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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墨谦从床上跳下来,跑到墨流卿面前,伸手粗鲁的拽过她的手,将她拖到床边坐下。
“烧退了?”抬起小手在她的额上笨拙的贴了贴,然后又贴着自己的头,最后嘟囔着说道。
“谦儿……”
“干嘛!”故作凶恶的瞪着她,鼓起的腮帮子,让墨流卿非常的喜欢。
“谦儿用早膳了吗?要是没用的话,我们一起吧!”墨流卿起身来到梳妆台前,随手用了一个简单的发簪挽了个髻。
墨谦一脸嫌弃的看着墨流卿这朴素的发饰,“怪不得这么大的人都没有人来提亲,你还真的是一点形象都不顾!”
说话的时候,墨谦从另一边拿出了一个东西,念叨着,“姐姐这是什么东西?”
终归是小孩子,虽然在柳芸他们面前装着很老成,可在墨流卿的面前,总是难掩小孩子心性。
而此时,墨谦的手中捏着把玩着的东西就是墨流卿半掩凤墨之时所带着的面具。
墨流卿面上一僵,不动声色的将面具从墨谦的手中抽了过来,“一件饰物罢了,谦儿若是喜欢,我让人做给你!”
东西被拿走了,墨谦也不在意,倒是带着怀疑的望着自家漂亮的姐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如果是有的话,只要是那人真心的待姐姐好,那他也就不介意的将姐姐交给那个人。也省得姐姐呆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墨相府。
墨谦可是看到了,那放在屏风后面的男子衣衫,也正是因为如此,墨谦才做此怀疑。
心上人?墨流卿捏着面具的手指一紧,隐约的甚至都能看到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痕迹。
曾经,她确实是有,只是,最后却只是一场笑话。
可这样的话,墨流卿无法说出口。
昨晚实在是身子不适到了极点,她一回来就随意的将身上的衣服放在一旁,本来是打算洗完澡之后整理一下的,可是谁知道最后竟然还很丢脸的晕了过去。
两世为人,这次丢脸的行径,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而更为丢脸的是,她曾经战场多年没死,再世为人,还差点淹死在自己的浴桶中。这就算了,甚至还浑身赤裸的被容洛给救了!
墨流卿现在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全身都别扭。
“小姐,早膳准备好了,谦少爷是不是在这里一起的用早膳?”芍药知道墨流卿习惯性的在院子里面用膳,所以将膳食准备在了院子中的石桌上,便来敲门道。
“好!”
墨流卿面色冷淡,看向墨谦的视线却还是柔了柔,“谦儿可要一起用早膳?”
用完早膳之后,意外的是,墨谆竟然让人来传她!
墨谦是打算要和她一起去的,只是墨流卿摇头拒绝了。有些话,墨谆是不会当着墨谦的面告诉她的,如果墨谦去了,反而墨流卿就处在被动了。
墨谦被拒绝,只能不甘愿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卿儿,爹爹这么多年来,是如何待你的,你应当清楚才是!”
书房中,墨谆又是一副慈父之态,对站在他面前的墨流卿说道。
“你是如何待我的,我比谁都要清楚,墨大人,不只是你如何待我,我清楚,就连整个墨家的人是如何的待我,我也清清楚楚。”
墨流卿说到做到,当初她在跪下之前就说了,若是跪了,那么他们就再无父女之情。现在他们之所以面对面站在这里,不过只是主人与客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从墨流卿屈膝下跪的那一刻开始,墨谆在她墨流卿的面前,就只是墨大人,而非父亲。
在她的心中,她的爹爹就只有一个,每年他的忌日,她都会去那里祭拜,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是在做什么,那一天,她总是会空下来!
而现在,她已经一年不曾去瞧他了!
墨谆,凭什么敢在她的面前用【爹爹】二字?
墨谆本身就因为在朝堂上的不如意,心中充满了愤怒。先下本身是打算将墨流卿好生的教育一番,却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还将那日的话当了真了。
时至今日,墨谆才细细的大量面前的这个他厌恶到了极点的女儿。
墨流卿继承了已经死了的温雅兰的大半容貌,绝对是可以称得上是绝色倾城。
这般的美人,虽然及不上北流第一美人的七公主,可绝对也是上等之资。这一刻,墨谆竟然有些后悔,若是早些的察觉到的话,将墨流卿送给永和帝的话,岂不是更能在永和帝身边得到更大的保障?
