运气还真好,居然看到一位年约五旬妇人,在一群嬷嬷内侍的拥簇下,从厢房里出来,那人穿着姜黄色掐金芽边刻丝路绸对襟褙子,下身深蓝色挑金线绣五福山色寿福双齐祥云裙据,头戴朝阳五风大挂朱叉,朝天髻上各簪十二枝金光闪闪的赤金珞璃簪,额头上的赤金珍珠链抹额,通身的气派威严,如晴发现刚才训斥过她们的内侍恭身领着这妇人的手,一步一步来到八人抬的滑辇前,滑辇是同位身着黑色便衣的内侍所抬,周围围满了事刀武士,宫女嬷嬷们紧随其后,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这妇人身份确实非同小可。
那妇人在上辇车时,与身边的嬷嬷说了几句话,然后微微抬了下头,这时候,如晴总算看清了她的面容,蓦对倒吸口气,只觉天雷轰项,一阵凉意从脚底伸起。
如善记性一向好,但这个时候却也想不起来,只眯着眼望着那妇人好半晌,忽然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人的声音怎么好生耳熟?”
如晴只住,忍不住转头望着她。
如美也跟着道,“对呀,我也觉得好耳熟,不知在听过。”
这下子如晴再也保持不了镇定,连忙伸手捂住二人的嘴巴,小声道:“闭嘴,当心被人听到要咱们的小命。”
如善如美立马闭紧嘴巴,不敢再说话。
那妇人上得松花色帷幔饰银螭绣带八角皆镶珞璃缨的辇车,那内侍头头儿一声尖利喝喏:“起轿”!八个内侍连忙低腰抬起辇车,那些嬷嬷宫女连忙紧随其后,与武士们把辇车围得结结实实。然后一路往山下走去。
等那妇人终于离去后,眼前又恢复了先前的秩序,如善望着那妇人离去的方向,这时候早已不见辇车的影子,只影约还能看到从树丛里偶尔闪过的余光,喃喃自语,“好威风呀!”
如美道:“我想,肯定是太后了。传说中的隆裕圣母皇太后。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
如晴则心神不宁地回道:“宫里头就只有皇太后最威风了,想必这位便是吧,皇太后微服出巡,虽已减去诸多繁锁仪仗,但光这个阵仗也不是寻常富贵人家可比的。”
如善也跟着点头感叹,“是呀,做女人倒到她这种境界,真的好难得。”
“可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在哪见过似的。尤其是声音,听着好熟悉。”如美低头苦想。
如晴转过头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相似的,声音相似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姐姐不必过虑。”
如美低头,“这倒也是。人家什么身份,又住在深宫里头,如何能见着。刚才肯定是我耳朵出了问题。”
如晴微微地笑着,但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
晚上回到方府,如晴屏退下人,与老太太把她的顾虑说了出来。饶是见识多广的老太太在听闻此事后也大吃了一惊。目光炯炯地望着如晴,沉声道:“你确定没看走眼?”
如晴沉重地点头,“没。先前只是怀疑,一直没有得到证实。在当年申妈妈临走的时候我就隐约猜出她的身份。但从来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的………位高权重。”这也是她始料莫及的。
老太太疑了双眉,望着如晴娇美的脸蛋,忽然问道:“如今得到证实了,小丫头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呢?”
如晴苦着一张脸,“奶奶,我还能怎么做?当然是有多远就躲多远呗。奶奶,京城就这么大,人家又是一国之母,万一,万一哪天兴趣来了,要杀我灭口,这可怎么办?”
老太太皱眉,“怎会呢?你可是她的大恩人呢。她感激你都来不及了,如何还会杀你?”
如晴跺脚,“奶奶!我虽然有恩于她,可堂堂一国之母却做过奴才,并且还是最低等的奴才,在我面前低声下气过,在太太面前还一直自称奴才,还曾被刘妈妈打过耳光,曾被太太当众骂过,您说,您说,人家如今已贵为一国之母,高高在上,风光无比。若是让人知道堂堂国母居然曾是咱方家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