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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墨突然说:“是我父亲的信,公主想看吗?”
见莫离犹豫,锦墨一晒:“他们把它缝在旧衣服里,其实根本不必如此遮遮掩掩的,公主看到它或许会更高兴。”
他伸手一展,皱皱巴巴的纸张落于桌上。
能让她看,想必书信没有不可告人的内容,莫离表示大度:“既然不是你父亲来和我要人,且你又逃不出公主府,我看它做什么。”
锦墨便跟着笑了,眼底却是淡漠如故:“是啊,我逃不出去,看不看信,对公主来说的确无关紧要。”
他又从桌上拿起信,慢慢展开,抬手凑到一旁的火烛上。
纸张被点燃,火舌翻卷字迹,很快就剩下锦墨手指尖捏着的一角,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一只手固执地凑在蜡烛跟前,似乎觉不出手指已被火焰灼伤。
莫离惊喊一声:“你干什么!”扑上前一把打掉他的手,灰烬四散飞开,落于锦墨月白色袍服上,似断翅的黑蝶。
他一动不动,任由莫离握住他泛红的手指,听她啧怨:“就不知道疼吗?!”
互相调戏
莫离焦急之下,竟嘟起唇朝锦墨的手指吹了几口凉气。
锦墨迅疾地抽开手,那微凉的气息拂过他的指尖比火焰更炙烫,更不能忍受。
他难掩厌恶:“公主,男女授受不亲,你就没有一点廉耻之心吗?”
莫离登时涨红了脸,愤怒地瞪着锦墨,这人!真不知好歹!
见锦墨避她如避蛇蝎,扶着桌子连退几步,莫离的恶趣味心态涌上来。
控制不住地,他退一步,她进一步,玩味地笑:“可我喜欢你啊,对喜欢的人做什么都不为过,更和有没有廉耻扯不上半点关系。”
一瞬间,锦墨顿住脚步,静静地望着莫离,他狭长的眸中波涛汹涌,神色却仍旧淡淡的:“公主,你有多喜欢我?”
锦墨不退,莫离反而不敢进了。
隔着一尺的距离,他的气息清冽,掠过她的发间,不知为何,莫离的头顶火烫一般,倍感压力。
她没有勇气再直视俊逸卓然的男子,错开脸,语速极快地回答:“比你想象的多。”
“好,我接受。”
莫离惊诧:“啊?”
抬头,正对上锦墨嘴角残留的一丝讥讽。
“我说,我接受。”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毫无感情色彩。
可是莫离已经彻底晕了,完全没听出锦墨语气里的冰冷寒意。
一场玩笑的结果超出她承受的能力范围,她脸发烫,心跳擂鼓,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落荒而逃。
莫离疾奔出房门,忽而止住脚步,回过头。
被撞开的门扇后面是锦墨浅淡如雾的身影,风卷起衣袍起伏,便似不沾尘世浮华的谪仙,转眼就会乘风而去。
心慌意乱,莫离提着裙子飞奔出落枫院,穿过挂满纱灯的长廊,跑回寝室,大力关上门。
“啊……”她捂住脸压抑地尖叫。
开玩笑似的表白,没有人接应莫离就不当真。
本以为锦墨还会和前两次一样说,我不喜欢你。然后她可以没心没肺地一直将无聊游戏继续下去,扮演好色的,骄纵无忌的长公主角色。
苦恼少傅
可是,现在锦墨却说“我接受”。
这个游戏就再也无法进行下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种羞赫的感觉将莫离包围。
那句话,应该珍惜着,对真正喜欢的人说“我喜欢你,比你想象的多”。
莫离沮丧到了极点。她扑到床上,打了几个滚,心里更难受了,就好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被自己亲手糟蹋。
她老实本分,是个重感情的好姑娘,奈何穿越到一个见鬼的公主身上,要见鬼地演戏,要和无关的人说见鬼的肉麻话!
这一夜莫离在自责和咒骂中度过。
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说服自己
——自己现在是肆无忌惮的长公主,锦墨的人她都敢抢回家生吞活剥霸王硬上弓,才说几句肉麻话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莫离决定,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继续追逐男色,继续不知廉耻胡作妄为,不然被人发现她是假冒的,就更糟糕。
不过莫离很后悔没有看那封书信,究竟楚王写了什么话,让锦墨突然之间转变了对她的态度?
忽而恍然,一封缝在旧衣服里的书信岂会没有秘密?锦墨故意轻描淡写的给她看,她就上当了!
