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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说,在筹备珏翊公主省亲的事。”
玉枝不由便轻叹了一声,无限羡慕的道:“谁能想到珏翊公主竟还会有这样的造化。我听说当年她逃出京城时,是怀着足月的身孕的,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生下来了没有?”
“可不是吗?”容氏勾了唇角,杏核似的眸子洇开一抹氤氤,“都以为她必然死在贫困恶疾中,谁曾想,她竟会一跃成为南平国的淑妃,更甚至宠冠六宫,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玉枝顿了顿。她微微的侧了身,便见月光穿过窗棱在地上打上斑驳陆离的影子,冷风一袭一袭的往里吹。玉枝忽的便觉得鼻子一酸,三年中,她不知道多少次看着同样的景致。
“奶奶,你说爷,他……他为什么要纳妾。会不会是……”
容氏侧了个身,“纳妾!”鼻子中轻轻一哼,冷冷道:“又一家人家的女儿要被祸害了。”歇了歇又道:“那位三小姐……可惜了!”
玉枝接了话道:“堂堂的三品京官嫡女……二爷他也真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容氏冷笑道:“堂小姐若再生下个一子半女的,只怕封妃便指日可待了。人家是堂堂的国舅爷,三品京官嫡女怎么了,还委屈她不成!”话语中隐隐含了些许的怒意。
玉枝忽的便长叹了口气,“说起来,表少爷家的那位姑小姐真是可惜了。”
这回容氏没有接玉枝的话,便在玉枝以为她睡了过去时,容氏的话却又响了起来。
“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啊!”顿了顿,“谁能想到她那样的一个人儿,会落得这般的境地!当年天机老人曾说她是母仪天下的命盘,谁曾想……”
“奶奶也不用太担心,新帝不是还时常去看她的么?”
容氏凉凉一笑,“那又怎么样,名份始终在那了。有些事,只怕已经不可能了!”
玉枝闻言不由便一急,翻身坐起道:“那奶奶您怎么办?”
容氏轻声柔柔一笑,“我自有我的去处。”
玉枝便默默的躺了回去。
不多时,月亮也隐了下去了。
“晚了,睡吧!”容氏翻了个身,“眼瞅着便要过年了,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熬。”
玉枝便也跟着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外间,一直竖着耳朵听的玉釉缓缓的闭上了眼。唇角亦勾起一抹清清冷冷的笑。
沉香榭的夜谈才刚刚收尾,林俯清芷榭大太太屋里却是灯光忽的亮起。有婆子持了盏大红的纱灯款款而出,将隐在暗处的一抹人影请了进去。
“小的见过大太太。”
赵氏摆了摆手,示意眼前的男子不必多礼,又指了一侧的椅子道:“坐下说话吧。”
男子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只在袖口、领边绣了一圈细小的墨竹。低眉垂眼的坐在一侧的椅子里,接过余嬷嬷递上的茶,慢条斯理的吹着茶盏上的浮茶,男子低垂的眼睫在脸上打下一层隐约的阴影,挺而直的鼻梁似一管美玉,厚薄适中的唇就着白瓷的边缘留下一个隐约的弧度,怎么看都是一美男子。
稍倾,男子放下手里的茶盏,抬起脸,目光和询的迎着赵氏。果不其然,男子长相堪称龙章凤质,只肤色略过瓷白,少了些许阳刚之气,而略过阴柔了些。
“太太,大小姐有话,让小的转告。”
赵氏使了个眼色给余嬷嬷,余嬷嬷便走到门口,守着。
被唤为奕欢的男子看了眼门口的余嬷嬷,自袖笼中取了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递到赵氏手里。“太太,请过目。”
赵氏接过,先是查看了那道火漆,在确认无误后,才当着亦欢的面撕了封口,取出里面的信,就着昏黄的灯光,细细品读起来。然,才片刻功夫,不由得便眉头紧蹙,慌乱的抬头看向奕欢。
“这事还有谁知道?”
奕欢摇了摇头,“不确定。不过大小姐说,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太太还是早做准备好。”
赵氏点了点头,“我立刻使人找了二郎回来,商量。”
奕欢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起身道:“小的还要去见三太太,这便不打扰了。”
赵氏便起身送他出去,一边闲话道:“大小姐她身子如何?”
