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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当真应了那句话,交友不止交心,更要交那一眼之缘。
“叫吾好友……”
薄太清素来没什么朋友,更别说是至交好友。
因为:心,他懒得去交;情,他更懒得付出,除了他那无赖师尊和便宜师弟,他甚至连愿意对着多说两句的人都找不着一个。忌霞殇的这句好友,太过突然也太过莫名,让他破天荒的竟没有一下讽笑出声来。
“呵,忌霞殇,汝知晓吾叫什么么?”
“还请好友指教。”淡淡的笑,极为诚恳,不见一丝尴尬。
看着那张微微浅笑的脸,薄太清突然噗嗤一声大笑起来,也不知是被戳中了哪处笑点,竟是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眼角染泪。直笑了好半晌,方才掐着腰清了清嗓子,声音微哑:“忌霞殇,汝的脸皮真够厚的。”
那一瞬间,笑意渐染的清艳容颜让忌霞殇莫名的,有些心动。
经了此一事,后来忌霞殇倒真是常会上门来找薄太清谈谈经品品茶说说话什么的。他的茶艺甚是不错,薄太清又刚巧极爱喝茶,一来二去的两人倒真谈出了极好的交情。即便再后来因为孤竹的厉族身份搬到了隔壁山头,他也总还是会隔三差五的让孤竹推他上门来聊聊,偶尔还会小住几日再走。
两人处的,该说是出乎意料地甚是不错,一直至今……
“……师兄。师兄?”抬手在明显正陷入沉思中的薄太清眼前晃了两下,又晃了两下,悬壶子眨眨眼小声嘟囔了一句,带了点孩子气的狡黠和窃笑。
“师兄汝不说话吾就当汝答应咯?”
“吾没答应。”卷了手中书册,薄太清无甚好气地照着悬壶子额头便是一下。对于自家师弟到处闲逛险些丧命这事,他一直都未曾释怀,如今既是选择闭派,那他说什么都要将悬壶子这玩野了的心好好收一收,功力更是必须提上去。
否则,什么都没得商量。
“悬壶子,汝麦以为吾在想事就听不到汝说什么。吾既当众说了闭派便是当真,一灯禅和靖沧浪要见汝就自己上门来见,汝想出去,赢吾再说。”
“天阎魔城已经离开很久了。”
为何会被留着不让到处跑,悬壶子心里清楚,所以说得再多也只是觉得无聊而非怨艾。被泽之厉胡乱搞了一通,门里弟子大多都已不成器了,师兄被逼得不得不回玉清界主持大局,心情不好也是正常:“师兄喝茶。”
“没有端木燹龙也总会有其他,汝那不着调的功力,吾信不过。”
接过热茶浅呷了一口,薄太清神色淡淡倒是并未生气。
提到天阎魔城,他其实至今都还有些小小的失落。没人知道,他原是打算在魔城穷途末路时给予点滴援手,暗地收断灭阐提入门重练道门功体,进而改造身份撮合与净无幻姻缘,最后再另作他处之用。没想到,却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
亏得他那日还在艳凉之地废了那么多口舌,倒让旁人一起带走了。
可惜,当真可惜,断灭阐提化身任云踪时,听说门里文书可是处理的极好的。
“若是真想常聚,就让他们上门来住,堂堂瀛洲风藏府难道连两间友人常住的客房都没有不成?”
“哪有这么算的……”
“禄主,忘世麒麟忌霞殇、倾波凌主及烛海尊者一灯禅三位来访。”说话间,门外两声叩门轻响,却是门下弟子前来通传访客消息。
“师兄,汝……?!”
“请忌霞殇到吾这来。”
抄起书册对着悬壶子震惊的脸又是一下,薄太清这才清了清嗓子对门外弟子说了句,冷淡语调中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笑意。明明想见,偏又不肯写信叫人来,非就得寻思着机会往外跑,小时候分明乖巧的很,怎么大了就别扭成这样了?
“安心在门里呆着,再敢乱跑,当心吾找汝算账。”
“是!”
