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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皇儿日后身子康复了,就亲自上雪山摘来天山雪莲送给母后当寿礼。
这是皇儿十岁那年,在她生辰时许下的宏愿。
而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当晚,他悄悄的将一朵用的豆腐雕成的雪莲花送给她,看着她一边流泪,一边一口一口的把豆腐雪莲吃掉。
从那年后,她每年生辰都会收到皇儿送的豆腐雪莲,这是她们母子间的秘密,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她从未想过今生还能见到这朵豆腐雪莲,这就代表她的皇儿并没有……
思及此,她眼底闪过几分激动的望着晨儿,险些脱口而出把心中的话说出来,却被风轻晨清脆的声音打断,“皇后姨母,您怎么了?难道是看见我娘亲手做的这道白玉雪莲太激动了?呵呵…我就知道姨母会喜欢的,哪日姨母若是想吃就差人来跟晨儿说一声,这道白玉雪莲就是做起来特别费心思,不过口感非常好哟,姨母不妨尝尝看嘛!”朝神色激动的皇后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传递着某种不为外人知晓的讯息。
皇后红唇微张,吃下一口那白嫩爽口的豆腐,那入口的口感令她险些做出一些有失仪态的事来,她极力压制住心底那无比的激动,恢复那副雍容华贵的一国之母形象,好似方才的激动失态不过是昙花一现般。
“不错,你娘的手艺还是如当年在那般好,当年本宫就极为喜欢你娘做的吃食,如今是好些年没吃到,这味道着实让人怀念呀!”几句话,皇后就将自己的激动失态归咎在姐妹情谊上,没人会去怀疑她的话。
皇儿,她的皇儿真的没死!如今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朕也好些年没见着风夫人了,当年我们几人关系极好,亲若兄妹般,谁知长大后关系反而生分了不少,都好些年没见着面了,晨儿回府后将朕的话带给你娘,就说朕还是极为想念这个昔年的小妹妹,让她有时间就进宫瞧瞧皇后,皇后这些年可想她得紧啊!”皇上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怀念,脑中浮出了昔年那张任性自我神采飞扬的面孔,勾起了他对当年的怀念。
“晨儿谨遵圣命!这些年我娘也极为思念皇后姨母的,晨儿时常就听娘在晨儿耳边说她跟姨母儿时的趣事,这次三皇子表哥的事传回来后,我娘她哭了好几个晚上,眼睛都肿成核桃了,晨儿看着心疼着……额,晨儿失言了,姨母您……”风轻晨说了一半突然捂着嘴眼底闪过几分恐慌,眼神闪烁的望向脸色阴沉带着几分哀戚的皇后,带着哭腔的叫了一声。
没人注意到,风轻晨心虚的低下头的瞬间,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厉光。
她知道皇上心中起了疑心,她也知道她今日之举有些冒险,她本想私底下寻个机会将三皇子表哥没死的消息告知皇后姨母,但她那副憔悴的模样,以及太子望向她时那双带着强烈兽性的眼眸,迫使她改变了计划,冒着被皇上怀疑的危险当众拿出了这碗三皇子表哥亲手做的白玉雪莲,如她所料般,皇后姨母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她也用她的借口打消了皇上的疑心。
“晨儿回位置坐好,待会儿时辰到了就该开始狩猎了,若是晨儿喜欢什么猎物就跟本宫说一声,本宫让诸位皇子给你猎一只回来,当做给你的奖励。”皇后眼底闪过一道哀凉,挥了挥手让宫女把这个锦盒收起来,说话的声音平淡如水,隐隐带着几分哀痛。
皇上仿似从风轻晨身上看见另一道身影般,瞳孔骤然缩紧,蓦地又突然勾唇笑道,“皇后说的没错,今日朕就许晨儿可以在所有猎到的猎物中随意挑选一样喜欢的。”
“若是晨儿看中好几样呢?亦或是全部都喜欢可怎么办?”风轻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娇憨的望着皇上问道。
皇上还没说话,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的冷意不屑道,“蛇心不足以吞象,太过贪婪不知进退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郡主还是别太过得意忘行,不小心曝露了本性就不好看了。”
“多谢太子殿下提醒,臣女受教了。”望了眼对面神色阴冷的太子,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嫌恶。
她跟太子本就没什么交集,他却为了个人利益派人追杀三皇子表哥,百花宴上又想将她跟心雅表姐一起纳为侧妃,享尽齐人之福,如此心胸狭隘,好色成性,狂妄无知,傲慢自大…这种种的一切,让她很难对他有任何好感。
“本太子教导自己的侧妃,郡主无须道谢。”他在宣示主权,跟情爱无关,他要的只是风轻晨这个人的身份,以及她身后代表的势力。
侧妃!风轻晨心中冷哼一声,顿了顿,眼神颇为怪异的望了他些许,“太子殿下这是在向臣女求婚吗?”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娇憨与疑惑。
“你也配本太子向你求婚?哼!本太子是可怜你失了清白又毁了容貌,知道你此生嫁不出去才好意接纳你,别不识好歹。”对眼高于顶的太子而言,说他失了清白,毁了容貌,名声扫地的女子求婚,简直是对他的一大羞辱,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鄙夷嫌弃的冷声道。
静——
太子说出这番话后,全场突然变得十分安静!
