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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顺要什么给什么;可武惠妃费尽心思给他娶了那位王妃;结果呢?听说寿王妃最爱音律;十八弟却一窍不通;夫妇俩形同陌路;这种乱点鸳鸯谱的事情;也亏他们做得出来”
“好了好了”这一次;连李瑛也不得不打断李琚的抱怨。硬是塞过去一块羊肉堵住了对方的嘴;他便气定神闲地说道;“在我之前;大唐没有几位太子有好下场;我如果有什么事;那也是时也命也。今天趁着你们来赴你们嫂子的生辰宴;我也有一事相托你们两位弟弟。”
见李瑶和李琚全都为之一愣;李瑛拍了拍手;须臾便有六人鱼贯而入;年长的大约十余岁;年少的还在乳母襁褓之中。知道这是李瑛的六个儿子;李瑶和李琚全都为之色变。到这个份上;他们怎会不知道;这是托孤之举?
“阿兄”
两人异口同声叫出了这两个字;随即对视了一眼;李琚便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真有那一日;我定然拼死为阿兄陈情。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谁都知道我和鄂哥与阿兄最为交好;横竖也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那我也索性豁出去了;若是阿爷不听;我就一头撞死在殿上;让天下众人都知道;我大唐并非只有将卒武勇;我这个皇子也是有血性的”
尽管带着几分酒意说出这么一句话;但李瑛和李瑶无不知道李琚就是这样性子的人;一时间感动非常。而李瑶在沉默片刻后;也躬身施礼道:“阿兄;八弟既是如此慨然;我怎能附庸其后?我等兄弟之中;唯有长兄庆哥无子;他虽和我等看似不亲近;但其实却是爱护小辈的人;如若阿爷还有半分体恤骨血之心;不株连我等之子;那庆哥应该会照顾我们的儿女。至于我;关键时刻自当和阿兄同进退”
身为寿星翁;却在一旁奉酒的薛氏听到这句话;只觉得眼睛酸涩;几乎掉下泪来。而驸马薛锈也为之动容;亲自执壶给三位龙子凤孙斟满了之后;方才正坐举手长揖道:“有鄂王光王这一席话;太子殿下已无憾了”
“说得不错;真没想到;我都已经一穷二白;眼看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李瑛一手一个按住了两个弟弟的肩膀;笑容满面地说道;“我这个当兄长的没有什么其他的话好说;那就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眼看屋子里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外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薛锈虽是客人;这时候却反客为主大步出了门去。而尚留在屋子里的三男一女彼此两两对视;最后还是李琚率先开了口。
“不是咱们在这乌鸦嘴一说;阿爷就真的动念要废立了吧?”
“八弟;住嘴”李瑶这当口也同样紧张无比;捏紧了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又对李瑛低声说道;“太子阿兄;越是到这时候;越是要冷静”
李瑶有意加了太子两个字;李瑛知道他是在鼓励自己;因而感激地点了点头;但面色依旧僵硬得很。那等待仿佛极其漫长;正当所有人都几乎忍不住要出去探看的时候;薛锈终于快步回转了来;却是径直在李瑛身前跪坐了下来。正当他要小声禀报那个天大的讯息;李瑛突然开了口。
“五弟和八弟都不是外人;你直接说。”
薛锈知道这是因为之前那两位皇子表态的缘故。可那件事实在是太大了;他忍不住仍是犹疑片刻;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兴庆宫来人;说是陛下突然昏迷不醒人事”
第八百七十九章 不得不动
这样一个消息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来,无疑犹如天降陨石一般不可思议。李隆基这一年已经五十有三了,也许因为喜好打马球,精通音律,爱好广泛,尽管薛王岐王等这些弟弟都已经一一去世,可这位大唐天子却一直都身体康健,一年到头难得劳动太医署的御医两次。也正因为如此,身为太子的李瑛在君父的漠视,武惠妃和李林甫的恶意之下,才觉得日子那么漫长难熬。
而现在,那位在御座上已经呆了将近三十年的天子,会不会就此撒手人寰?
李琚使劲吞了一口唾沫,声音不知不觉有几分颤抖:“太子阿兄,我们该怎么办?”
关键时刻,李瑛勉强还保持了几分冷静,他看着薛锈沉声问道:“来传话的人谁?他怎么来的?此事现在还有多少人知道?”
