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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他的心脏长在右边?!
我只觉脚下一空,人已经被他直接提起,狠狠抛了出去。后背撞在山崖的石壁上,痛得眼前阵阵发黑。
那人露出个古怪的笑,闷声说:“你杀不了我。”
我没有回答,死死咬住嘴里的血腥,强迫自己再次发力舞剑。一个剑诀凝出,银剑疾如游龙,眼见就要刺入他的右边胸口。可那杀手突然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短刀,狠狠刺向我的手腕,剑瞬间便脱手而出。
他再度挥舞短刀朝我扑来。
只听一声轻响,眼前突然爆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烟雾。影影约约中,我看到那杀手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我冷不防也吸了几口,脑子瞬间昏昏沉沉的,胸口发闷,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一双手接住了我。晕过去的那个瞬间,我只看到那人身上的红色罗衣,心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对自己说,抱住我的不是杜芳,是一对猪蹄,对,是猪蹄。
………………………………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面前有人影晃动,遮住了光线。我心中一惊,飞快起身,却见一身白衣的杜芳站在窗前,正提着茶壶倒水。因为我突然跳起来,他惊得把半壶水都泼在了桌子上。
杜芳沉默了很久,最后把只有半杯水的杯子递给我:“喝口水吧。”
我没说什么,当仁不让地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我一点都没想到杜芳会救我。我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我和他的情分早在那座寺庙里就断了。抬眼望了望周围,发现这是间类似别院的小屋,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昨晚是他的大婚之日,救了我也就罢了,今天怎么会有时间单独来看我?杨凤呢?
杜芳一样不发,我当然更不会开口,屋里一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最后还是他打破了僵局:“把衣服脱了吧。”
我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他别过脸又补了句:“……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
我扯了扯嘴角,咽下嘴里不停上涌的血腥味:“不用,小伤死不了。”随即转过脑袋,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份无奈:“阿心……”
“杜宫主不要再乱叫了。”我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兰心早在七年前就死了。被杜宫主十二箭钉杀于清澄山。宫主不记得了吗?”
杜芳的手一颤,眼神突然变得悲伤起来,然后突然转过身侧对着我,低头说:“我……我没想到你这次会来。”
他岔开话题的技术还是这么差。
我望着他笑:“菊泽宫主大婚,杨郭怎会不来。”
“你……变了。”
我嘴角的笑意更甚:“我曾经掏出真心给你。可是你不需要。杜芳从来都不需要。”
他的身形似乎几不可见地晃了一下。许久后,他的声音低低响起:“是我负了你。”
我点头:“是你负了我。你和杨凤,你们都负了我。”
夏日的风拂过窗外的树影,朔朔作响,蝉鸣声间断地传来。
迟了,一切都太迟。也都过去了。他迟到的悔悟被我毫不犹豫地摔碎。能够这样平静地回想,这样坦然地面对,我终于释怀。
“你不该救我。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两不相欠了。”我站起身,淡然道,“就这样吧,我们再也不要见了。你当年对萧龙宇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对,恩断义绝,永不再见。告辞。”
说罢,我直接走到门口,毫不留恋地拉开门。
忽然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那双胳膊是这样用力,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我用力挣了几下,声音沙哑:“杜芳,不要这样了,我上有老下有小……”
他仿佛没有听到。
我突然觉得累,累得再也动不了。连连遇刺,萧龙宇失踪,我的整颗心已经疲惫得再也经不起任何负担。如果一切都可以回去,我也希望可以做个蜷缩在他怀里的小姑娘,风风雨雨都由他来挡,我可以一辈子都安心做他的珍宝。
可是时光永远不能倒流。他早就不是那个莲教黑湖边上温柔的杜芳,我也不再是那个大吼“你个混蛋是不是想玩死我啊!还不如让我淹死拉倒!”的任性男童。他已成亲,我也已经是萧龙宇的女人。
我们已经相距千里万里远,因世事变幻而面目全非。事到如今,就算他抱得再紧,我们的心都再也靠不近了。他原先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都不过是为了那具身体;可如今,却用这样悲伤的姿态挽留一个曾经的阿心,就算明明知道再也留不住。
我转过头,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那好,你把离功散的解药给我。”
杜芳的眼神微动,而后垂下了眼帘,低声道:
“离功散……是无解之毒。”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前两天没更,所以这章很肥。
这章略严肃,下面几章就恢复吐槽文本性了……大家拟好逃生路线等着吃醋之王小龙女掀桌子吧,那小眼神里刀子飞得……
都快凌晨两点半了……我去碎觉了……
59龙死不能复生施主你挺住啊
【在我眼里那可不是一杯酒;那是萧龙宇的贞操!他要敢喝,看我不拆了他!】
………………………………
手腕和背上的伤口被一只手轻轻抚过,掌心里有内力吞吐,渐渐缓解了剧痛。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杜芳坐在床头,微凉的手指抚过我的脸。
我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眼前一黑倒在了他怀里。此时清醒了就有点怂,尴尬地要躲开他的手。
“别动,你的内伤很重。”
声音不大,却很强硬。就像当年责备我不练功时的口吻。
我一把抓起被子蒙住头,闷声问:“你干嘛救我?”
