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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长醉入深秋 作者:尘印[出书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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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浮舟,把酒言欢;山巅落日,望月听松……他还在人世徘徊,可曾经与他谈笑风生的那个人,再也不会飘然而至,温柔又多情地凝睇他,微笑着唤他一声“关兄弟……”
关山雨陡然间泪满衣襟,疯了一般扑到在熄灭的火堆上,抓住那些就快被夜风吹得四散风扬的骨灰,大口大口的吞咽起来。
这样子,他是不是就可以永远留住莫晚楼了?
他把脸埋在满捧的骨灰里,泣不成声。
第二天,他抱了孩子,忍着伤痛,慢慢地下了黄山。
孩子饿了一整夜,哭声已有气无力。他好不容易才在山脚小村庄里找到户农家,刚好有哺乳的妇人。女人经不起关山雨的哀求,又瞧着孩子确实可怜,便抱过去喂奶。
关山雨就这样一路上求着,带着孩子返回江南。有时候实在找不到妇人喂乳,他只得央人煮些米浆,用手指蘸了喂孩子进食。
孩子很乖巧,吮吸着他的手指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他一拿开手指,孩子便被惊醒,拉住他头发哇哇大哭。
所以当他回到断剑小筑那天,师兄弟见了他被孩子砸得满是口水的手指,无不失笑,赶紧叫人去为孩子寻个乳娘。
他看着孩子在乳母怀里,甜甜的入睡,终于放下心,坐到椅子里,开始闷声咳喘、呕血。龚藏那一脚远比他所想象的更为厉害,他为了尽早回小筑,途中又要照料孩子,根本无暇静心调息疗伤,竟成了顽疾。
「师父!」何放欢惊惶之极,拿袖为他擦拭嘴角血迹,眼眶中隐约有泪珠滚动。
「我没事。」他疲倦地笑。在将晚楼的孩子抚养成人之前,他都不会让自己死。
醉秋,他那天曾听莫晚楼喊过这两字,但不知莫晚楼当时喊的,是妻子,还是孩子,关山雨也无法知道答案,就给孩子起名醉秋。
半载后,醉秋开始牙牙学语,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师父」。
「师父,师父,抱……」孩子迈开两条细软小腿,摇摇摆摆地向他走来,咯咯笑。
他虽然因天凉犯寒,又在咳嗽,却还是赶紧跑过去,笑着抱起了醉秋。
只有再看到醉秋时,他心头阴魂不散的刻骨痛楚才会有所消减。他轻声细语哄着醉秋,完全没留意就在不远处的廊檐阴影下,何放欢正看着他,一脸的失落。
秋逝,秋复浓。
关山雨一直未娶亲,甚至对于女人一点兴致也不曾有过。他一颗心都扑在养育孩子上。醉秋,就在他眼皮下一年年长大,与他也越来越亲,外人都说他师徒俩情同父子。
他渐渐地,也真的把自己当成醉秋的父亲,直到那一天清晨练剑时,醉秋穿着一身崭新的水蓝色绸衫出现在他面前,少年面容五官,隐隐透出了莫晚楼的影子。
关山雨猛然像被人当胸狠命打了一拳,瞬间几乎窒息,——十多年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将那段不忍回忆的往事深埋心中,却原来,从没有放下过。
当晚,他将自己独自锁在房中,拔下墙头挂着的长剑,坐看剑身上凝结着的那一抹深褐色血痕。他该去陪伴晚楼的,可醉秋还年少。
他还要代晚楼看着醉秋成年,娶妻成家,生儿育女,平平安安地活到老。那是支持着他活下去的唯一力量。
醉秋应该没觉察到他那天的失态,仍和以往一样,天天找他练剑。然而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关山雨突然发现醉秋近来所穿的衣裳,都是水蓝色的。
他怕看见越来越像莫晚楼的醉秋,却又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常望着醉秋出了神。
不应该,那个人只是晚楼的孩子。他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可胸口始终有什么东西在抓挠着,仿佛要破体而出。端午那天,小筑里人人都应俗印上一杯雄黄酒。他满腹心事,筵席散后又独自在月下喝起闷酒,饮进满满一壶,眼看月上中天,他才醉意醺然,往落照园走。
醉秋卧房的窗户还开着,他怕醉秋夜间会着凉,便过去想阖上窗户,一眼,却看见醉秋躺在床上,紧闭着眼,正翻来覆去地做了什么噩梦。
「……师父……」一声无意识的轻唤从醉秋口中吐出,竟绵软得令关山雨几乎想要脱口答应。