奕欢的步子顿了顿,他当然知道赵氏关心的是什么事,压了声音道:“太医说从前小月落入寒潭,寒气攻身,子嗣上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
赵氏便吁了口气,忍不住恨恨啐道:“都是二房那个杀千刀的贱人干得好事。”
这种事,奕欢是不能插嘴的,好在两人已走到了院门口。
“太太请留步,被人看见了不好,小的还要连夜赶回司隶。”
赵氏便停了步子,柔声道:“那我就不送了,你有事使人跑一趟便是,竹姐儿那缺不得人。”
奕欢取了婆子手里递过来的披风,戴了,将宽宽的帽兜压了压,遮去半边脸。回身,冲着赵氏深深一揖,“事关重大,大小姐不放心,少不得小的亲自跑一趟。”
赵氏点了点头,“我明白。”
奕欢却又忽的道:“还有件事,大小姐也让我跟太太说声,容家的五老爷可能要出仕了。”
赵氏一震,神色便有了些慌乱。奕欢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就着漆黑的小路缓缓离去。
留下神色不明的赵氏,目送着奕欢如霜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良久,回头对一侧侍候着的余嬷嬷道:“去,将二爷请来,便说我有事。”
“是,太太。”
沉香榭的东边是一方浩渺清池,池的中间建了几间样式古朴秀雅的房舍,名唤玉清小筑。没有人知道,林俯感情甚笃的林二爷容二奶奶竟是分院别居的。只因着玉清小筑与沉香榭都分在一个院里,又是前后相距不远,是故,除去几个亲密的下人,俯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夜里响起几声寒鸦的清啼声,啼声方落,玉清小筑的窗门便被推开,林鹤轩睨了不远处隐约亮着几盏灯火的沉香榭,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爷。”从安探了半边头,道:“奶奶那留了人值夜。”
林鹤轩冷冷的勾了唇角,睨了不远处的灯火,默然片刻。
“或者,我们走另一条道吧。”从安关了窗门,取了灯笼道。
林鹤轩点了点头,示意他前面带路。
主仆二人,走到玉清小筑的后方,才出得屋子,从安便吹灭了手里的纱灯。两人摸着黑走到了水池的边沿。也不知道从安从哪里划拉了一叶柳舟出来,窄窄长长的船身仅容一人可卧。
“你在这守着,若是奶奶那派人来,你可知道怎么做?”
从安轻声道:“爷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
林鹤轩往小舟上一跳,迅即合衣躺了下去。那小舟便在夜里晃啊晃的朝某个方向飘了过去,任是谁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是叶空舟。
小舟停在一处围墙后,林鹤轩并不急着起来,约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才一个纵身而起,他一身黑衣,似夜枭飞过,几个起落便落在了赵氏的院子里。避过守门的婆子,直接推开了赵氏的窗门,一个纵身,悄然无声的落于室内。
屋子里正蹙眉凝神的赵氏,冷不丁看到他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由狠狠的瞪了他道:“你做贼呢!”
林鹤轩耸了耸肩,在赵氏身侧坐下。
“这般急的让人将我唤来,出什么事了。”
赵氏抬眼看了看屋外。
林鹤轩挑眉道:“三更了,就是只猫也要打盹了。”末了又道:“放心,一丈之内,有人靠近,我自是听得出。”
赵氏点了点头,将胸口取出适才奕欢带来的那封信,递了过去,“你看看。”
林鹤轩看了眼那信封外的火漆,不由眉头一凝,失声道:“大姐有信来?”
“你看看便知道了。”
林鹤轩再不言语,抖开信纸,灯光一目十行的看完。看完后,脸上便似被泼了层冰似的阴的能滴出水来。
“奕欢才刚走,许是竹姐儿有话让他捎给你三叔三婶婶。”赵氏刻意的不去看林鹤轩脸上的神色,缓缓的道:“消息应该不会有假。只是茫茫人海,却不知要从何下手,就算是我们先找到了,又怎么办?”
片刻后,林鹤轩收了脸上的淡漠,轻声道:“母亲莫忘了,六弟也到该议亲的年纪了。”
赵氏眉眼微弯,笑道:“你到是与我想到了一块,只是竹姐儿也说了那人也在找寻,且他的背后还有个淮南王俯……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
“适才听奕欢说,容家丁忧期满的容五爷似乎有出仕的打算了。”
三年前,容家的老太爷去逝,当时官至内阁大学士的容五爷,告了丁忧,回江南奔丧。掐指算来,也是期满的时候了。以容家在江南的名望,以及容氏一族在司隶的人脉,容五爷出仕是毫无疑问的事。
容妙鱼出身容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