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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歌单手撑地从地上站起来，却在站到一半的时候又向一边摔去。
“灵歌……”帜烈感受到灵歌情绪大幅波动，所以带着三明寻到了这里，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三明当先冲上去将灵歌抱在怀里，钟离雾则呆呆的站在那里，双目无神，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看着灵歌。
“灵歌，你们……你们怎么了？”帜烈看着泪流满面的灵歌和失神的钟离雾，怔愣着问道。
没有人回答帜烈的问题，灵歌借着三明的力量站直身体，抬起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衫，将外衫脱下来之后，灵歌直接双手用力将它从中间撕开。
衣料撕碎的声音惊醒了钟离雾，他慌神的看着灵歌，目露不忍。
“钟离雾，从此我们的感情就如这衣衫，再也不可能复合。”灵歌说完转身就走，三明想也没想的就跟了上去，帜烈却叹着气留在钟离雾身边。
看着钟离雾蹲下身子将灵歌撕掉的衣衫从地上捡起来，抱在怀里，看着他泪水滑落脸颊，看着他一瞬间白掉了鬓角的头发。
“天师大人，你告诉灵歌了吗？”帜烈叹了一口气，看着钟离雾。
钟离雾摇摇头，“这都是命。”不知是惋惜还是心疼，钟离雾只觉得自己心都被挖出来了，空荡荡的。他失神的抱着那破碎的衣衫，向外走去。
帜烈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而是去找星玮让他去峰顶看着钟离雾，千万不要让他做傻事。但帜烈也知道钟离雾不可能做傻事，当年青墨死了的时候他也只是在青墨的坟头跪了三天三夜，然后就恢复如常，就连当年的龙禹王都被他骗过。
帜烈找到灵歌的时候，她正要离开圣域，身上没有一件包袱，空手而来，自然不可能带任何东西走。
“灵歌，你去哪儿？你不要冲动好不好？”帜烈拉着灵歌的手腕，将她重新拽回房间，目光阴沉。三明立在一旁，没有说话。
灵歌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孤身站在那里，身上渲染着无尽的悲伤。帜烈上前一步，将她揽在怀里。“灵歌，不管你听谁说了什么，都不是真的，不要相信，你是独一无二的。”
帜烈大概也能猜到她和钟离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除了这些苍白的话，帜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青墨，到底是怎么死的？”过了许久，灵歌才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帜烈松开她，将她拉到椅子上坐着。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天师大人是个孤儿，被龙禹王带回圣域的时候身上却有很多灵力，龙禹王那时对他很好，从他被带回的那刻起，就注定了他会是下一届的天师。龙禹王在成为天师大人之前成过家，有一个女儿，就是青墨，她也住在圣域。”
帜烈犹豫了一下，觉得如果不将这件事说出来的话灵歌的心结永远都解不开，而钟离雾极有可能就这样让灵歌离开，独自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戏码吗？”灵歌苦笑一声，三明倚靠在门边，看着天空中依旧燃烧着太阳，心也跟着沉下去。
帜烈摇摇头，“不，只是青墨的单相思而已，她爱上了天师大人。你不是一直都好奇为什么不能爱你？其实说他博爱的借口都是假的，那只是天师大人让我编造的能让你接受的借口而已。”
☆、第300章 什么才是真的？
“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灵歌有些茫然。
帜烈看着灵歌，一字一句道：“若想成为天师大人，首先要保证一点，舍情舍爱。天师大人在成为天师之前都是要签订一份契约的，若是他爱上别人的话，就要遭受惩罚，那惩罚之一就是，越爱那个人，灵力就会流失的越快，而且还要承受身体上的折磨。”
帜烈说完连自己都有些不忍心，“所以那时从永安寺回来之后，天师大人不仅因为噬魂毒，还因为那个诅咒。因为他爱上了你，所以他的身体受到了诅咒，灵力锐减，所以他才会吐血，才会虚弱不堪。但暗幽谷进击圣域的时候，他一直强撑着身体与龙禹王对抗，所以龙禹王才会对你说，你早晚会害死他。”
帜烈认真的望着灵歌，看着她一瞬间就苍白的脸色，也有些不忍。
“灵歌，他爱你，这点你不应该怀疑。”
灵歌摇摇头，“可是……我是青墨的转世，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所以才那般照顾我，这也是事实，我所得来的你们所有的关心都是来自青墨，这也是事实。”
