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侯说得好”岳五娘顿时眉开眼笑;随即抚掌笑道;“只不过;既然知道他们的主意;我们又何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梅禄啜去于他的弑君勾当;然后;咱们向毗伽可汗通风报信。但是;务必也要让梅禄啜成功一半。毗伽只要死了;牙帐即便拥立可汗;也再难有他的威望;那时候突厥就会四分五裂。能否让闲着已久的大家松松筋骨;趁此从突厥人手中夺一块飞地;就看这一回了罗盈已经答应我;愿意从我这突厥王女前去搅一趟浑水;你们谁还有意同行一搏?”
云州已经多年没有战事了;从上到下;有人很享受这种盛世太平;但也有人不甘寂寞;今日在场的竟是全都属于后者。岳五娘此话一出;竟是只见一个个人霍然起身;侯希逸更是兴致盎然地说道:“此计简直绝妙;岳娘子一定要算上我一个”
固安公主见人人踊跃;她便笑道:“五娘在突厥可是早有一批精锐马贼作为腹心;其数不下两千。云州这边;你们调那些不甘太平;身无牵挂之护卫私兵;这一趟一走;未必能够回来;所以人贵精而不贵多;我看有个几百人就够了。但使有勇将;有强兵;有好马;瞅准时机;何愁大事不成?”
云州兵马看似不及幽州河陇;但架不住有钱;光是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良马;就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这其中;很多都是蓄养在城外固安公主别业的牧场中。在场的众人无不深悉内情;当即精神大振;纷纷应诺不提。整整一个时辰;一众人等都在根据岳五娘提供的各种突厥各部的情况;推断战略方案以及细节;等到一切就绪;早已是天黑时分了。这时候;固安公主却是授意岳五娘搬了酒来;随即在大案上摊开了一卷纸。
“如此大事;不可没有妙文题记。季珍;就由你执笔;将今日大事记录下来;而后各录其名;共襄盛举”
第七百八十五章 蹒跚起步如幼童
时值自己在陇右鄯州的第二个新年;杜士仪在除夕午宴上;却被麾下文武一杯杯敬酒灌了个大醉;醒来的时候方才知道;已经是子时将近;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他支撑着坐起身来;这才听到外间杜广元正在教杜仙蕙说话。虽则是开口不算早;可牙牙学语的杜仙蕙如今已经会奶声奶气地背上两句兄长教的唐诗;那口气让人忍俊不禁。而他更欣喜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妻子又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他并不在乎是儿子还是女儿;几个大夫的诊断各自有异;说男说女的都有。
“真是平日里太纵容那些家伙了;被他们这一杯杯灌得我险些没趴下;也错过了团圆宴。不知道崔十一和十三娘在鄯城可好。”
听到丈夫如此说;王容顿时笑得眯起了眼睛:“你如今那支牙兵几次随王忠嗣出去平羌;以及对付马贼;一来二去;一个个新的队正旅帅提拔上来;一个个尸位素餐的人黜落出去;整肃得气象一新;里头的人谁不对你感恩报效?平日里你是大帅;他们不敢如何;难得你今天说了来者不拒;他们不灌死你才怪十一郎和十三娘都很好;你不是月前才见过他们。”
杜士仪哪里不知道今天午宴时那大话说得满了;这才以至于险些醉死。然而;他也着实是心里高兴。尽管去年有秦州地震;但因为吐蕃和大唐的和议还在;赤岭界碑旁边;吐蕃那边别出心裁地刻了一尊穆火罗的石像在那儿谢罪;以表臣服;既然边境无战事;这一年鄯州、洮州、廓州、河州四州麦子大丰收;仓库里终于完全满了。而他严格执行最严厉的兵器管制保养程序;一时间街头斗殴的案件少了;兵器的损耗量低了;但练兵却丝毫没有马虎。
至于除却小股羌人以及马贼之外;别无外敌侵扰;兵员容易懈怠这种事;他便将风靡两京的马球赛搬了过来;甚至于还联络了对面积石山布防的吐蕃大军;两边在春夏秋三季都会打上一场轰轰烈烈的马球联赛;把两国兵马的那种对抗心理全都放在了赛场上;而茶商们则是在某种鼓动下冠名赞助;甚至有一季便叫做蒙顶马球赛;当杜士仪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险些喷饭;可不论如何;边疆一片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从河西到陇右;一片安定景象。
不是只有打仗开边方才是英雄;能保一方平安的亦能得军民之心
