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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者之手?太子与南薰殿中内侍有所勾连;这是不容争议的事实;此其一也。”
此话一出;李隆基的眉头微微挑动了一下;却只是淡淡地说道:“继续说
尽管李隆基反应平淡;可李林甫何等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他对于李瑛三人的定性已经足够充分了。故而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南薰殿上下宦官宫人;明知太子鄂王光王三人乃是阑入;却放任自流;为陛下安危计;其中蹊跷应使人严查不怠;此其二也。”
“杨思勖已亲自彻查。”
听到李隆基所言的这个人选;李林甫已经彻底确定;除非这南薰殿中执事的全都是能够抵死不开口的死士;否则;武惠妃恐怕难辞其咎想到昔日的那些往来;想到武惠妃给他行过不少方便;而他也投桃报李;给武惠妃说过好话;他不由得横下一条心。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把自己摘出去更加重要的事了
“其三;光王撞柱;鄂王指认;恐怕宫中还有人潜为逆谋。陛下乃君父;如何处置家事尽在一念之间;臣为宰辅;唯奉旨行事。”
尽管李林甫不曾指名说谁人应该承担责任;但这样的话无疑代表了他的态度。高力士在此前虽说没有听到李林甫提及武惠妃只言片语;可是;从天子的反应上;他已经明白;李隆基对武惠妃恐怕是失望了。身为武氏女;武惠妃倒是比李瑛这个太子更能痛下决断;只可惜还是看错了人。李瑛也好;李瑶李琚也罢;哪怕曾经有过怨怼之心;在真正的节骨眼上终究还是心慈手软;这也是她失败的最大缘由
“今夜之事;亲历的人朕已经都交给了杨思勖;他自会替朕收拾妥当。力士和黎敬仁等人乃朕之腹心;定会三缄其口;宫外知情者;唯你一人。”李隆基盯着李林甫;一字一句地说道;“其中情由;朕若是听到外间一字传言;定然唯你是问”
“缄默是金;臣定当谨慎”李林甫嘴上这么说;心中明白;李隆基恐怕是不打算把真相公诸于众了。也就是说;天子会寻找一个最合适的理由了结这件事;无论太子鄂王光王也好;武惠妃也好;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万幸的是;自从拜相之后;他为了避嫌;即便和武惠妃有所往来;可什么书信证据一个字都没有;传话也几乎没了;有的只是某种默契可即便如此;李隆基一怒之下罢他相位甚至贬斥也并非稀奇事;天子是此刻不提;还是根本就没那意思?他的生死荣辱都系在这么一件事上;他一定得想明白其中关节
兴庆宫金花斋中;夤夜等候消息的武惠妃没能等来好消息;等来的却是将此团团围住的北门禁军。尽管外间的借口是太子鄂王光王潜为逆谋;因而李隆基震怒之下派兵护持她的寝宫;可她自己却最明白怎么回事。
去传信的武广是死士;家人她早已安排妥当;事机不妙就会一死了之;南薰殿当值的人是她费尽心机安排的;其中大多也是死士;却也有贪图荣华富贵的;各种线索联合在一起;又有杨思勖那杀神主审;迟早会露出口风来
她真的没想到李瑛竟然会不上当;在面对那样诱惑的情况下不上当;竟是先去了内侍监他就没想着伪作探看天子病情痛下杀手;然后栽赃给她?而且她已经重贿了禁军中的数人;暗示他们关键时刻去南薰殿护驾;这下子应景都成了把柄
是了;是因为她和李瑛一样;自己都不敢下手;否则若非用特制的迷神香放在熏笼中;而是改用毒物;今夜大事可成
“惠妃……”瑶光用发抖的手给武惠妃梳好了头发;声音中不由自主带了几分哭腔;“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等。”武惠妃从牙缝里迸出了寥寥几个字;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臂膀;“也许他会顾念旧情;也许……”
说着说着;武惠妃自己都继续不下去了。那一刻;她不由自主地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像姑祖母武后那样;遇到高宗那样的男人。尽管高宗沾惹过韩国夫人;沾惹过魏国夫人;可终究最爱的女人是武后;否则;以大唐天子的权柄;怎会慑于武后一言便打消废后之意;终其一生;武后一直稳居后位?而她把一辈子都给了李隆基;为他生儿育女;可终究却连皇后尊位都拿不到;更不用说东宫太子了
