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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你还干什么魔教!”
他说得严辞正义,理直气壮,靳城听了半天,觉着都是歪理邪说,却偏偏不知该如何反驳,坐在那里来回寻思,心里忽上忽下的,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脑子转不动了,后头却还站着几个脑子转得动的,一个老者低下头,凑到他耳边提醒他,结婚什么的肯定是个圈套,叫他不可上当,不可轻易相信褚承钧的话。这几句话才说到了靳教主心里,更符合他对白道的认知。
他心思略一转,终于抖落了那方才一身茫然气息,笑着点了点头:“好,褚掌门说得不错,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与韩承鑫确实有情,褚掌门愿意成全,在下求之不得。掌门方才说,要什么东西任我开口?那就莫怪靳城无礼,请褚掌门将尹少侠手中那支枪留下来做订,我才能相信贵派的诚意。”
“不行!”尹师弟干脆地在后头开了口,褚掌门也附和了声:“尹师弟说得是,这东西我们不能给。”
靳城冷笑一声:“还说什么诚意,褚承钧,你到底要做什么,不如直说出来,不必藏着掖着,我连山教看不起你们虚头八脑的那一套!”
“好,那我就直说了!”褚掌门手往桌子上一拍,昂首挺胸、正气凛然地道:“我现在和华盟主关系正好,他说了不要把这枪给别人,让我自己留着,我就不能随便给人。和你们结亲我除了赔个师弟没别的好处,跟着华盟主可是完全不同了。靳教主,你别怪别人不诚心,你看看这一屋子的东西,都是下聘用的,这叫不诚心?不诚心的是你们吧!庚帖没换八字没合小订还没订,就想要我们娘家的东西了?你们要脸么?”
尹师弟的脸皮就如铜墙铁壁,听到这里也有些微红了。靳城光棍了一辈子,头一次见到这样胡搅蛮缠,比他们魔教更不讲理的白道中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嘴。不只是他,连那些见多识广的魔教长辈都大开眼界,把褚掌门惊为天人,纷纷把眼转开,不敢和他正面相对。
褚掌门一击得手,乘胜追击,从袖中又掏出一张空白庚帖来递到靳城手中。“靳教主真有心结这个亲,就把这张填了,派人请个媒婆过来,咱们两家就在这把婚事订下,以后两家合为一家,我姓褚的绝不藏私,一定带动你们连山教共同致富。”
看靳城迟迟不填,他又起身出门,向楼下招呼一声,叫小二送笔墨上来,顺便寻个好媒人。魔教的人来不及拦他,一小块银子就已扔了下去。那小二有了银子壮胆,自替楼上那两家编排了一段儿女私奔,家长相杀的故事,把之前那点害怕放下,先送了笔墨上去,顺着二门溜出去找有交情的私媒。
褚掌门这里把笔饱蘸浓墨,立逼着靳城写庚帖。靳城他们魔教出身南疆,不知道中原礼数,被他一再挤兑,火气上头,还真提笔把自家的名字生辰写了下来。
写下来之后,褚掌门便不容他后悔了,连韩师弟那张也抢了过来顺手撕了,紧抱着靳城那张,喜滋滋地说:“靳教主既然将庚帖给了我这个大哥,按礼数就是要嫁与我家承鑫做媳妇。承鑫是个孤儿,哪有八字,咱们也不必合了,卜天婚就成。等媒人来了才好写婚书到衙门里备案,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了,尹师弟,快下楼订酒席,吃过酒就把日子订下来吧。”
“什么?”靳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睁睁看着褚掌门把大红帖子收下,竟不知该说什么了。倒是他背后的老人还有些理智,抖着手指定褚掌门,厉声喝道:“胡说!我家教主怎能嫁给姓韩的小子做媳妇,必是你师弟嫁进来才可,不然这亲我们不结了!”
尹承钦见魔教的人已给他师兄气得说起胡话来,忍不住低头闷笑了两声。褚掌门倒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之处,摇了摇头道:“靳教主,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嫁就嫁吧,也不丢人。大不了咱们两家各摆一回酒,你们教里办事时,就让韩师弟穿新娘子的衣服——只要你看得下眼去。当然了,我们山上都知道你们二人的事,成亲时不会委屈你的,两人都着新郎装拜堂就是,如何?”