然而现在墨谆虽然捶胸顿足,可是现在已经追悔莫及了。毕竟已经将墨流卿献给了主子,自然是不能再反悔!
“卿儿现在已经十七岁了,女大不中留,终究是要嫁人了。”
墨流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来了,墨谆终于是忍不住了。
“墨大人可是已经将我寻了一个【好】人家?”墨流卿故意在那个好字上面咬的很重,眼底是讥诮讽刺的光芒。
“墨流卿,我好好的和你说话,这就是你对自己父亲的态度?”被墨流卿说话的语气所刺激,墨谆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
“墨大人是忘了我前日说的话了?”此时的墨流卿再也看不到前日之前的低眉顺眼了,言语中都有着睥睨之气。
“你……”墨谆这才想起了墨流卿几天说的话,怎么也没想到墨流卿这个贱人竟然说到做到。
“墨大人,话说到这个程度,我也就不绕弯子!”墨流卿微微的眯起眼睛,“想要我去你所说的那个地方,那嫁妆之类的东西,必然是必不可少。”
“那是自然!”墨谆沉下声音,阴冷的看着墨流卿。
墨流卿挑眉,清冷的接着道:“娘亲当年嫁给爹爹之时,嫁妆倒是丰厚。我也不需要比娘亲多,只要与娘亲比对相等也就可以!如此的话,墨大人可能接受?墨大人若是能够接受的话,墨流卿自然是愿嫁!”
温雅兰的那些嫁妆,可谓是抵得上半个国库。
墨谆倒是没想到墨流卿竟然如此的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是要温雅兰的全部嫁妆。
那些嫁妆,墨谆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直以来,墨谆都以为是在墨流卿的手中。可是没想到今天墨流卿竟然张口向他要!
十多年来,墨谆多次的试探墨流卿,打听温雅兰的那批嫁妆,可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今天墨流卿是第一次的提到那些嫁妆,心中忍不住的怀疑,难道说墨流卿已经知道了那批嫁妆的下落了?
墨流卿望着墨谆那隐晦不明的神情,面上一片冷意,“墨大人可是不愿意承诺?”
墨谆看得出来墨流卿的认真,咬咬牙,“好,你若是能将那些嫁妆找出来,甚至是带走的话,那就是你的嫁妆!”
那么一大批的嫁妆,墨谆可不认为墨流卿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能够将其带走。
也罢,看得出来墨流卿是找到了那批嫁妆的线索了,只要到时候墨流卿将嫁妆找出来之后,他将墨流卿扔给那些人,那那批嫁妆不就真正的变成他的了?
一想到那么多的巨额财富,将会彻彻底底的属于他,墨谆的脸上眼底尽是贪婪之色。
墨流卿岂会不明白墨谆心中的想法?她可不认为墨谆能够压得住她,她只不过是要从墨谆的面前得到这个承诺而已。
承诺到手了,柳芸,你是否有那个觉悟?
失去丈夫,失去儿子,失去那些你侵占了十多年的不属于你的财富?
房顶上,一袭玄衣的垂着头的男子,就这么的坐在房顶上,轻易的将书房中的不加掩饰的对话收入耳底。
容洛是将程礼开的那些药方送给芍药的,甚至还交代芍药不要告诉墨流卿是他送来的。在听说了墨流卿被墨谆叫到书房之后,心中因为担心,便跟着过来了。
嫁人——
容洛不相信墨流卿不知道墨谆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会以为墨谆给她找一个什么门当户对的人?
忽然,容洛想到几天前明溪说的话:
【关于墨谆卖女儿的事情!】
【墨谆和那个人说,将自己的女儿送去给别人消遣!】【墨谆的四个女儿中,他会舍弃的是……哪个女儿?】这一次,墨谆已经将他的选择摆在明面上。
墨儿,就是被舍弃的那一个女儿!
【娘亲当年嫁给爹爹之时,嫁妆倒是丰厚。我也不需要比娘亲多,只要与娘亲比对相等也就可以!如此的话,墨大人可能接受?墨大人若是能够接受的话,墨流卿自然是愿嫁!】墨流卿的话在容量的脑中盘绕,墨儿难道不知道她这样的选择会步上哪一条的不归之路?
墨儿!
他怎么可能允许她嫁给其他人?
衣袂翻飞间,容洛飞身离开了房顶的位置。
墨流卿从书房中出来之后,忽然侧头看向之前容洛站定的方向。黑眸飞快的闪过异光,然后也很快的掩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