薛锈也知道如今正在一个要命的节骨眼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语调平静一些:“来的陛下身前的近侍武广,和当初的牛仙童一样,官居内给事,和武惠妃走得不算近,而且我曾经重贿此人,所以他常常会透出些消息来。他那时候因在兴庆宫南薰殿外,所以在高力士命人封锁南薰殿之后还能够跑出来,他这样层级的内侍,即便宫门下钥,还能够通过小门通行的。至于有多少人知道,他现在还不好,毕竟惠妃在陛下身边的眼线多了。今夜若非陛下住在南薰殿,而非惠妃寝宫,恐怕他连一丁点消息都透不出来!”
听到这里,李琚再也忍不住了,当即拍案而起道:“太子阿兄,若被惠妃抢先,咱们可就全都成了待宰羔羊!立刻去兴庆宫!”
“你得容易,怎么去?太子阿兄和嫂子一块去,还我们也一起,抑或……”李瑶顿了一顿,眸子中闪烁着湛然寒光,“抑或再带上我们所有能用的人手,以防万一?”
“五弟!”李瑛顿时骇然,见李瑶毫不动摇地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他不由得竭力压制快要跳到喉咙口的心脏,低声道,“先不此会不会被人指斥为大逆不道,更重要的,安知这不一场骗局?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早先就有人通过薛锈传信给我,告知惠妃虽独霸宫中,但寿王却久久不得封太子,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而且,就算寿王入主东宫,也要等到阿爷崩殂方才能够登临大宝,难保她不会用出什么诡谲伎俩来。”
“这……”这下子刚刚最冲动的李琚也一下子犹豫了起来,“太子阿兄得没错,如果此事假的,实则惠妃使诈,阿爷其实安然无恙,那我们就真的百口莫辩了。可如果万一真的,太子阿兄原本身为东宫储君,有登临大宝的机会,却因为这一犹疑而泡汤,那也同样可惜……可恶,如果太子阿兄住在兴庆宫就好了,那时候便可立时到南薰殿探看!”
“若太子阿兄住在兴庆宫,那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不要忘了,太宗皇帝怎么登基的!”
鄂王李瑶的一句话让屋子里一片寂静。大唐的皇位更迭,有史以来最血淋淋的。太宗诛兄杀弟,迫父退位;高宗在两个兄长李承乾和李泰两败俱伤后,方才渔翁得利登临大宝;中宗和睿宗兄弟二人都曾经被母亲武后逼得退位,好容易熬到重新登基后,中宗被韦后毒杀,睿宗在太平公主被诛后,黯然归政李隆基。可以,大唐立国到现在,就没有哪一代的皇位更迭没有任何血腥。如果李瑛在兴庆宫,安知武惠妃不会杀了他后伪造遗诏?
尽管刚刚还劝阻过李琚,但这个时候,鄂王李瑶却仿佛看不下去李瑛的犹豫,加重了语气道:“太子阿兄,你就确定提醒你的人一定可靠?”
“应该可靠,此人提醒了不止一回,有一次太子殿下让我夹带东西给他的两个舅舅,前两次顺利,第三次却有人提醒,我便没有带,果然在宫门有人盘查,若那会儿被搜到了,后果不堪设想。”薛锈见李瑶和李琚顿时沉默了,他方才叹了口气道,“可,鄂王的话不无道理,只要惠妃觊觎东宫之心不死,太子殿下就时时刻刻犹如利刃加颈。不论今天这消息真假,恐怕都不能坐以待毙。不如……我去兴庆宫一探如何?”
“不!”今天作为寿星,自始至终没怎么过话的薛氏,终于出言打破了沉寂,“阿兄你终究外臣,这会儿逗留大明宫,还因为你驸马,又太子殿下的妻兄,阑入兴庆宫的罪名你承担不起!还我亲自去走一趟,借着今日我生辰,向陛下敬献果糕,如若在南薰殿被阻,那么就陛下真的出事了,如果没有,则那武广假传消息,纵使我因此受责,也好过连累太子殿下!”
薛氏竟然肯冒如此绝大风险,李瑛登时心情激荡,而李瑶李琚虽张了张口,可他们更清楚,这事情太子妃薛氏作为女人出马,远比他二人更合适,可若有差池,即便太子能保,太子妃却必然保不住。僵持片刻,李瑛终于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道:“瑾娘,你自己保重。”
薛氏点头一笑,随即径直出了门去,而留在屋子里的四个男人,却各自别有滋味在心头。漫长的等待仿佛没有边际,每一个人都在那种煎熬下狂躁难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后,再次看到薛氏进门时,李瑛第一个忍不住冲了过去,紧紧握住了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