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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元;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么说这么问;让人听见不好。”
杜广元连着几天在精英堂听到了太多的窃窃私语;心里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他本待反驳段秀实;可见段行琛的脸色疲惫而又苍老;段秀实又一个劲对自己摇头;再看看不远处那些小吏都在回避自己的视线;而王胜他们四个也都赶了上前;替他遮挡住了那些窥探的目光;他顿时垂头丧气了起来。等辞别了其他同学;回到了母亲的寝堂;他耷拉着脑袋行过礼后就一屁股坐了下来;甚至连妹妹杜仙蕙跑过来也没搭理。
“阿兄;阿兄怎么了?”
“广元;怎么不理妹妹?”
“心里不痛快”瓮声瓮气答了一句;杜广元这才突然意识到;问话的不是母亲;而是父亲。他噌的一下弹了起来;快步冲到父亲身前;连珠炮似的问道:“阿爷;阿爷;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牛仙童真的是来找茬的?他想找阿爷的罪过和错处;把你拉下马对不对?阿爷你不是陇右节度吗;为什么要搭理这种家伙?精英堂的有些学生私底下说话时;仿佛阿爷就要被革职被贬黜似的;要不是秀实;我险些骂他们一顿”
“你也说了;是有些;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杜士仪笑了笑;摩挲着儿子的脑袋;见小家伙一撅嘴;分明不相信他这轻描淡写的话;他就语重心长地说道;“记住;你是家里的长子;弟弟妹妹全都看着你;不要一有事情就沉不住气。你看看你文申师兄;当年他父亲被贬远方;而后病故;他从相国公子到罪臣之子;受了多少冷眼;多少冷遇?你已经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如今遇到事情就耷拉脑袋无精打采;像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王容听到杜士仪竟是连什么被贬远方而后病故都说出来了;即便她知晓杜士仪事先的布置;此刻也不禁遽然色变。这节骨眼上;难道要一语成谶?
而杜广元就没像母亲想那么多了;他被父亲三言两语一刺激;立刻站直身挺起胸膛:“阿爷;我知道了;回头去精英堂;我一定会打起精神让他们看看。不过是陛下派钦使来巡边;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好怕的”
“好”杜士仪笑着一点头;见杜仙蕙还眼巴巴地看着兄长;他就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天天要去精英堂习练文武;也没多少时间陪你妹妹;现在难得回来;带她出去散散心。也叫上秀实和你那几个堂表兄弟一块;免得人人都以为这鄯州都督府内是何等愁云惨雾”
杜广元听到自己还有任务;立刻眼睛放光;拉着杜仙蕙一溜烟就跑出去了。等到儿女离开;王容刚刚的担心不禁消解了少许;但仍是起身上前嗔道:“好好的拿宇文融打比方于什么?他当初被裴光庭坑得可不轻;萧嵩又袖手旁观乐见其成。而如今别看朝中政事堂的三位宰相里头;看似人人都和你有关联;但未必他们就愿意看着你继续飞黄腾达;异日回去和他们争位子”
“幼娘;你想得太多了。”杜士仪洒脱地一摊手;上前按着她的肩膀让其坐下;这才挨着她身侧坐了;“朝中也好;鄯州也好;我本来就是做了两手预备。而且;之前后路已经留了;真到了那一步;大不了死遁脱身;那个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王容这还是第一次从杜士仪口中听到死遁二字。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情不自禁地拥紧了杜士仪:“不管你去哪;我都会跟着你的。上天入地;永不分离”
杜士仪被妻子这斩钉截铁的话说得心头大热;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有你这一句话;我这辈子就了无遗憾了好了;且看牛仙童从何出招吧”
次日一大清早;杜士仪就得到了驿馆那边眼线的消息;牛仙童连个招呼都不打;带着人呼啸出城;据说是要去鄯州湟水城西边的鄯城县河源军视察;此外还要去安人军。知道城门口肯定拦不住牛仙童;他早在此人来时就在四面城门打了招呼;看到那一行就立刻放行;免得尽忠职守却反而挨骂甚至挨打。只是;对于牛仙童突然离开是否真的是往西边去了;这就不好说了。
赤毕一走;刘墨和白姜全力为王容打理茶行的事;杜士仪身边最贴心的人便是吴天启了。他乃是浑身消息一点就动的角色;这会儿拍着胸脯保证道;“郎主;我一早就下令布在鄯城以及河州廓州洮州的人都留意过境人等;不论这牛仙童去了哪儿;一定都会有消息的。”
“他是把所有随从和护卫兵马都带出去了?”