少傅沈竹青三十九岁,一付好相貌,偏偏迂腐如老朽。
一上午沈竹青满嘴的之乎者也将莫离弄得昏昏欲睡,打了几个盹之后,见外面的树影东移至中,鸟鸣声都带出了倦意,她终于忍不住:“老师,您到底想对我讲什么,请用最简单的话直说,不然我听不懂。”
沈竹青的白脸登时变成黑脸,当然他的脸不止一次变黑过。
沈竹青是昭玥乾安十年御笔钦点的殿进状元郎,二十九岁登科及第风头无两。
那一年他壮志踌躇,自以为手中一笔点金妙笔可替君王挥斥天下,治理出一个开明盛世。
却不想,打马游街御苑赐酒之后,沈青竹陷入人生低谷期长达另一个乾安十年之久,起因就是眼前的这位不学无术的长公主。
制衡之术
沈竹青的人生失败的开端就在他最辉煌的那一刻。
状元郎三跪九磕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喝下帝王亲自递来的三杯酒。
那酒还没暖热肚子,乾安帝将一个满脸倨傲之气的小女孩推到他的面前:“此乃朕的长女莫离,今后就托付给爱卿教导,爱卿文采斐然满腹经纶,定会为我昭玥培养出一等一的贤明圣君,朕替天下百姓一拜少傅。”
乾安帝拱手作揖,沈青竹到现在都在后悔当时自己就昏了头了,诚惶诚恐再次跪地:“微臣定不负君王重托。”
从此就是噩梦。
十年,沈青竹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倾注一生所学,他的学生从六岁的小女孩变成十六岁的清秀少女,却依然是绣花枕头满肚草包。
除了认识几个字之外,长公主骄奢享受和追逐男人的本事令世人望尘莫及,也令他这个老师汗颜羞惭,愧见帝王与天下百姓。
对于此刻长公主的不耻下问,沈竹青额上的青筋跳了一跳,忍住气:“公主,关于制衡之术微臣已讲了三个月了,你一个字都没听懂?”
莫离心虚地干笑:“是啊,少傅讲的太复杂了。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所谓制衡之术是不是就是帝王控制平衡诸多朝臣权势的能力?”
难得公主除了对男人用心思之外,还会考虑别的问题,问题即便幼稚也令沈青竹神色缓了缓:“也可以这么说,公主的想法如何?”
莫离支着额头沉吟半会:“嗯,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最难控制的也是人心。因为人的欲望无止尽,不管是忠臣还是奸臣,他们出仕做官都有目的,有的人为百姓造福,图万世流芳,有的人图财谋权为封妻荫子,还有人野心更大……不过他们的弱点根结也恰恰是欲望二字。”
沈青竹眼睛一亮:“公主请说下去。”
莫离却叹口气:“是人都逃不开欲望,可惜人心瞬息万变,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间欲望都在不停的变化,甚或者这一刻和另一刻所求完全不一样。”
偷偷出门
莫离她朝窗户的方向微转一瞬,促狭地眨眨眼:“就好比少傅,早上进书房的时候,肯定想着只要我不打瞌睡听完这堂课就满足了,可现在,却指望我突然脑袋开窍,变成一个善于思考的好学生。”
沈竹青手一合,“啪”一声,把重重的一册书简扣在桌几上,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书房:“公主,微臣后日再来。”
见沈竹青的霁青色衣袍角消失在门庭,莫离朝窗户的方向一招手,阿如露出半个脑袋:“公主,东西准备好了,您真的要去?”
阿如话音未落,莫离已经小箭般的窜出书房:“快点,别磨蹭啦!”
阿如跌跌撞撞被公主拉回寝室已跑出一身汗,顾不得搽,因为公主一叠声地催促她:“在哪里,快拿出来!”
阿如无奈,从壁橱下面掏出一个包裹:“奴婢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地方买来的,可是衣裳太粗糙了,公主您真的要穿它?”
莫离已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从一堆衣服里翻出一件冰蓝色男式袍服,在身上比了比,又指使阿如:“把门关上,你帮我穿。”
在阿如的帮助下,莫离穿好男装皂靴,散发束男髻,手摇描金折扇对着铜镜里广袖长袍翩翩尔雅的少年郎转个圈,满意地点头:“还不错,大小刚合适,你也换上衣服,我们这就走。”
阿如磨磨蹭蹭地嘀咕:“大门口守着侍卫,刘总管不会让我们这样出去的。”
莫离瞪眼:“他敢!”
阿如只得换上一身长衣阔裤的小厮衣裳,陪着莫离出门。
主仆两个大摇大摆地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