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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明忠的手缓缓抬起,一封信递到莫离面前。
“公主,这信微臣压了两天,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它拿出来,直到方才议事见到公主的表现,微臣才决定,把它呈给您。”
莫离怔怔地看着韩明忠,竟是不敢伸手去接,半晌,才虚弱地笑了笑:“究竟发生什么事?”
“是思王的密信,说尚御史未到仓江,半路上被暴匪拦截不知所踪。”
莫离心沉沉地坠了下去:“锦墨失踪……那些随行官员和侍卫呢,他们没有保护锦墨?”
“其他人都没事,只有尚御史……”
莫离脸色蓦地煞白,身体不可抑止地发抖,摇着头,似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大殿静的可怕,唯有沙漏流动的声音被放到无限大。
生死未卜
良久,才听到莫离虚弱的声音:“仓州知府为什么没有奏折上报?”
“没有,问题就出在这里。”韩明忠惜字如金,一个字都不肯多说了。
当初调升锦墨去都察院任左佥都御史,韩明忠是不得已才同意的,莫离知道他因此对自己不满,可事关锦墨生死,她还是无法接受韩明忠的态度。
莫离忽而发作,厉声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韩相,锦墨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对不起昭玥的事,就因为他是楚王的儿子,所以你恨不得他死么?!”
她完全失去镇定,嘴唇颤抖,两只手在半空中神经质地挥动,韩明忠甚至有一瞬间认为莫离会撕碎他。
“公主……这就是微臣压着密信的原因。”
“什么?”
“公主现在的样子,若是让内阁大臣看见了,会怎么想?”
……
莫离处于混乱中,不明白韩明忠说的是什么意思。
韩明忠耐心解释:“若两天前,微臣告诉公主尚御史失踪生死未卜,公主还有心情议事吗?还会像今天一样,让内阁大臣明白公主已不是从前的公主,而是显露锋芒,逼迫他们不得不正视您有治理朝政能力的公主吗?”
莫离努力地分辨韩明忠的意思,略觉察到韩明忠似乎是好意,可是她无法保持镇定对应他隐瞒锦墨失踪的事实。
心似乎被挖掉了一块,空荡荡的疼,疼的她眉头皱起,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抵挡。
锦墨,你说要我等你回来,言犹在耳,可是短短的几天,你就要背约了么?
我们才刚刚开始,才刚刚开始呵,我还没来得及认真对你说一声,我喜欢你,比你想像的要多很多倍……
软硬兼施
莫离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质问韩明忠:“那么,韩相觉得我现在就有足够的勇气承受锦墨生死未卜的事实,不会在内阁大臣面前失态了么?!”
面对莫离尖锐的言辞,赤红充血的眼,和眼角就快滴落的泪水,韩明忠在心里叹口气,长公主果然被锦墨迷惑了,且比他原先预料的要严重的多。
“公主,今日夜里思王还会有密信送到,尚御史失踪消息迟早会暴露,微臣可以瞒得了公主一时,不可能隐瞒一世。”
……
就是说,韩明忠明知瞒不住她,迟早都是一刀,拖延两天,等到锦墨最后下落确定,索性一次叫她疼个够,强过慢慢地忍受等待最后结局来临之前的软刀钝磨。
“好,好,韩相你好的很,果然是体贴君意的忠臣……”
莫离慢慢地吸气,一点一点将空气吸进快要窒息的肺部,忍住泪,偏偏不要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在韩明忠的面前。
这些人,思王,敏王,沈竹青,韩明忠,甚至包括乾安帝,或是她的至亲,或是她的臣子,处处为她着想,都盼着她做一个绝情无心的明君呢。
他们软硬兼施,一次次地逼迫她放弃锦墨,放弃她爱的人,可她不会退让,锦墨没有死,他只是失踪而已……
锦墨,我拼死也要护你周全!