得到吴天启肯定的回复;他又问道:“那牛仙童召见的湟水城文武之中;初步打探下来;诸人应对如何?”
“临洮军中从王将军南将军以下;自然都是尽力说大帅的好话;当然;马杰和陈晃按照大帅的吩咐;安排了几个人指斥大帅的一些疏失;但都是鸡毛蒜皮不痛不痒的;故而牛仙童有些按捺不住;前天还发过一次大脾气。”
自己如同梳篦一样把整个临洮军整整梳理了不止一遍;就连郭建都汰换到河州镇西军去了;杜士仪自信不会在比较高的官职上留下钉子;至于低位的人去求见牛仙童想要对他不利;他也不会禁绝;但至少这数日以来还没有。不论是真的湟水城上下再无杂音;还是某些人也很聪明;这就还得等待接下来的进一步消息。
午后时分;第二个消息便报到了杜士仪跟前。果然正如同他预料的几种可能性一般;牛仙童带着随从折往河州去了
“他可别心急太切;不带向导要知道我前时去河州;来去走的都是行军便道;那路上可不太好走;而且因为太过靠近吐蕃;万一他们失心疯了攻过来;那就不是小事了”
听到这话;前来报信的吴天启连忙答道:“回禀郎主;刚刚才打探到;牛仙童带了向导;而且还足足请了十个人”
杜士仪登时错愕难当:“十个?就算是他初来乍到不识路途;用两三个也绝对足够了;用得着请那么多?”
思来想去不得要领;杜士仪见王忠嗣眉头紧紧蹙起;他便开口问道:“忠嗣是想到了什么?”
“我在想;大帅上一次巡视赤岭界碑时;曾经以身涉险;将吐蕃主战派的穆火罗钓了出来;同时也将郭知礼等人一网打尽;一举立威。这牛仙童故意去他并不熟悉的河州;会不会也想故技重施?只不过他所计划的可能和大帅当初所做的相反;那就是用自己被人攻击的假象;到了河州气急败坏矫天子诏;令河州镇西军出击如此有功劳就是他的;打败了仗就算在大帅头上。须知镇西军正将郭建为人太过喜好揣摩;不敢担责;可能上当再加上苗延嗣素来和大帅不和……”
杜士仪登时霍然起身。这种胆大包天风险极高的可能性;并不在他的预案之中在他看来;牛仙童一直都是凭着天子宠信在两京作威作福;怎至于在边地这样肆意胡为?而且;这种事需要有识途老马引导提点;方才可能成功;牛仙童身边有这样的人?
他和王忠嗣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郭英又
第八百一十四章 河州老卒
由于河西陇右接连大阅;吐蕃亦是为之风声鹤唳;在积石山一带的防备骤然增强;于是;与吐蕃相邻的鄯州、河州、洮州、廓州这四州亦是进入了战备状态。虽然并非所有人都认为吐蕃会悍然撕毁和议就此进兵;可底下见识了当年河陇大战连场的老兵们;私底下仍是议论纷纷。河州柏罕城的城门守卒;在一日之中早晚进出城高峰之外;这个话题就是最最热门的。
“将军们中间;不少都在说这些年太平得筋骨都生锈了;仿佛都希望早日有一场战事打响;可说句实话;真的打仗了;咱们有什么好处?”
“是啊;我阿爷和兄长;就是在之前那连年征战中丢了性命。我那时候也是险险逃生。能够永保太平难道不好吗?于什么非得要年年打仗?”
“所以杜大帅上任以来;劝农垦荒;操练守备;对于上下都约束得严;而对于出兵也谨慎;真是好事也就是那些新募来的新军;其中有不少自以为是的蠢货;以为打仗了立下战功就能光宗耀祖;也不瞧瞧有多少人浑身是伤从军中退下来的时候;所得的抚恤连后半辈子过活都不够嘿;军功……军功就是个屁”
吐出这么一句粗话之后;那年纪最大的城门老卒冷笑一声;百无聊赖地擦着身上那把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的刀;动作轻柔而认真。别人都知道;他说是不想打仗;但对于随身兵器却很爱护;常对人说若真的遇到战事;那就是比什么都可靠的搭档;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就这一点打趣他。
就在几个兵卒三三两两闲聊之际;突然那擦刀的老卒耳朵动了动;仿佛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猛然弹跳了起来;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