摇曳的烛影下,醉秋脸色一片晕红,微张的嘴唇更红得诱人。少年双腿夹住被子,微微扭动磨蹭着,又小声叫了起来。关山雨却已经听不清醉秋这次喊的是谁,他眼中,只看到那张染上了红晕、俊俏非凡的脸。
依稀记得,烟波江上,他与莫晚楼相对而坐,把酒畅谈。那时的晚楼喝醉了酒,也是俊颜微红、眼波流转,叫他未痛饮,已醉……
他跌跌撞撞的倒退,逃离了醉秋的窗前。
再不走,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控制得住强烈的冲动。可体内沉睡多年的欲望一经勾起,再难平息。酒力,更将他的理智烧得所剩无几,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该赶紧回自己房中去,双脚却不听使唤般地,竟又缓慢往后退。
不行,他绝不能对醉秋起这等禽兽不如的邪念!他伸手,牢牢抵住了身旁的墙壁,低头,喘息。
那是何放欢的卧房,轻微的鼻息声,槅门可闻。
关山雨在那一个夜晚,就如被恶魔附了体,颤抖着轻轻震开门闩,颤抖着入内。
床上熟睡的那个人也是他弟子,青年的容貌远不比醉秋俊秀,眉眼棱角分明,根本和莫晚楼父子没半点相似的地方,可关山雨那时,已没有空暇去思考像不像的问题。
欲火尽占上风,他点了何放欢的睡穴,合身覆上。
将近黎明,关山雨才从宿醉中醒来,也立刻看清了周遭,全身发僵。
何放欢就俯卧着躺在他身边,兀自晕迷不醒,两腿之间一片血污狼藉。
关山雨的手脚逐渐发了抖,看见何放欢背脊微动了动,似乎就将醒转,他惊慌的跳下床,急急穿起衣物,夺门而出,逃回自己房中。
关上房门,他背倚着门板,仍在颤抖,头脑间一团空白,全然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他怎会鬼迷心窍,对放欢做出这种事!
自责、羞愧、悔恨,像是布满毒刺的荆棘,紧锁住他的咽喉,几乎令他难以呼吸,他无措的揪扯着自己散乱的头发,这才发现绾髻的乌玉簪子掉了。
是刚才奔跑时落在草丛里?还是,昨晚就已经遗落在放欢的床上了?……关山雨想到后一个可能时,心跳险些停顿,根本没勇气出去寻找,唯有掩住了脸。
那天,他半步都没有踏出房门。醉秋来找他学剑,也被他说咳嗽复发,拒之门外。整整一天,他提心吊胆,只怕听到何放欢来敲门质问,然而直至黄昏,他害怕的情形都没有发生。
何放欢知道第二日才走出自己的厢房,有些步履不稳地来向他请安。「师父,我听莫师弟说,您咳嗽又犯了,要不要弟子去请崔大夫来?」
「不用,老毛病了,看了也没用。」他不敢正视何放欢苍白的面孔,勉强笑道:「我休息两天就好,你和醉秋练剑去吧。」
何放欢却似没听懂他的逐客令,仍站在门口定定的望着他。
被那种眼神注视着,关山雨如针芒扎身,连笑容也为之僵硬,幸好何放欢并没有继续看下去,应了声是,垂下眼慢慢转身离去。等他走远,关山雨发现自己已汗透重衣。
放欢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之后的岁月里,这个疑问便似挥不去的鬼魂,一直缠绕着关山雨。
他本来就与这个大弟子不太亲近,自此更是一心想避开何放欢,除了授剑时寥寥数语,他几乎不和何放欢多话,甚至怕与之打照面。
面对他形之于外的疏远,何放欢的目光也一天比一天暗淡,日渐沉默寡言。只有看到关山雨和醉秋轻松谈笑是,他的眼神才会变得炽热起来。那是想将某人焚毁的嫉妒恨。
可关山雨看不到。他的视线始终系在他最疼爱的醉秋身上,欣慰地看着醉秋终于长大成人,却万万没想到,一株千年血灵芝,将他二十年来的心血和期望打得粉碎。
醉秋,为何要为了他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亲手挑断醉秋手筋的那一刻,他心如刀绞。
以为自己费尽口舌,终能说服门主让醉秋重归小筑,从此安稳度日,却反而将醉秋置入了危机的漩涡的中心。他自诩最关心醉秋,结果竟然直等醉秋黯然辞别后,他从前来寻仇的师兄口中才得知,醉秋临行前,已被同门斩断了四指。
难怪醉秋辞行时,死活不肯让他开门见最后一面,怕他知晓会伤心么?
「……傻孩子……」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房内,取下长剑,摸着那道血痕,泪无声而下。他终究没能好好的保护醉秋。
醉秋,也一定对他这个师父彻底失望,所以才执意离开他。
那个当年摇晃着走向他,笑着伸手要他抱的孩子,已经不再需要他了,他不知道这世间究竟还有什么,值得让他继续活下去。
冰冷的剑尖缓缓刺入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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