看着悬壶子三两下就走得没了人影,薄太清方将书册放回案上,动手拆了束发的流凤垂珠冠散下一头青丝,阖眼揉着额旁两穴。其实他一向都不爱束冠,而且发髻扎得紧了也容易绷得头疼,只是如今他是回门中主持大局,人前时无论如何都得衣冠整齐方才像样,再不能如归隐时那般随时随刻的疲懒偷闲了。
“累了?”忌霞殇来的挺快,从头到尾也没让薄太清等上多久,所以一进门便见着了好友那蹙眉阖眼的疲倦模样。心下明了大抵又是让门里繁杂文书烦的,忌霞殇浅笑着摇了摇头,径自走到好友身旁坐下抬手替了动作。
“躺下吧,吾帮汝揉揉。”
“今天是中秋,怎么不留在家里陪汝师妹?”顺着动作仰头躺下,薄太清枕着忌霞殇的腿低声问道,虽仍旧未曾睁眼面上神色倒是舒缓了不少。
“有翩翩陪着师妹,吾来看看汝。”低声答了,忌霞殇手下动作倒是半点未缓下。自然,他口中的翩翩并非原先的那个焱翩翩,而是后来在山边捡来的女婴。那孩子颇得他家师妹眼缘,也就收在身边,给取了翩翩这个名字。
“带桂花酿来看吾?”瞥了眼地上多出的两只小坛,薄太清方回头看向上方似是有话要说的忌霞殇,带了些许难得的笑意。其实自打那次醉酒被袭,他便厌恶了一切带有酒味的东西,却唯独忌霞殇给的,他并不讨厌。
“这回汝没带着那盏亮瞎人的轩辕灯,醉死了,吾可就听不到汝说什么了。”
一甲子前的那个中秋,醉后忌霞殇说的那些话,他想在清醒的时候再听一遍。
“原来汝那时便已知道了。”
微叹了口,忌霞殇转头看了眼窗外不知何时已然升起的明月,笑得有些无奈。
是啊,明明厌恶却肯喝他递去的酒,太清这般聪颖之人,如此表现怎会是半点不知。可他不是胆怯,只是有时候越是珍惜越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来,但他们之间这种已然持续了百年的暧昧不明,或许是时候该挑明说个清楚了。
“再说一遍如何?”纤长无瑕的手带着指尖微凉的温度触过忌霞殇的唇,而后缓缓抚上脸颊,薄太清唇角微勾,笑得有些狡黠。
“这回,吾帮汝灭灯。”
【本篇完】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篇完结番外,大师兄X呱呱的。下篇应该是魔咩或者是龙宿的,要么就是十二的,这样。PS:都完结开始番外了,可以别再霸王我了么?= =看着收藏和留言一直掉我连写番外的动力都没有了……
番外 幺蛾子,别乱飞
纯白;雕刀;培养舱。
那是一处极度安静而且宽阔的房间。
纯白的墙面;纯白的灯光,纯白的器械,巨大且透明的竖立培养舱,以及墙角纯白而柔软的巨型沙发,还有靠坐在沙发上的白衣男人。泛着浅浅琉璃色泽的微卷银发;握着纯白骨瓷柄的刻刀,雕着截一指长的动物骨头。
他的动作;闲适;灵巧;优雅;并且……无声。
很难想象;一个人到底要有多深的功力与心性,才能将一截坚硬无比的龙指骨,用一柄普通的骨瓷刻刀,雕的像块豆腐般柔软安静。
他没有去看这房中唯一的异色。
尽管,在刚刚捡到培养舱里的那只魔物时,他还曾颇有几分兴趣。
他不关心魔物的来历、身份、能为,甚至是曾经的性格如何,单凭泡在透明培养舱里也很漂亮这点,很多东西就可以不去追究了。
“少爷。”推门而入打破寂静的声音很是柔软,温温淡淡的谦和得宜,让人纵使不见其容亦能多生三分好感:“理事长给您的信。”
纯黑的信封盖着朱红的火漆,很是干净好看的模样。
一个字都没有的干净。
信封里,只有一张手掌大小的对折立体投影卡。
打开,一身银紫垂珠华服的人影骤然而现,纵然被等比缩了大小,纵然眉眼带笑,亦抹不去那紫衣摇扇之人深藏眼低睥睨天下的凛冽傲气。
“第一百零八个。”冷淡优雅的语调没有半分起伏,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白衣男人只是将那张卡片完整的收回信封之中,交回给来人。
“少爷喜欢他。”幽紫眼眸带了些微笑意,来者心下了然。
理事长给的人选信,这是第一百零八封,也是唯一一封被交回他手的。
“不讨厌。”重新拿起的刻刀再次落下,指骨笛上的纹样随着动作慢慢清晰。蔓延在骨面上的荆棘藤里,残翅的鬼脸蛾子振翅扑腾,有种毛骨悚然的诡异妖娆。
“我会将少爷的意思传达下去的。”
在这处百家争鸣的学堂里,并不是位高就等于一切。
谁的话最管用,真正掌权的又是谁,有心人都清楚。外人绝不会想到,眼前男人一句简单的不讨厌,冷冷淡淡的三个字,有时会比掌权金印更为有效。
“樱,让狐狸过来见我。”收下最后一刀,完成的荆棘骨笛被握在指间轻轻摩挲着,白衣男人仍旧未曾起身,只是终于将视线移向了透明培养舱中紫红长发双目紧闭的邪魅魔物。浅金的眼眸,泛不起半点生气与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