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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洛的身份,宫中没有人不熟悉,更何况是带着面具,站在他身边稍显瘦弱了点的凤墨,更是众人所熟悉。
“容相,凤大人!”
一路走来,宫中之人无一不恭敬行礼,言语之中,透着敬重!
事实上,相比较永和帝来说,容洛确实是更加的得人心,这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倒是没有什么势利不势利之说。
“北流若是再这般下去,你可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一路上都很少说话的凤墨忽然的出声问道。
容洛笑道,“墨儿以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一国哪能容得二主?虽说你现在确实是北流的掌权之人,但时间久远了,总是机会有一些保皇派出来,届时,倒是对你也不利。”
容洛听着也不言语,凤墨所说的这一些,他何尝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静静的等待机会,一个即便是他改朝换代,也没有人能说什么的机会。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凤墨接下来的话,让容洛眼睛一亮。
“与其等机会还不如创造机会,即便不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这北流的百姓。若是这般的继续下去的话,恐怕北流当真会成为其他国家眼中的一块肥肉,届时,几国要是联手的话,那么北流将会被困在弱势之中,民不聊生!”
凤墨没有回头,依旧还是一步步的向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就连身边容洛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她都没有多在意。
北流现在在外人的眼中看来,就是内有内乱,且朝臣当道,国不国家不家。至少,若是换做是当初的她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挥兵直取北流,这一点毋庸置疑!
容洛只是脚下微微的停顿了一下,而后面上扬起了别有深意的笑容,那笑容直达眼底,微微弯起来的凤眸,怎么看着怎么就像一个狡猾的狐狸一般。
“墨儿所说不错,与其等机会,不若我自己来创造机会,这倒也确实是简单了些许。”快步的走到她的身边,和她并肩而走,容洛的手一展,黑玉骨扇刷的一声展开。此时的容洛宛若一个翩翩公子哥儿一般,无害且优雅。
凤墨扫了眼他手中的扇子,然后便就移开视线,“当然,在此之前,关于大旱,你还是需要早作准备为上策。”
大旱!
容洛眼睛一闪,忽然的抬起扇子遮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缓缓笑道:“大旱之事,墨儿不是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是否是东合西成之事,设坝拦水,这可是不争的事实。先下,就要看仁义无双的无缘公子,是否能够劝得两国放水了。”
提到惊无缘的时候,凤墨有些奇怪的看了容洛一眼,她总觉得他的话中似乎是别有其他的意思在里面?看着他那一双闪而闪的眼睛,她一时间有些无语。
惊无缘在北流边城周围逗留那么长的时间,即便是不刻意的探知,也一定还是会传入到容洛的耳中。凤墨倒是一点也不怀疑容洛期间是否和惊无缘接触过,就算是容洛的人不去,也一定是派人去过!
凤墨不知道的是,容洛确实是派人去过,而他派去的人,恰恰就是在她抵达那边的时候,跑的不见人影的明溪。
忽然的,凤墨脚下一顿,眼睛扫向一旁,然后脚下一转的向着那个方向走了去。
容洛也停下了脚步,只是他却是面上带着一丝奇异的笑容,淡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凤墨朝着……君轻然的方向走过去!
微微垂下眼帘,手中的折扇一合,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手中的扇子骨,眼底精光熠熠,面上带着几位清淡的笑意,周身的气息却让人觉得极为的森寒。
像是想到了什么,原本走向君轻然的凤墨,倏地停下脚步,远远的就这么的看着他,淡漠如寒潭的黑眸中,看不出来丝毫的波动。然后,在容洛意外的视线下,凤墨转身走到他的身边,“走吧,皇上也该等急了!”
容洛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眼底的光芒愈发的浓烈,细长的眼角微微的挑起,扫了眼不远处神情黯淡的君轻然,“好,也倒也算是我的疏忽!”
“王爷…”
君轻然捂着唇,压抑住喉咙中难以抑制的呛咳,摆手道:“无碍,本王很好,这样的结果,本王早就预料到了……”
从他选择站在这一边的时候,其结果,他早该知道的。昔日的兄弟朋友,在他如此选择的时候,就再也不存在了。
或许,他的私心里面,在看到凤墨安然回来的那一刻,也是希望她能够站在他这一边,即便是在心里面非常的清楚这本身就是一种痴心妄想,却始终抱着这么一份希望!
