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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眼睁睁看着他的皮肤变得焦黑,眼睁睁看着他疼得把手指抠进地里,眼睁睁看着他死咬牙关一声不吭。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失去意识。
你问过我最怕的是什么,我现在回答你,我怕火,慢慢把人炖死的火。
他被推进手术室以后,我在手术室的门口跪了五个小时,等到他的死讯。
他的父亲是位老师长,四十岁才有他一个独子,老人家在他的床边痛哭失声。他指责一边的下属说,早让丛风调任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那个下属回答,调任令本该上周就到了,可是丛风自己的提干申请却迟迟没有上交。
我那个时候已经快要崩溃了,除了对不起,什么也说不出口。
可是老人家对我说:“孩子,你救了军事机要,我儿子救了你,我儿子是为了救国家财产死的,他值得,他是最优秀的士兵。”
是的,他绝对是。
班长以前骂我的时候,总叫我发誓要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接受所有的挑战,服从所有正确的命令。我每次都是一边发誓一边腹诽他顽固烦人。
他死了以后我才知道好好去践行这个承诺。
后来我们去剿灭了那个逊奈团伙的据点,弘扬正义,树立军威,拯救国家和人民于水火之中,档案上是这样说的,是吗?
我告诉你,那不是“剿灭”,是“屠杀”。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杀了数不清的人,其中还有女人。
我把所有的懊悔和愤怒都发泄在那些活人身上,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我的班长,真的是杀人不眨眼,我那时候已经疯了。
那年新疆十月份就下了一场雪,我看见雪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心理极度恐惧。那就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
从那以后,我活着就是为了丛风,让他见证我的罪有应得。
你明白吗?
纪策听完他的叙述,拾起一个石块,用力地扔了好远,砸在刚刚爬到海滩的浪头上,打碎那一片水光,泡沫飞溅。
他说:“你让我跟一个死人争?你真看得起我。”
梁上君眨了眨眼:“什么?”
纪策一把拎起梁上君:“走。”
梁上君还没有整理好纠结的心情,就这么被纪策拖着拽着走:“走哪儿去?”
见纪策不回答,梁上君就有点恼了,甩开他的手道:“纪策你什么意思!”
纪策转过身面对他,月光将他的脸映得苍白,他嘴角挂着笑,白惨惨的那种,眼睛一瞬不瞬地瞅着梁上君。梁上君被他瞅得愣住了,他甚至有种纪策会突然露出两颗獠牙的错觉。
当然纪策没有獠牙,但他仍然存在攻击性。
他一把将梁上君扯到自己跟前,不由分说咬上他的唇。这不像医院里那个小心翼翼的亲吻,纪策没有给他任何退让的余地。
梁上君终于明白,纪策不是在吃醋什么的,他在用他的方式给他安慰。
其实他现在挺想揍他的,可是,为什么不先停战,来享受这个吻呢。
纪策很久以前说过,他们有相似的味道,染血过的,绝望过的,重生过的味道。唇齿相依,他们的气息混在一起,难以分辨。
他们的亲密之间也总是掺杂着许多侵略,谁也不让谁。梁上君忙于回应纪策的纠缠,拜这个人渣所赐,他原本隐隐悲痛的心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愈加清晰的欲望。
纪策一手扣着梁上君的颈项不让他离开,一手解开他的皮带。梁上君猛地睁眼看他,满眼都是惊愕:什么意思?
纪策轻轻笑了声,松开对他的掌控,两人都有些微喘。他把梁上君的皮带扔在一边,甩开自己的外套和T恤,松开自己的皮带,然后揪住梁上君的领子对他说:“清仓甩卖。”
梁上君听见脑子里嗡地一声,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就再次被夺去呼吸。
虽说有几件衣服在下面,纪策还是充分体会到了滩涂的磕碜,他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么磨。用手肘撑起上半身,他狠狠咬着梁上君脖子说:“他妈的!磨叽什么呢!”
“嗯……”梁上君被他咬得生疼,不自觉地让开一些,颤抖的手指退出来,他还是很不敢置信地问道,“你……确定?”
“你妹!”纪策怒了,双腿环上梁上君的后背,脚后跟用力朝下一抵,“叫你进来!”
