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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舌纠缠,湿漉有声。
似一场饕餮盛宴,贪婪品尝,不放过一丝一毫。
他的手托着他的后脑,不断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却没闲着,在他身上轻揉慢按,每一下,都惹得他口中呜呜,战栗不已。
明明是清醒,他却宁愿还在那一场绯梦之中,继续放纵,继续沉迷。
他的吻,渐渐停下来。
眼前黑沉无边,赵佑看不清他的人,看不清他的脸,但却感觉得到,他那炽热的目光,星星点点落在自己赤裎的后背上。
不自觉瑟缩了下,本能朝那薄被靠去,然而赵佑此时娇弱无力的状态,又怎么敌得过那男子强劲的手臂?
只是轻轻一拂,他便如他所愿翻转身来,没等赵佑有所反应,他低头,吮住他的颈项。
不止是吻,更是轻咬,是撩拨,他品尝着他,头颅逐渐朝下,下移,再向下……
赵佑脑子空白,周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只是张着嘴,大口大口吸气。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当那潮涌般的感觉一波波袭来,他咬住唇,却怎么也抑制不住那内心的狂喜,忍无可忍,赵佑手指探入他的发间,吟哦细碎,声声动情。
“不来了,我不来了,让我歇会……”那种超乎想象的感觉,来得又猛又急,他几乎是哭喊着,连连告饶。
大手一松,赵佑顺势瘫软下去,伏在踏上一动不动。
可他怎么会轻易放开他,尤其在尝过那极致滋味之后!
见得赵佑耍赖般的动作,他只是暗自一笑,再次托起他来,这一回,却是扣住赵佑的腰,让他整个人都弓起来,亲密相贴。
赵佑感受着这样奇怪的姿势,陌生之余又觉有丝领悟,但他哪里还有力气去抗拒,只得由他慢慢沉入。
黑暗中,他无力支撑,虚软娇弱得像一汪春水,而他紧贴着他,自身后不断来袭。
酥麻,热烫,战栗,飞跃……
多年来坚守的空虚被填满,那么生动,那么充实!
赵佑闭上眼,迷迷糊糊地想,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否则,那么会有那飘飘若仙的感觉,如同上了瘾,中了蛊,入了魔!
而他,此刻已经抵到他的最深处,全无之前的温柔细致,赵佑一口气憋喉间,整个人都似要被他撞碎,连同灵魂都要被撞飞了,对这样的感觉,心里真是又爱又恨,想要退却,又是不舍。
渐渐地,低吟变为抽泣,再变作哭喊,随着他的力道加剧,声嘶力竭。
“不要了,求你,不要……”
赵佑越哭,他越是精神亢奋。
该死的,这小子,变着法子折腾自己!哪里学来的这些把戏!都是跟谁!
赵佑恨得真咬牙,下一刻,却又被他的侵进给乱了思绪,间隙处,他还不忘凑近过来,板过那张梨花带雨的俊脸,吻去他眼角的泪珠,再深深吻上他的唇。
天翻地覆,时空混乱。
春暖花开,流水淙淙,一时宛若仙境。
寂静的暗黑之中,处处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耻畔尽是他低而快的喘息,不时伴着几声闷哼,他的汗滴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像是最温柔的天雨,又像是最深切的烙印。
他难得强硬地压制住他,一次又一次地攻城略地,宣告所有。
心,似已不在原处。
魂,却又飘去了哪里?
赵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跟随这动人的韵律,与他共赴那欲之深渊。
……
好一场无边无际,无休无止的美梦!
以至于睁眼醒来的时候,他看着床边坐着的人影,还有些发怔,竟然,能看见了!
“你终于醒了!”
对手那双墨黑明亮的眼,赵佑哑着声音,有丝不敢置信:“奕……奕诚?”
是他么,竟是他么?
再看他身后,铁士,魅影,就连那个于承祖的身影,都是在门边一闪而过。
“醉酒的滋味,不好受吧?”陈奕诚扶他坐起来,笑道,“看你往后还敢到处吹嘘你那酒量不?”
赵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喝醉了,被陈奕诚扶到这间屋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然后,不知是醒着还是做梦,他酒后乱性,抱着某个男子恣意轻薄,似乎还将对方衣衫扒了,强行推倒,颠鸾倒凤,极尽风流韵事。
再然后,对方一改之前柔弱模样,举一反三,现学现用,来了个反推到,将他一点不剩地拆吃入腹,各种姿势倒了个遍,虽然算不上是大战三百回合,但想来也差之不多。
再再然后,就在睁眼的刹那,他还在迷糊地想着,扫完照这惯有的剧情,说不定醒来就会有美男扑来,扯着他的衣袖要他赔偿清白,负责到底,然而万万想不到,这要紧关头,竟齐刷刷冒出来三个人!