莫离的表情由最初的震惊到痛楚,至而气愤,至而决然,一双手攥住,张开再攥住,指甲掐进手心,借由尖锐的疼痛让自己恢复理智状态。
她缓缓转身,不再耗费力气和韩明忠较劲。
“韩相,你刚刚说,事情就出在仓州知府没有奏折呈报上面,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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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么多,亲们发表点意见吧,山水写的太寂寞了。
疑中之疑
韩明忠无法知晓莫离内心的想法,只奇怪她能在短短时间内从几近疯狂的状态转为平静,怔忪瞬间,他突然就觉得欣慰无比——长公主,比他预料中聪明且有韧性。
“公主,您方才一语中的,正问出问题的关键所在。尚御史奉圣命去仓江赈灾,仓州知府的确有全力配合与保护安全之责。尚御史是在仓州境内的的路途中被暴匪劫走,尚未与仓州知府正式见面交接,所以若论罪,仓州知府顶多罚奉一年罢了,但他偏偏就没有上折子呈报此事,就让人想不通了。”
“你的意思是说仓州知府勾结暴民?”
“嗯,微臣的确如此猜测,之前,仓州知府亦没有及时向朝廷呈报水患,直到工部所正杜怀远先上折子,他才随后写了请求赈灾的奏折,其中定有缘故。”
“我二皇叔莫非是觉察了什么?”
“思王千岁在信中没有明说,想来千岁虽然怀疑却苦于没有明确的证据吧。毕竟刚刚从京城回南方封地,仓江与千岁的封地路途尚有五百余里,而且朝廷有律令,封地的王爷不得干涉地方政务,千岁自然有所顾虑不好明着调查。”
莫离忍了又忍,还是一掌击在桌案上:“仓江知府劫走御史,莫非想造反?!”
“他还没这个胆量,微臣估计,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另有其人。”
莫离蓦地转身:“你是说楚王?”
韩明忠摇头:“仓江连年水患,无油水可捞,楚王不会放在眼里。”
难道朝廷中还有有另外一股尚未浮出水面的势力,也想在皇权争夺中分一杯羹?
莫离茫然:“那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微臣也猜不透。”
生死一线
锦墨生死或许在下一刻就出现无法挽回的变故,可帝京距离仓江遥远,鞭长莫及,就是现在马上派兵去救也来不及了。
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说什么保护锦墨周全,如何保护锦墨周全?
莫离又开始焦躁,困兽般在大殿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韩明忠默默地看着,道:“公主,您不用太过忧虑,或许到了晚上,事情就会出现转机……”
莫离突然抓住他的袍袖:“韩相,帮帮我,你一定有法子的,我不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锦墨危险,而什么都不做!”
莫离的神情无助而狂乱,韩明忠不忍地拍拍她的手安慰:“公主,尚御史聪敏超出常人,便是微臣也深感佩服,您要相信他有自救的能力。”
“是啊,锦墨很聪明……许多政务处理,都是他替我想出来的,我要相信他,他还会武功……”莫离慢慢松开手,喃喃呓语着,努力地说服自己。
时间过的很慢,沙漏里的沙子总也流不完。
初冬的日头青白无光,从大殿的长窗透进来,一格格的窗棂映在白玉地砖上,一格连着一格,万字花纹不到头,不到头呵……
韩明忠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剩下莫离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椅上,她的心被掏空了,面无表情,只是两眼不错地随着地砖上的光线移动而动。
阿如进来伺候,饭菜凉了端出去,再送进来,又凉了,没有人动它。
檀奴也来过几次,见莫离失神的样子不敢打扰,也悄悄地退出去。
天色暗了下去,丫鬟掌灯,蜡烛无声无息地将大殿泅染成橘色,银碳在雕花繁复的熏笼内泛着红光,兽金香炉内瑞祥袅袅散开,帐幔徐徐婆娑,上面的花样艳丽明媚,明明是锦绣繁华的好光景,怎么生出满目苍夷的悲凉之感呢?
劫持御史
终于,听见外面急匆匆囊囊的脚步声,莫离腾地起身,直扑大殿门口,在门槛前又怯怯地止步:“韩相……”
声出口,竟是颤抖的不能自抑,下面地话再问不出来,眼巴巴地望着韩明忠,怕从他嘴里听到自己不能接受的答案。
韩明忠不动声色,抱拳施礼,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公主,尚御史脱困,所有侍卫亦跟着一起抵达仓州。”
莫离傻傻地愣了片刻,手指紧紧扒住门框才能使自己不至于脱力滑下去:“那就好。”
韩明忠扶住她:“公主请回殿细看思王千岁的密信。”
莫离全身虚软,被韩明忠扶着方才能走回殿内,在椅子上坐下,亟亟地问:“锦墨可受伤?”
“没有,尚御史毫发无损,估计过两天就有他的折子到京。”
韩明忠将思王的密信递给莫离。
莫离匆匆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