是死是活;李隆基派人诘问也好;亲自来也好;为什么就不能痛快一点
当这个漫长的夜晚之后;不明就里的文武大臣们照旧和往日一样齐集兴庆宫兴庆殿预备大朝。直到发现这兴庆宫中骤然多了巡行的卫士;不少人方才开始不安地猜测出了什么事情;而朝上发生的一切无疑印证了他们的担忧。
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与驸马薛锈潜为逆谋;废为庶人。驸马薛锈流嚷州。太子母家赵氏及薛氏中人;竟是一口气被流配了好些。
自张九龄罢相遭贬之后;朝中直言的风气越来越衰弱;几乎人人都成了立仗马。更何况太子几无势力;谁也不愿意在这种事上触怒天子。整个朝上;竟是每一个人都对此事保持沉默;无一诤谏。就连询问此中缘由;仿佛都成了一种禁忌。只是在退朝之后;某些彼此亲近的官员交谈此事时;少不得发出了一声叹息。
消息传到玉真观;玉真公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时对霍清沉声吩咐道:“李瑛他们兄弟究竟是怎么个潜为逆谋法;你给我去仔细打听”
固安公主同样又惊又怒。她明明几次三番让人提醒李瑛;就是为了这关键时刻让他能够提高警惕;不要上武惠妃的当;李瑛怎么会还是把自己陷进去了?回到自己居处的她本待吩咐张耀也去打听打听事情原委;可话还没出口;她又改了口。
“你去寿王府;如果可以;就请寿王妃来玉真观一趟。另外;立刻派人送信去给阿弟。”固安公主没有说如果不能则如何如何;张耀自然心领神会。
即便是武后那般视儿女以及儿媳女婿为猪狗的性子;当年杀了肃明皇后和昭成皇后;李贤的妻子房氏却还是活了下来。如果武惠妃也在这场惊变之中被牵连了进去;玉奴全身而退的几率应该不小;须知她还没有子女
第八百八十三章 千里回京为述职?
回京述职?
灵州都督府节堂之内;当杜士仪接到回京述职的制书时;不但他面露讶色;就连麾下众将亦然。历来天下各州刺史以及各镇节度使之类的高官;逢年过节也不必到京城朝谒;甚至有时候整个任期之内都未必能够回京一次;杜士仪上任至今还只不过一年有余;怎么就突然需要回京述职了?仿佛是看出了众人的疑虑;奉命亲自驰马前来传制的林招隐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不但朔方杜大帅;河西崔大帅;陇右杜大帅;幽州张大帅;河东王将军;都在见召之列。”
这个名单开出来;登时就让众人更加吃惊了。安西和北庭虽也是要镇;可相比这五大拱卫京师的节镇;却终究战略意义不同。于是;本待质疑的人也不由得闭上了嘴;杜士仪也不由想到了昨日刚刚得到的张九龄罢相之事。由此及彼;忆起当初和固安公主商量的种种;他心头陡然一沉。这种担忧他却不好对人言明;听林招隐提到黎敬仁去传旨给幽州节度使张守畦;其他人亦是前去各大边镇;他少不得亲自好好招待了一番这位仅次于高杨二人的内侍。
然而;林招隐此次的口风紧得让人起疑;甚至连往日传旨时揩油的习惯都丢了。好在回头王容带着儿女来见的时候;笑着托他捎信给长安的父兄;林招隐从中找到了一张长安某柜坊的钱票;对杜士仪的态度就松络多了。即便仍然没有具体细节;但太子和鄂王光王皆遭废黜;这却明说了给杜士仪听。
就在启程之前的当天晚上;来自固安公主的信使也抵达了;带来了关于那场宫变的更进一步信息;可对于宫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固安公主却也并未打探分明。可信上说;李瑛事先已经得到过提醒;这却是显而易见的。虽说叹息于依旧未曾扭转这场惨剧;杜士仪也没有惋惜的时间;次日一大清早便匆匆出马。临行之前;他将留后事交给了节度副使李俭;来圣严张兴两位判官为辅佐;至于二话不说提出跟他进京的王昌龄;他自是没有拒绝。
尽管长安算是他的故乡;可回去之后;也需要一个人替他四处拜望交际。
灵州距离长安一千二百五十里;距离洛阳两千里;如今李隆基既然从洛阳迁回了长安;倒也省却了杜士仪三分之一的路程。一路驰驿而归;他只用了五天便抵达了长安。上一次他结束一任陇右节度使回来述职;是到东都;于长安也是过其门而不入;如今再回来;掐指算算竟已经是阔别四五年之久。踏上朱雀大街时;他就只见在这初夏时节中;来往的官民来往两边;纵马出游的公卿子弟长安贵女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