说来说去,魔教的人就让褚掌门全绕了进去,报仇变成了议亲,抢人变成了出嫁。两家连婚事怎么办都说到了,也动不起刀兵,糊里糊涂地就坐下喝起茶来了。
没一会儿媒人上来,看了两家的架势,也不敢多问,就把成婚的规矩告诉了他们,问他们是要在哪办,怎么个办法儿。褚掌门看了看未来的弟媳妇,不好意思开口找人家要钱,便从桌上拿了个玻璃杯塞到媒人手中道:“要快,要好,你帮我们到官府记档就成,别的我们自己来。新郎叫韩承鑫,新娘子叫靳城,庚帖在这里,你拿去吧。这杯子是玻璃的,卖了足够你的媒人钱了,不够的话,你可着这屋里的东西拿,要打点多少你看着办。”
靳教主的脸都青了,却不知为何按下了怒火没翻脸,捏着鼻子认下了女人的身份,就连身后有几个教众要起来抗议,都被他自己按了下去。
媒人看着玻璃,眼都是绿的,又顺着褚承钧的手指溜了一圈,看到满屋精制的样品,更是移不动足,说不出话,半晌才回过神来,忙说:“不用了,这东西可贵,有这一个杯子,就够抵媒金的了。你们两家都是外乡人,在这里办婚事不便,还是请男家……”
褚掌门会意地点了点头,指着杯子说:“我回家办当然方便,但这媒金,只怕妈妈拿着就不合适了……”
那媒婆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大包大揽起来:“此事虽有些不合规矩,倒也不难办,只是老爷还要舍得些……”
褚掌门道:“只要办得成,这些东西随你拿就是了。对了,方才忘说了一句,我那未来的弟媳妇,是男的。”
媒人仿佛被雷劈了,立在当场一动不动,手里的杯子好悬没扔到地上。褚掌门看她确实受惊了,便起身伸手向她手里的杯子。那媒人立刻醒了过来,攥紧了玻璃杯,机灵劲儿重回到脸上:“这事老身也有法了,老身来想法子,老身来想……”
她一手袖了庚帖,从褚掌门那里要了个包袱皮装了一套老夫人精制的动物玻璃摆件,揣上那只钻石纹水杯,头也不回,摇摇晃晃地下了楼。
亲事这就算成了,魔教众人心里都有些空落落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褚掌门的脸上却满是笑意,追着靳城商量回天脉之后怎么办事。就连尹师弟也收起了火枪,客客气气地叫了靳城一声:“三弟妹。”
事到如今,靳城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勉强板着脸叫他们不许提“三弟妹”“靳弟妹”之类的说法,坐在一旁低着头喝茶,听褚掌门胡乱拉扯成亲的事。教众们都看不惯褚掌门强逼成亲的架势,只碍着教主一时瞎了眼看上了韩承鑫,暂时不好劝他,拢到一边非议天脉剑宗。
到天晚时,楼下与狄知贤缠斗的那几人也回来了,说是姓狄的跑得太快,他们跟不上,只好先回来报信。靳教主被两位大伯子拉着说话,□乏术,剩下几位不用商议亲事的教众就迎上他们,把褚掌门如何坑蒙拐骗,卖弟求荣,哄得教主中了他的圈套,要和姓韩的小白脸成亲——还是嫁给他们家当媳妇!
那位最开始与狄知贤交手的老人闻言,气得三尸暴跳,扬着鞭子就要找褚掌门算帐。靳城反倒拦下了他,劝道:“本座这回出山,本来就是为了承鑫来的,若能正式结亲,咱们在武林中也好有个盟友,总比抢了人走,多结个死敌的好。再说,我和承鑫纵能在连山过日子,他心里也总是要想着自己师门,弄得两下都不快活,何必呢?”
褚掌门就在旁边帮腔:“靳教主不愧一教之尊,想法气度都是旁人难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天脉一定帮着连山奔个好前程——对了,你们那儿有矿吗?我位姚师弟专会探矿脉,哪天借给你们用用,万一挖出个金矿玉矿的,你们还干什么魔教啊,坐地就成了富豪了!”
靳教主狠咬牙根,咽下一口血去,默念着韩承鑫的名字,总算没一巴掌糊到褚掌门的脸上。褚掌门看他神色变幻,对自己的提议毫不感兴趣,也就不再提这事,转而说起聘礼该送多少的问题来。
他自说自话,只顾着高兴亲事底定,也没注意这一屋子的人,除了尹师弟偶尔应和两声外,根本没一个理他的。说到后头,又提起要把制玻璃的方子给连山教,让他们也建个工厂,传播这个技术。靳城开始硬着头皮听着,后来实在听得厌烦,连韩承鑫的好处都抵不过对褚掌门的恶感,终于拂袖起身,不愿再听下去。
褚掌门说得正高兴,不知他怎么转身就走了,习惯性地找尹师弟。两人四目相对,他忽然想起昨夜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