哀莫大于心死，灵歌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三明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凌厉的看着灵歌。“灵歌，我对你好不是因为你是青墨的转世，那些都与我无关。”
灵歌茫然的点点头，似懂非懂，想出了反驳的话，却又不敢说出来，怕伤了三明的心。三明对她好，难道不是因为钟离雾的命令吗？
“灵歌，你不该这么想。的确，从你出生的那刻起，天师大人就关注着你，也如你所说是因为青墨。但他对青墨不是爱，而是愧疚。”帜烈握着灵歌的手，他能感同身受灵歌的悲痛，可除了这些苍白无力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为灵歌做些什么。
“青墨因他而死？”这些愧疚，已经足够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
帜烈点点头，“青墨是被她的亲生父亲龙禹王亲生掐死的。”帜烈哀叹一声，说出了他埋藏心底的秘密。
于此同时，正用幻化的镜子看着这一幕的钟离雾心中大恸，弯下身子才能缓解痛苦。星玮站在他身后，不敢上前。
就在灵歌惊讶之时，帜烈又接着往下说：“因为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天师大人，但那时龙禹王就要将天师之位传给天师大人，他怕天师大人会和青墨相爱，而受到诅咒，所以……其实龙禹王以前为百姓造福的执念很深，但亲手杀了青墨之后他却变得疯疯癫癫，直至成魔。天师大人为了保住青墨的魂魄，才用自己的灵力护着她，让她转世，而那抹灵力就是我。”
灵歌抬眸看向三明，三明点点头。“你出生后没多久天师大人就发现了你竟然是天生阴阳眼，后来还被后母设计，所以才派我去保护你。但天师大人不想你学习与阴阳眼有关的能力，假若不是我被急唤回来帮助收复龙禹王，你不会来国都。而灵歌，那次想让我回国都的不是天师大人，是皇上。所以，打从开始，天师大人只想你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辈子。”
三明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在灵歌的心上，她心痛，更多的是迷惘，当所有困扰她的疑问被一一解开，灵歌感觉不到一丝轻松，反而是更沉重的负担感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后来你来了国都，天师大人时刻关注着你。我们在国都外差点被恶灵杀死，是天师大人出来救我们，你被绑架是天师大人通知的穆云新，我一直沉睡，也是天师大人将我唤醒，让我变成小团子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灵歌，也许刚开始天师大人对你的关心只是因为你是青墨的转世，但后来呢，你仔细想想你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你难道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吗？”
帜烈继续刺激着灵歌的大脑，她难受趴在桌子上，泪水布满脸颊。
“得知你与萧王大婚，天师大人曾想过让你和萧王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但他最终还是不愿勉强你，更不愿看着你嫁给别人，所以才出现救了你。灵歌，青墨早已烟消云散，现在让天师大人牵肠挂肚的人，是你。”帜烈接着劝道。
灵歌闷闷的说：“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不用担心，我不会偷跑的。”知道了太多，灵歌的思维已经混乱，脑子里混沌不堪，疲惫的很。
“灵歌，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你的前世是青墨的？”
帜烈在离开房间前问灵歌，钟离雾不可能主动告诉灵歌这些，那她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我亲耳听到的，钟离雾与龙禹王在青墨房间里的对话。”灵歌一想到那些话头就更疼，现在两方的话都在她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放。
“我永远都忘不了青墨。”
“我对你好不是因为你是青墨的替身。”
“灵歌，不要再提起青墨。”
“她只是青墨的转世，我要弥补青墨。”
钟离雾，到底哪句话才是真的？
帜烈眉头蹙的深深的，“不可能，且不说天师大人不会说出这些话来，就是他与龙禹王也不可能心平气和的站在一起说这些话。青墨是天师大人忘不掉的人，更是龙禹王永远都解不开的心结，这其中定然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