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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真的是合该时机到了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已经很久不曾见过那片白雾的白敛这一次终于再次进入了这个神秘的区域。
站在那一片白茫茫的环境中,周围全是遮天蔽日的浓雾,就连脚下踩着的也不是路,而是同样的白茫茫一片,偶尔抬头望望,白敛甚至会觉得,是不是就在他的上面,也有一个人正在行走,虽然他看不到,但是那个人正踩着他的头过去。
在白雾中,多想无益,多说也无益,当左右南北都只是一种脑子中固有的定义,时间不过是看不出流逝的东西时,只有不断的随着心里的感觉走才是唯一的办法。
又是不知道走了多久,白敛觉得他甚至已经走过了,无可奈何的他只好停下脚步,对着四周喊了起来:“白敛……原主……你在吗?你在哪儿?回个声可以吗?”
“你在吗?白敛……原主……”
“回个话,你在什么地方……”
“喂……你听得到吗……”
不断地将手握成一个喇叭状,放在口边大声呼喊着,在这个地方不会累、不会困、不会渴、不会饿,只会让人心感觉无限的疲惫。
又是不知这么做了多久,白茫茫的一片中始终没有回音出现,他的声音好像一发出来就被白雾给吸收了,就好像一颗石子掉落在水塘中,除了一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水花外,什么也惊不起来。
是不是他不用这么拼命?是不是他只要呆在原地就好?
还在不断的行走着的白敛猛地想起了当初他看到原主时,原主的状态,一下子就好像找到了什么门路一般。
或许这个地方就是灵魂在进入阴曹地府之前等待召唤的地方,他当时和原主有一条线勾着,所以在走过一段时间的路后,他能够同原主遇上。
而现在,他过来了,原主说不定就回去了,那么他们直接什么都没有了,怎么还可能见得了面?
虽然原主连见都不见他一面就接管了身子的事情让他有些不愉,但是他没有那个立场表示。
学着原主当初在这个地方时的模样,白敛坐下来,把自己缩成一团,灵魂状的自己或许是没有温度的,但是这个样子却让人的心里有种温暖的感觉。
明白自己已经是走到生命的尽头了,白敛也不慌,家里的后事其实都准备好了,爷爷那里就有他的遗书,一旦爷爷接到信息,按照他们的约定,遗书就会直接送到大哥二哥手上,家里不会乱的。
感觉自己越来越困、越来越困,白敛觉得他是找对了方向的,放任自己一点点的模糊,或许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就在忘川旁,看着一朵代表他的曼莎珠华,回忆往事,然后接过一碗孟婆汤,转世投胎。
“你是何人?”就是白敛即将睡过去的时候,一个冰冷至极的从他面前传来。
白敛勉强抬起头,看到的就是一个拿着锁链、浑身雪白、看不清脸的人形生物。以为自己是遇到了白无常的他想起以前在书上看到过的内容,非常配合的就自报了家门:“我是白敛,xx市白家幼子。”
白敛?那个人听到白敛自报家门,连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出了一个看似古老的本子,查了半天,然后诧异的看向白敛。
虽然他的诧异白敛完全看不明白,因为生魂是看不见酆都使者的模样的:“xx市白家嫡幼子白敛,一世善人,行医积德,享年99岁,正常死亡。你还没到时间。”
使者的话冰冷刺骨,但是简洁易懂,只不过就是这个简洁易懂,让白敛分外的疑惑:“我已经死了。”
“没死。你看不见我的脸。”
白敛点点头,一阵一阵袭来的困意让他保持清醒非常的艰难。
“只有生魂才看不见我的脸。既然你是生魂,就不要在这里睡着。”把锁链在地上甩了一下,仿佛地面晃动仿佛发生了一场地震。
白敛的瞌睡也被这一震给震醒了,看着酆都使者准备离开的模样,赶紧站起来跟了上去:“但是,我跟身体的原主说好了,我做完了事情就把身体还给他,我早就在一年多以前就死了。”
使者顿了顿,难得有兴趣的盯着白敛望了好久。
“你……”
“原来我忘记的就是这件事。”很轻松的话被使者冰冷的语气说出来,总给人一种违和的微妙感:“你身体的原主已经投胎转世了,当初接引他的就是我,他让我跟你说一声,让你好好过你的日子。”
“……为什么?他也没有到时间不是吗?”白敛难以接受这样的答案。
95完结倒计时(二)
“他有一个死劫;如果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跟你互换了,他就能借你的命数活下去;但是他没有,所以按照他的命数;他就已经死了。”
