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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晨看了眼风轻语,只见她脸色略带红晕,未干的泪痕挂在脸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双眸低垂,有意无意间躲避着风轻晨的眼神,脸上带着一丝后怕的惊恐,肩膀一耸一耸嘴中发出小声的啜泣。
空净大师心中对风轻语的话并未完全相信,风家大小姐并非那等愚蠢之人,岂会用这等手段残害庶妹,她若真有心害她们,以她的身份与智慧有很多种方法可以不动声色的除掉她们,还能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让人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没必要将自己扯进这其中,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将计就计!
“阿弥陀佛!女施主,口说无凭,不知你可有何凭证证明你所说句句属实?”考虑到风轻语的身份,空净大师并未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而是神色慎重的问道。
“这是她走后我在二姐姐发梢拾到的,应该是她不小心遗落的。”风轻语摊开手心,一只色泽饱满光泽的红玛瑙耳坠出现在她手中。
众人往风轻晨身上一看,她左耳上的确是少了一只耳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人证,物证齐全,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风轻晨身上,紧紧的盯住了她。
风轻莲眼底带着灼人的杀意,冷笑着看向风轻晨,这一次之事肯定是风轻晨所为,她毁了自己的名节,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风轻晨全身而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便是死她也要拉上风轻晨一起,黄泉路上做个伴。
“风轻晨,想不到你竟如此狠毒,我跟三妹妹不过是府中庶女,哪里比得上你身份高贵,你为何就容不下我们,非得处心积虑的除掉我们?如今我落到这个下场你满意了?风家因我而蒙羞于你而言有何好处?当年你母亲下毒害了我风家数名族人,如今你又残害姐妹,你们真是一对好母女,我风轻莲就是死也要为自己讨还个公道,还请大师与诸位为小女子做个人证,他日公堂之上能不惧去强权的说句良心话,小女子在此谢过诸位了!”
风轻莲的话犹如一把双刃剑,伤人伤己间还带着一丝决绝的杀意,空净大师心中一惊,知晓这事不可能善了,风二小姐能说出这番话意味着她与风轻晨的关系已到那不死不休的地步,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少女遭遇这等事,也着实可怜,只是她似乎尚未看清目前的形式,被人当枪使了也未曾发现,平白便宜了他人。
娘毒害风家数名族人……
难道这就是这些年娘甘心受老夫人欺压,从不回击的原由?
她不相信以秦氏那善良无争的性子会对人下毒,而且毒害的还是风家人,这其中必有内情,她定会将事情查个清楚。
风轻晨冷冷一笑,恍若未曾听见风轻莲的话般,双眸如两汪深不见底的幽谭望向风轻语,嘴角微微上扬弯着一抹极为美丽的弧度,缓缓开口道,“三妹妹,你可知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许多事任你机关算计,也是徒劳无功。”
风轻晨这番话一出口,许多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纷纷猜测,这其中莫非还有内情?
她莲步款款走到空净大师的面前,淡淡一笑道,“大师,我等今日本为烧香祈福而来,谁知却发生这样的事,无论是否巧合都对贵寺造成一定的影响,我在此向大师说声抱歉。”她扭头把目光落到风轻语身上,双眼微眯说道,“三妹妹你说那只耳坠是我的,不知可有何证据?”