杜芳没有回答;只是来回在我的伤处轻抚,过了很久才轻声说:“当年;我在杨府第一回见你。你四岁,从桃树上掉进了我怀里。”
有些莫名的话,却让我的身体猛地一僵。
作为杨凰的记忆,我都是从梦中获得的。只记得那时在幼儿园常常发烧,一烧就昏睡一下午。梦里懵懵懂懂,像是离魂一般来到另一个世界。那里青砖黛瓦,乌发长衫,来来回回的人影显得陌生又熟悉。大概,那就是我和这个世界最初的接触。
可如今能想起来的,只有萧龙宇,萧龙宇,萧龙宇……我的记忆早就被那个小小的人儿占满,至于杜芳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我根本没有印象。
杜芳见我掀开被子一脸茫然,神色有些黯淡,随即话锋一转:“那时,教主同萧廷将军、杨相是莫逆之交,一同征战沙场,经历过金戈铁马刀剑无情,看过多少人马革裹尸风吹土掩。战争过后,教主便对萧家和杨家多有关照,每次他来皇城,我都跟随他前来拜访。”
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口中的“教主”是指重伤昏迷的莲教教主。
“我从不窥探教主的私事,也不知他在忧心什么。直到那年萧府突遭灭门,他不顾一切地赶往皇城,我才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教主救下你和萧龙宇,却路遇埋伏,身受重伤。被救回来时伤情有异,我遣开所有人为他疗伤,也只有我知道……他心口有五个血点,每剑都刺得不深,可见是对方手下留情了。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伤……”
我脑中嗡声一片,眼前突然一阵阵发白。木然地抬头看他,声音沙哑:“……是蓟门的定坤五十六式。”
蓟门,蓟门。怎么会是蓟门?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杜芳的声音像是从几里开外幽幽传来:
“不错,是蓟门之人下的手。那些一直追杀你的人,还有那年的山林大火……都是蓟门做的。”
我突然感到后脊发冷,因为这个惊人的真相。如果事实真如他所说,那个为首的,很可能就是林千南……否则,还有谁能把莲教教主伤得那么重?
“你和萧龙宇失踪后,我遍天下地寻你们,不成想那年在莲教后山你竟又落进了我怀里。后来萧龙宇也阴差阳错地来了。时间一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告诉自己,照顾你是为了完成教主的交代。可后来我竟控制不住……我不想你痛苦,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我不能告诉你真相……”杜芳睁开眼,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定坤剑法。”
“……”
“你可知,那年的山林大火里,远远看到你那招一掷乾坤时,我心里有多怕。我怕你已经和蓟门有了联系,怕他们已经加害于你。等我摆脱那些杀手的纠缠,却发现你已经被人救走,再见时,你已经入了蓟门……”
他仿佛极度疲惫似地闭上了眼。我回忆起那年和查至极小白毛赶回莲教,却被他逐出师门的情景。
“我别无他法,只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