白敛被这个答案打击到了;其实那个时候原主说的话,何尝不是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往后退了几步,白敛的神情有些茫然,嘴里低声呢喃着:“原来如此……”却没有再昏睡过去的迹象了。
使者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很满意,既然这人没有继续寻思的想法了,他也不用继续在这里呆着了,还是赶快准备一下去接另一个死了的魂魄吧。
于是乎;就在白敛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使者就已经离开了。
白敛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始终,一抬头,却发现面前的人不见了,急的他赶紧喊了起来:“你还在吗?我要怎么离开?你还没有告诉我——”
已经在接引另外一个灵魂的酆都使者突然往一旁看了看,感觉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但是很快他就被手上这个不怎么听话的灵魂给吸引了注意力,无暇再去顾及其他。
所以,一个彻底忘记了,一个根本不知道,本来能够很快解决的事情就这么又被耽搁了下来。
“重泽,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在。”祁老打开病房门,拍了拍坐在床头的重泽的肩膀。
重泽没有回头,贪婪的看着白敛酣睡般的面容:“是不是我太贪心了?”
祁老看着这段时间迅速消瘦下来的重泽,没有回答。
是不是他太贪心了?这个问题在重泽的脑子里已经回荡了许久了,他一直在不断的问自己,却始终没有一个答案。
是不是如果没有他在那个时间把话挑明,白敛就不会赶他走?是不是如果他没有逼迫白敛,白敛就不会自己放弃活下去的希望?是不是如果他没有爱上白敛、没有一心想要白敛站在他的身边,他就不会失去白敛?
一切都是没有答案的,当他那天晚上给白敛打电话却没有人接的时候,当他冲进白敛的小诊所看着睡在沙发上,这么也叫不醒的白敛的时候,他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刀。
可是,这一切都换不回来白敛!
“假惺惺的在这个地方当孝子吗?”白根打开房门,他的手里是一碗温热的米汤:“看不出来重家的人还是情圣了。”
重泽没有回头、没有回话,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戴着呼吸机、使用着心率监测仪,周身的死寂只要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
白根这段时间看这样的重泽也看多了,自从小弟被这人送进医院,无论他怎么对付重泽——下药或者口头挑衅、辱骂——都没有用,如果不是他在别人那里都试过了效果,他还真以为他是退步到了人人都能无视他的地步。
当然,重泽还是会说话的,只除了一句话:“是不是我太贪心了?”
果然又来了。刚刚想到重泽会说的一句话,他就说出来了。把碗放到床边的床头柜上,白根一点点的给白敛喂起了米汤,至于重泽则是被他完全的无视了。
重泽也没有想过白根会回答他的话,他只是习惯了对每一个进来的人问一次,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告诉他答案,或者昏睡中的白敛听到了,能够醒来给他答案。
重泽的治疗也在唐飞白对他进行了一番威胁了之后,本着“不让白敛这么久的努力白费”的想法,一直没有中断,几乎每当白敛“吃饭”的时候,即使他被治疗的时候。
自然,这个治疗绝对属于暴力治疗,从白敛进入医院起,重泽身上的各种伤就没有消下去过,幸好开始的时候有祁老在,后来这些人也没那么狠了,已经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体的重泽才没有弄得和半腐烂的尸体一样到处流脓。
看着重泽回到了病房,白根就拿着饭盒从病房离开。不是他不想随时守护在他亲爱的小弟身边,而是如今的白家,容不得一个白家子弟都不在。
反身关上房门,倚靠着旁边墙壁上的白菄难得的开口:“怎么样?”
白根也不讲究,直接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没差。”
没差,也就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活不活、死不死,植物人一个。
白菄沉默了一会儿,抬起手,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