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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尚锦墨倒是驸马不错的人选,只可惜他出身尚家……阿离,为帝王者可以有情,但不能痴情,父皇已经犯错,你不能再错,目前局势已岌岌可危,容不得你将感情置于国家之上了。”
莫离想说她没有感情,只想活命而已,但这话她不能说。
“是,父皇,离儿明白。”
难得见到莫离有这么听话的时候,乾安帝颇觉欣慰,拍拍她的手背:“你去罢,明日少傅去公主府讲帝王之道,你好好的用心学,不要偷懒。”
乾安帝对长公主的慈爱超出莫离估计范围,出寝殿她在殿廊下呆呆站定,心下亦喜亦忧滋味难辨。
既高兴以后不用战战兢兢地讨好乾安帝,又遗憾乾安帝心有余力不足帮不了她多少忙。
而朝廷局势比自己预想的更为复杂,正所谓头顶悬剑一把,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一个人影怯怯地靠过来施礼:“姐姐。”
正是刚才帮她解围的少女,莫离回神仔细看她几眼,这就是她的妹妹悔之公主。
悔之衣饰简单,身材瘦弱,或许长期辛苦服侍患病的乾安帝而少见阳光,她脸色苍白如纸,一双大眼睛眼睛看人躲躲闪闪,透出一股子可怜劲,竟没有半点公主尊贵的架子。
莫离略微知道乾安帝酒后乱性要了一个宫女,恰巧那宫女就怀上身孕,因生下悔之顾公主勉强封了个美人的名号,可是这母女俩都不得乾安帝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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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忡忡
同样是女儿,长公主月莫离是乾安帝手心里的宝,悔之却是乾安帝不忠于亡妻的耻辱标志,由名字就可见其在乾安帝心目中的位置。
悔之悔之,是对死去的人愧疚,却是活着的人心头上一把刀。
莫离同情悔之身世可怜,伸手搀扶她:“我们姐妹之间不必多礼,这些日子父皇全靠你照顾,辛苦你了。”
对于莫离突然的热情,悔之却似受了惊吓,瑟缩地退后一步,赔笑:“姐姐不怪悔之没有伺候好父皇就好,悔之实不敢当起辛苦二字。”
莫离愕然,没想到悔之竟然怕她。
仔细一想,或许是从前的长公主不喜欢这个妹妹,莫离怕露馅,不便再对悔之表示进一步的友好,就端正了表情淡淡道:“为父皇诊脉的御医是哪一个,把他叫来,我有话说。”
“是,悔之这就去请王御医过来。”
悔之很快找来御医,王御医跪地:“见过长公主。”
“你跟我来。”
沿着长长的抄手云廊走了一段路,见左右无人,莫离才停住脚步:“王御医,我父皇的病症还需要调养多久才能痊愈?”
王御医低头站在莫离身后,半天才说:“长公主赎罪,微臣医术微薄,实难回答长公主的问题。”
莫离失神:“你是说……”
“这些年太医院数十位御医为陛下会诊不止一次,陛下是劳心咳血症状,拖延或可,治愈的可能性……谁都不敢保证。”
王御医又细细地讲了一遍乾安帝的病症状况。
莫离越听心越沉,乾安帝得的竟然是肺结核,古代称痨病,也是绝症。
庭院中一棵梧桐结着满树繁花,风一吹沙沙而动落花飘零,是春天了,可莫离突然就觉得彻骨寒冷。
“我刚才进寝殿,闻见里面药味太重了,是你们不让开窗通风吗?”
“是,陛下的病症忌风寒。”
莫离皱眉:“屋子不通风,不能呼吸新鲜空气,加上长期处于封闭的环境中,父皇的心情只会更抑郁。现在天气渐暖,你们应该吩咐人经常搀扶父皇出来晒晒阳光,调节一下心情。”
医学常识
王御医犹豫:“长公主,这不好吧,陛下应该静养。”
莫离不禁动怒:“整天憋闷在昏暗的屋子里,就是没病的人也能憋出病来,你身为御医,难道不懂阳光可以消毒的道理吗?”
王御医瞠目结舌:“消毒?”