风轻晨的情况世人皆知,但没人敢在皇上皇后跟前提到这件事,如今太子不但当着皇上皇后的面说了这件事,还是以如此嫌弃不屑的语气说的,皇上脸色一沉,皇后眉头紧蹙,这气氛瞬间降到最低点。
半响后,风轻晨缓缓站起身子,朝对面的太子深深鞠躬,眼底蒙上一层雾气,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那看似与寻常无异的娇弱身躯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太子宽厚仁慈臣女在此拜谢太子美意,臣女自知残花败柳之身配不上太子殿下,也不愿太子殿下这般人中之龙因臣女而污了清名,臣女早已决定终身不嫁,待得年岁大些就在府中另设佛堂,常伴青灯古佛……”
“本宫不准!”风轻晨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皇后气急打断,“晨儿勿要妄自菲薄,晨儿是这般的乖巧通透,本宫会亲自给晨儿指一门好亲事,寻一个配得上晨儿,不在意那些过往的人配给晨儿为夫。”总之,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晨儿兴起那出家的念头。
皇上点了点头赞成皇后的想法,朗声道,“皇后言之有理,晨儿你无须为这等事烦心,朕允诺你,必会亲自帮你指得一门好亲事,你勿要再升起那等终身不嫁的念头,女子哪有不嫁人之礼,不要再胡闹了。”在皇上眼中,女子及笄后嫁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风轻晨的话简直是在胡闹。
风轻晨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往下落,湿了脸上的面纱,眼中一片哀戚悲凉,“晨儿多谢皇上与皇后姨母的厚爱,但……”她顿了顿,一咬牙揭下脸上的面纱,露出她受伤的左脸,左脸上那道约莫两指长的伤疤就像一只断了足的蜈蚣般爬在她脸上,她的清丽秀雅因这道伤疤毁之殆尽,就连皇上皇后也被她脸上的伤吓了一跳,太子更是面露嫌恶,好似看见什么脏东西般,眉头紧皱别开头不愿多看她一眼。
看着她左脸上那道粉红色的伤疤,皇上跟皇后相对一视眼中尽是震惊,他们从不知她脸上的伤这般严重,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伤疤还未消去,照这情况来看……
“晨儿,你这伤怎会这般严重?不是说只是被刀气划伤吗?是哪个蒙古大夫给你治的伤?本宫非要找他问罪不可!”同为女子皇后深知一副好容貌对女子的重要,晨儿还是她最疼爱的外甥女,这让她如何不气?
风轻晨低着头将脸上的面纱戴上,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回皇后姨母的话,晨儿起先也不知会这般严重,那刀上被抹了毒,而晨儿又没及时医治,大夫说能恢复到这般模样已经算是不错了,若是想完全恢复容貌,得…得看天意。”她的话中带着几分哀戚,她身后的君梦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这个小女人还真能编故事,刀上被抹毒,没及时医治!她这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吗?她的脸明明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却硬要把自己弄成这幅惊骇丑陋的模样,她这是想做哪样?
没人理会君梦的自怨自艾,风轻晨说完那番话后,上前几步跪在皇上皇后跟前,小声的啜泣着说道,“晨儿恳请皇上成全晨儿,与其嫁人后当一对怨偶,晨儿宁愿终身不嫁,常伴青灯古佛为家人,为天下百姓祈福,求皇上,求皇后姨母成全——”她语气中带着一抹坚毅,也带着几分绝望。
皇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台下的风轻晨,她眼中满是泪水,眼底带着一股子坚定,他眼底闪过一抹深色,过了半响后,才缓缓道来,“既然晨儿有此决心,朕自当应允,但…晨儿你乃我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