难不成,他这酒后乱得彻底,一口气吃了三个?
这等情景,却该怎么对付?
怔愣间,又依稀记得自己该是赤裎着身体,此刻被扶坐起来,那不是春光外泄?
一惊一吓,赶紧低头看去,却见身上衣衫穿得好好的,略有点褶皱,但和衣而眠,弄成这样也是自然。
赵佑睁大了眼,怎么回事?
魔怔了,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因为醉酒而衍生出的一场春梦?
不可能,不可能!
他分明感觉到,全身上下,特别是那里,明显纵欲过度的绵软与酸痛。
但,若是宿醉的话,似乎也是这些个症状?
抚着脸颊,脑子里有些乱,他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先出去,我整理一下就来。”
陈奕诚朝其他两人望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却很快点了头,应道:“好,我们在外面等你。”
见三人陆续步出,还体贴带上了门,赵佑急急下了床,四处查看。
屋子里很是整洁,除了张靠墙的竹床,也就是一张矮几,一只壁柜,矮几上放着一盏油灯,灯油早已燃尽。
思绪混乱,赵佑想了想,忽然走去床榻,将那薄被一把拉开。
床单上干干净净,没有意想中的污渍,也没有别的痕迹,什么都没有。
是更换了床单,还是……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是他自己想得太多了?
可是,那么强烈而真实的感受,怎么可能是假的?!
咬了咬牙,他手指摸到腰间的系带,意欲脱衣仔细查看,刚要动作,目光不经意朝下一瞥,却又是一愣。
咦,戒指呢?
但见左手中指上空落落的,原本戴在上面的那枚猫眼石戒指竟是不翼而飞了!
怪了,记得之前与不醉翁拼酒的时候,他好像还眼角余光瞥见过,这会儿去是去了哪里?
赵佑蹙着眉,将那床榻里里外外个都找了一遍,薄被捏来捏去,房间各处也都查看过了,仍没见得那戒指的影儿。
对这戒指,心谈不上太喜欢,只是戴得久了,也看得习惯了,这一时不见,难免有丝郁闷。
而且,他那爱人同志每日都要悄悄查看几次,想着他看到戒指时眉开眼笑的模样,赵佑就禁不住心软,如今戒指不见了,自己可怎么跟他交代!
正思索去处,就听得外间有人轻轻敲门:“你没事吧?”正是那某人的声音。
“哦,来了!”叹一口气,赵佑扬声答应,实在找不到也没法。或许,自己记错了罢,戒指根本没带出来,还留在风离城的寝室里。
把手往衣袖里缩了缩,他推门出去,迎上陈奕诚那深邃的目光,在暗处闪耀不定。
“你干嘛盯着我看?”他问。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真美!”他低道,抬起手来,似乎是想要轻抚上来,碍于众人在场,手扬了扬,无奈放下,眼里的光焰却是愈发的深重,跳跃难灭。
那样的眼神,炽热而又直接,赵佑看得心头一动,有句话冲口欲出:“奕诚,你是不是……”
“嗯?”陈奕诚剑眉挑起。
“喂,你们两个,怎么还磨磨蹭蹭的不过来?”那边,铁士冷着脸轻敲桌面,语气不耐。
于承祖也是伸长脖子往甬道这边看,口中嘀咕道:“不会是酒还没醒吧——”话没说完,头就被魅影一掌按下去,那张鬼面朝赵佑的方向侧了下,投来淡淡一瞥。
疑问吞了回去,模糊的印象中,那个人,应该是比陈奕诚要瘦一些……
但,不是他,又能是谁?
他漫步走去门厅,郁郁坐下,环顾四周,不由信口问道:“这主人家人呢?”
“来喽!”背后一声回应,那不醉翁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吃食过去,无非是些煨山药、烤红薯之类,却是甜香四溢,令人舌底生津,食指大动。
“都是老夫自家种的,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别客气,别客气啊!”他将食物摆上桌,又转头回来,朝他上下打量,“小伙子,你没事吧?”
赵佑刚拿一只红薯,边吹边笑道:“承蒙老丈关心,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