莫离话出口,已知道自己过于急进了。
她深深地呼吸几口气,才把心里的怒火压住:“王御医,寝殿死气沉沉的,父皇心情抑郁,对病情也不利。如果真如你所说,父皇的病情无法治愈,那么我希望能让他少受点痛苦,多感受一下万物变迁生机勃勃的景象。”
王御医似乎被说服了:“如果公主坚持,微臣这就去和内廷总管高公公商量,让他着人安排。”
“不用商量,你叫他来,我还有其它事吩咐。”
“是。”
一会王御医带着高全高公公来了,就是先前那个内官。
莫离先问高公公平时伺候乾安帝的细节,挑了几点错处,才吩咐他每日必须在寝殿内外洒水,最好在龙床边放几个盛满水的盘子,乾安帝所用的汗巾筷箸每日用煮汤,隔一日更换寝具,每天寝殿至少开窗通风两个时辰,出来散步注意保暖等等事项,最后又说膳食该吃什么,忌讳什么。
高公公看王御医的眼色,王御医问莫离:“公主对医术也有研究么?”
莫离说的都是现在医术控制病情的常用知识,不敢居功:“我只是想让父皇起居舒适一点而已。”
“陛下的病症肺阴虚而虚热阴伤,的确该应循滋阴降火为主,饮食忌辛辣,至于在龙床周围洒水摆放水盘,微臣却不知是什么道理,请公主赐教。”
莫离谨慎的措辞:“这个……多放水盘寝殿的湿气就重,呼吸之间可以缓解咳症。”
这下王御医才对莫离彻底信服:“微臣受教了,高公公,就按长公主所说的安排吧。”
高公公连忙称“是”,话音落,眼圈红了:“公主一片孝心至诚,指不定陛下高兴龙体就可痊愈……”
楚王来访
莫离出宫没有坐软轿,承泰和阿如在她身后几步慢慢地走着,恍惚觉得公主回时比来时身影沉重许多。
没有人知道莫离心中的震撼,一直以为皇家无亲情,现在才知道她错了,乾安帝的父爱毫不遮掩,甚至比普通百姓的亲情更来得浓烈。
乾安帝看不到长女的缺点,看不到长女其实根本没有做帝王的资质,只是一味地给予溺爱着,殊不知是害了长女。
也或许,他看到了长女的缺点,却不忍心责备她。
莫离苦笑,乾安帝应该很无奈吧,他虽然牵挂身后事,担心长女的将来,却从没想过另外换一个皇位继承者……
为帝王者专情一人,被感情蒙蔽双眼,无视千秋基业将会毁于无知无能的长女手中
——乾安是个不合格的帝王,但对于一个女儿来说,他是最好的父亲。
可惜,乾安帝生命垂垂,莫离要失去这个父亲了。
而楚王的威胁程度比莫离想象的更严重,虽然乾安帝说过已为长女登基布好后路,可莫离还是没有信心。
她是对自己没信心。
登基当皇帝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她没有政治头脑,斗不过楚王,就算斗倒楚王她也没本事治理好一个国家。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天地偌大,她不想把生命浪费在四圈围墙的皇宫里,孤独终老。
莫离必须给自己找一条出路,安全的,没有后顾之忧的出路。而在此之前,她仍旧是昭玥朝的长公主,帝位的继承者。
回到公主府已是黄昏时分,流霞倾泻,天空斑斓,沉重的黑悄无声息一点一点侵蚀仓暮中最后的一抹亮色。
管家刘宇向莫离禀报:“长公主,楚王派人来过,见长公主不在,就走了。”
莫离正往内院寝室方向走,听见刘宇的话顿住脚步:“楚王派人来和我要人?”
“没有,来人十分客气,因公主不在府中,属下自作主张带他去见了锦墨世子,他留下几样东西就走了。”
莫离饶有兴味地问:“是什么东西?”
一封密信
“有锦墨世子的衣服,还有一些书籍,属下检查过,并无不妥。”
莫离脚步一转,去了落枫院。
空寂的院落除了风吹树动沙沙之声再没有一点生息。
正房的门半遮半掩,一线亮光从里面倾泻而出,顺着门缝看可以看见锦墨手里拿着一张纸,直身站在桌几前,侧影如石像。
听见门响,锦墨缓缓攥拳,将手里的纸揉在掌心中。
他没有挽发髻,任一头长发如墨披在肩上,被烛光照出一圈淡淡的光晕,此刻,莫离从他紧抿的唇角看到了一分软弱。
“你父亲派人过来,他要接你回家吗?”
“不是。”一霎那,锦墨又恢复了淡漠的神色,甚至有刚硬隐隐流露,恍若方才只是莫离的错觉。
莫离盯着他手指露出的一角白纸,眉峰微微的蹙起。
锦墨突然说:“是我父亲的信,公主想看吗?”
见莫离犹豫,锦墨一晒:“他们把它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