简单的扩张和体│液润滑根本就不足以缓解疼痛,纪策到底还是被他冲撞得眼冒金星。
“操……这也太他妈……嗯……疼了。”纪策尽量放松身体,忍受着一层层的波动,这样的波动出奇地磨人,疼,又不全是疼。
梁上君也不比他好受到哪里去,汗水沾湿他的头发,带着些微疼痛的快感慢慢侵吞他的理智,但他还是记得将手臂枕在了纪策的后背。他看见纪策撑着身体的手肘磕在粗糙的沙砾上,随着他的节奏一点点被磨红……
欲念越发难以克制,身体的热度不断攀高。纪策因为忍痛而半阖的眼,还有他的汗水划过留下的湿润的痕迹,让梁上君甚至有些呼吸困难。用力地拥紧,他感觉得到纪策抵在他腹间的炙热,他享受他们彼此欲望的厮磨。
其实今晚,他几欲流泪。
他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忏悔,把自己的噩梦全部倾倒出来,这是种解脱更是种折磨。他并没有奢望怎样的救赎,他只是想让纪策认识真正的“梁上君”,他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疯狂的“清仓甩卖”。
纪策。这个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他是个彻底的独裁者,任性地用自己的方法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像个疯子一样。
却如此让他迷恋。
纪策和班长不一样,梁上君很清楚。对他而言,班长是良药,而纪策是毒品。
越深陷,越执迷。
……他颤抖着吻上纪策的唇,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冲撞绷直了身体。
在唇齿间细小的缝隙里,他听见纪策轻声的安慰。
他说:“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这个中秋,纪策知道了梁上君怕火,知道了班长是他一辈子的歉疚,代价是他被上了一次。要说这件事他后不后悔,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看,他不后悔。
他们的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流放,不如就此作伴,同赴沙场。
下章预告:那些英雄,死于光荣,却没有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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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碎语:
两件事。
1。关于“遗书”的问题,我已在上一章的【闲言碎语】做了总结陈词,遗书不是结局,纠结党退散。
2。说明一下CP:首先,官方(?)提供的参考答案是【纪X梁】。
但我个人认为,纪策和梁上君他们本身并不在意攻受问题,所以上文出现且首次出现的情况是【梁X纪】。
本文痞只按剧情需要叙述,不带任何诱导倾向。
有问题,请找河蟹君。
第四十一章
今天风和日丽。
又到了查寝的日子。
纪策在七连转悠了几圈,搜出来几张明显是一连那些兵蛋子口味的毛片,与此同时,梁上君在一连那里翻出来一看就知道是香艳君压箱底的工口漫画。看来前一天晚上的“天堂渗透”做得不错,他们很默契地选择了微笑和沉默。
团长大人亲自视察,带领了其他连队的一干连长和指导员,要求他们学习一七连的经验,促进士兵们侦察与反侦察技术的提高和部队内部和谐文化氛围的普及。
纪策等到团长大人离开以后,把周凯单独拎出来谈话。
周凯很无辜:“纪连,不是我干的!”
纪策上下打量了他几番,露出一抹和蔼的微笑:“什么不是你干的?”
周凯一身正气地回答:“报告纪连,什么都不是我干的。”
纪策点起一根烟,眯着眼抽了一口,看着他不说话,就冷哼了一声。
周凯打了个哆嗦吞了口唾沫:“……我说纪连您老就别折腾我了,我上有老下有……呃……暂时还没有小,心脏也不好,好不容易当个兵还被流放到伽蓝这破地方,昨天在食堂吃肉的时候还吃到一颗子弹壳……”
纪策一扬手,这个糙子耍无赖的本事他见识过,他没心思跟他扯淡:“周凯,我有点事找你帮忙。”
周凯一听这话,感觉纪连不是来找他茬的,顿时放下心来:“哦,您说,您说。”
“把你私藏的安全套给我交出来。”纪策说。
一阵烟雾飘散过去,周凯朦朦胧胧地看着纪策妖孽的脸,他冷汗下来了:“……啥?”
“把你私藏的安全套给我交出来。”纪策重复。
周凯泪洒苍天:帮什么忙啊,这命令的语调,这独断的气势……果然还是他妈的来找茬的啊!“纪连,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这是剥削人权,这是扼杀青少年的兴趣爱好,这是不人道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