“证据?这对红玛瑙耳坠乃是前些时日大姐姐生辰,我特意买来送给大姐姐的,这乃我亲自去贵宝斋挑选,我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我自是认得,这对耳坠不少人见大姐姐戴过,不知这可算得是证据?”风轻语听到风轻晨那柔和的声音,将手中那支耳坠捏在手中让众人看得更清晰些,话语中隐隐有几分得意之色,却被她很好的隐藏起来,未曾被人发觉。
“不错,这对耳坠我见她戴过,而且她耳朵上也的确少了一只耳坠,你若说这只耳坠不是你的,那你把另一只拿出来给大家看看。”风轻莲冷声道。
听了风轻语及风轻莲的话,风轻晨的行为无异于垂死挣扎,众人看向风轻晨的眼神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此时此刻这殿中几乎无人相信风轻晨是无辜的。
除了君梦与睿智的空净大师外,还有那神色难看几番欲言又止的小沙弥戒言,他担心的眼神多番落到风轻晨身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时机未到……
他脑中出现那张俏丽的娇颜,她那柔声细语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将他的冲动一次又一次的压回去。
“两位妹妹可是觉着姐姐我是个没脑子的傻子呢?”风轻晨勾唇一笑,温柔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凉意,“且不说这首饰一类的东西有多少一样款式,你们觉得凭我这双手能将他们两人从我们住的院子带来这里?”风轻晨伸出她那双柔弱无骨的芊芊玉手,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
“世人皆知,那上官裕在我生辰之日做出有辱我名节之事,被我爹爹打伤扔出将军府,试问,这样的情况下,我跟他是不是敌对的关系?我哪里还能将他请来毁二妹妹的名节?是你们太高估我的本事,还是将我看得太蠢。”
上官裕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他没想到风轻晨没急着解释耳坠之事,而是先追问他为何会来到这白云寺,好在他反应够快,略微失神后急着开口说道,“明明是你说要为那日将军府之事向我道歉,才将我请到这白云寺,我念在风将军与我父王同朝之谊不想将两家关系弄僵才来赴约,你如今怎能……”
风轻晨浅浅一笑,“那日我爹当众将你打伤,还将此事告到皇上面前,皇上下旨让你禁足三个月,你禁因我这一句话就摈弃前嫌,不惜抗旨来这与我见面,你的行为着实让人感动。”
见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上官裕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咬着牙瞪着她说道,“风轻晨,你好心思,好算计!你先是将我骗到此处,趁我不备将我打晕,而后将同样遭你毒手的风二小姐放在我跟前,你应该还想用同样的法子打晕风三小姐,好一招一石三鸟之计,只是你没想到风三小姐会逃过你的残害,还恰巧目睹了你陷害我们的全部过程,如今人证,物证齐全你竟还想抵赖,还想将火往我身上引,看来你真是穷途末路了。”
“事到如今,风轻晨,你还有何话可说?枉我平日对你百般尊敬,当你是亲姐姐,而你却如此待我,将我推到这生不如死的境地,你好歹毒的心肠,我…我…”风轻莲咬着下唇,那如饿狼般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风轻晨,好似随时会扑过来咬断她的脖子般,凶光乍现。
“二妹妹,你…唉!”风轻晨摇头轻叹,极为失望的看了眼满脸恨意的风轻莲,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上官裕对我心怀不轨,用尽心思设计陷害毁我名节,他会如此陷害于我,我毫不意外,但二妹妹你所言着实让姐姐我寒了心。”
“的确,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说得再多都没什么用,在你们看来不过是垂死挣扎,徒劳无功而已,在绝对的证据与事实面前,再多的解释都是无用之举。”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风轻晨仿若无事人般风轻云淡的说了这句话,接着不待众人有何反应,扭过头对空净大师身后的小沙弥说道,“小师傅,劳烦你将适才发现的事说出来!既然他们不相信我所言,那就让事实来说话。”
风轻晨眼神冷冷的扫过在场数人,最终将目光落到那个叫戒言的小沙弥身上,向他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神色。
闻言,戒言浑身先是一震,紧绷的肩膀终于慢慢放松了几分。
终于可以说了——
戒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在众人瞩目的眼神中站了出来,低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空净大师不愧是以睿智著称的高僧,仅凭风轻晨这一句话便想到许多,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女子,她的聪明智慧远远超出他的意料,“戒言,你若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记住,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
这个小沙弥竟然知道些什么?
风轻语眼底闪过几分慌乱的神色,不禁把眼神看向门口的那个和尚,却见他也神色凝重的盯着戒言,她心中意识到什么,顿时有些急了。
风轻莲与上官裕震惊的看着毫不起眼的戒言,不相信他竟能钮钻局面,但见到风轻晨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他们心中也摇摆不定,只能把眼神放在戒言身上。
显然,他们哪刀子般的眼神并未给戒言造成任何心理压力,他明亮的眼神并未因此有丝毫变化。
戒言自小在白云寺长大,心性极为纯善,加上年纪尚小只是不知那些后院的阴谋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