毫无疑问的,在见到凤墨还好好的时候,他是欣喜的。然而在欣喜之后,更为现实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凤墨所选择的人是容洛,他所选择站的地方,也依旧还是容洛,他活着,实际上是给他们添加一个强大的敌人罢了。
望着两个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身影,不知为何,君轻然竟然有一种很相配的错觉。
在看清楚他们的方向之后,君轻然眼底光芒一闪,那是父皇的御书房……
“臣凤墨,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实凤墨是可以根本就不需要行礼的,在永和帝君李振看来,凤墨这一礼,实实在在的是一种讽刺,讽刺他此时此刻占着皇帝的身份,却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权力。
永和帝的眼睛瞥向坐在一旁不发一言的容洛,眼底是深深的压抑和暴躁,他这一刻是真的有一种杀了面前的人的冲动。可是他也非常的清楚,此时此刻,容洛若是想要杀了他,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平身吧,凤爱卿这一趟南衡之行,倒是花费了不少的时日呢。”永和帝面色阴沉,却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和蔼的模样,永和帝整张暗沉僵硬的脸显得极为的扭曲狰狞。
凤墨整了整袖口,缓缓道:“却也是花费了不少的时日,也是不凑巧,当初刚刚快要抵达南衡界限的时候,谁曾想不知是否是臣平日里做人不太正当,竟然遭遇伏击,臣能力浅薄,一时不查,不慎落入江中。臣本来还在想着无法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谁曾想,竟然命那般大,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南衡的境内,这才耽搁了这么些的时日,还请皇上恕罪。!”
听听,明嘲暗讽的话,偏偏她这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让人根本挤不知道该怎么的去反驳。永和帝差点因为她的话,一口老血噎死自己。这一路上的暗杀他派遣了部分,虽然另外的一部分不知是何人所派,但一路追杀伏击,甚至都落入波涛汹涌的江中,凤墨竟然还能不死,难不成还是妖怪不成?
永和帝的脸色因为凤墨漫不经心的话,越来越难看。
事实上,永和帝这些年沉迷酒色,荒废朝政的同时,却又想着希望将军政大权握在手心中。为此,他多年来,枉杀了不知多少的人。其实说他别害怕,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心里面往往是最害怕的那个人!
妖怪吗?这个人可能是妖怪的吗?
想到这样的可能性,永和帝原本就有些灰白的脸色,渐渐的开始转化为煞白,他是真的觉得有一股子的寒气从脚底窜起来!
无论是凤墨也好,还是始终淡定喝茶的容洛,是一点也不知道永和帝心中一惊将人给扭曲了,两个人都是一派淡定的或站或立,倒是有些诧异永和帝只是这一会儿就百变了脸色,稍微的有些奇怪,可是他们做了什么让他误解的事情?
凤墨微微的皱了皱眉,然后看着永和帝严肃的说道:“皇上也听说了北流沧澜江流域内遭遇百年旱灾吧?沧澜江流域数十里之地无水可饮,百姓饿死饿死不计其数,臣在此,还请皇上下旨拨款赈灾?”
拨款赈灾?永和帝顿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旱灾?渴死饿死?凤爱卿你是不是有些傻了?没水喝就喝燕窝,没饭吃就吃点心,那些人自己个儿蠢,难道还就认准了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饭?他们蠢就算了,凤爱卿和容相难道连这么一个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在永和帝看来,面前这两个人也不算是多么聪明,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还要他去教他们,亏得他们还手握他北流的大权。看样子他大权重掌是指日可待了。
凤墨和容洛的手都是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上面笑得得意的永和帝君李振。
饶是凤墨和容洛两个再如何的见多识广,也知道永和帝确也是个昏庸无道的君主,这一点的认知上,容洛自认为比凤墨要来的清楚许多。可即便是容洛,也没想到永和帝君李振竟然昏庸到了此等地步!
——没水喝就喝燕窝,没饭吃就吃点心!
亏得他说的出来,堂堂一国之主,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