尽管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可又喝了一碗酸汤;用冰冷的雪水中拧出来的软巾严严实实擦了两把脸;杜士仪终于恢复了过来。王容早就带着一双儿女少许吃过了些东西;本以为两个小家伙必定捱不到守岁的时辰;可没想到杜广元精神奕奕也就罢了;就连杜仙蕙也不肯睡。这会儿瞧着杜士仪出来;才一丁点大的杜仙蕙顿时笑得咧开了嘴;跌跌撞撞冲着父亲奔了过去。
“阿爷……阿爷”
都说女肖其父;可如今过了年就要四岁的杜仙蕙;瞧着却仿佛和王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神情都像极了母亲。杜士仪弯下腰一把将女儿抱在怀中;又拿胡子在她脸上蹭了蹭;见杜仙蕙一面后仰去躲;一面却咯吱咯吱笑着去抓他的胡子;他顿时哈哈大笑。
“蕙娘;马上就要过新年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阿爷就算天上的星星;阿爷也替你摘来”
王容见杜士仪如此信口开河;顿时哭笑不得。然而;小小的杜仙蕙眨巴着眼睛;看看母亲;看看兄长;最终方才贴着父亲的耳边说道:“我就要阿爷
这话无疑胜过所有;尤其是才那么小的女儿就知道如此哄自己欢心;杜士仪自然心花怒放;将杜仙蕙高高举起之后便笑着说道:“好;好;果然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阿爷没白疼你”
尽管父亲如今最喜欢抱的就是妹妹;杜广元难免有些吃味;可等到杜士仪放下了杜仙蕙;小丫头又过来腻着自己一口一个阿兄的时候;他就又心软了。从心里告诉自己作为长兄;要爱护妹妹;还有母亲接下来会生下来的弟弟或是妹妹;他突然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姑姑和姑父一共是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那么照这样的道理;母亲接下来很可能再给他生个弟弟?那可好;到时候;他就能和崔朗对崔朋那样;带着弟弟去骑马射箭到处跑了
等到佛寺中新年的钟声响起之际;杜广元和杜仙蕙终于困意上来;再也捱不下去了;王容方才让乳母徐三娘带了两人去睡。她虽则下午没歇过;可这会儿人却炯炯的丝毫没有什么睡意;再见杜士仪裹上大氅;到内寝门前檐下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出神;她便也裹上了厚厚的大袄;出门站在其身边低声说道:“杜郎是有心事?”
“去云州见阿姊的信使已经回来了;不知道阿姊那儿计划得如何。”杜士仪转过身;将王容的手紧紧捂在手中;轻声说道;“李明骏那儿的暗子还不打紧;而阿姊那边这一步走出去;方才是真正的打开局面;可也就意味着不能回头了。说到底;这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臣子应该做的事。”
外间的明瓦灯映着漫天飞雪以及厚厚的雪地;虽说不如白昼;却也足以⊥王容清清楚楚地看见杜士仪的眼睛。她冲着丈夫微微笑了笑;随即上前一步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低声说道:“陛下即位以来;固然天下升平百姓安居;可朝堂上一茬一茬犹如割草似的被换下来;甚至被杀的人;难道还少吗?你只是不想把一人一家乃至于众多亲朋好友之生死荣辱;全都寄希望在陛下身上。所以;你才找了这条后路;甚至特意让阿姊瞒着王使君他们和南霁云。”
“因为王子羽毕竟还有家业在太原;南霁云则是性子光明磊落;未必会接受这种太过离经叛道的勾当。只有无牵无挂的侯希逸和罗盈;还有魄力更胜男子的阿姊和岳娘子;方才有可能在这种时候破釜沉舟;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
杜士仪将王容拉到怀中;轻声说道:“我当初离京之前;虽说对张子寿多有提醒;可如今看他行事;仍然是我行我素;尤其是对陛下常常谏劝激烈。要知道;陛下早已不是当年能虚怀纳谏的陛下了。换成现在;我绝不会在紫云楼上的关宴;再献一枝雷击的枯梅;而会和苗含液一样;找出满城最好的牡丹陛下如今喜爱的;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从仲通往高力士门下走动所得的只言片语来看;陛下已经开始渐渐倦政了。”
天子倦政
王容顿时悚然而惊。果然;杜士仪又细细解说道:“所以;陛下更需要的是能够担当朝政;让他少烦心的宰辅。能够出镇一方;建功立业让他可以媲美太宗皇帝的大将。陇右无战事;百姓固然高兴;可长此以往;陛下就未必会满意了。”
“杜郎的意思是说…”即便聪慧如王容;这会儿仍然有些微微失却方寸
“阿姊过了年之后;等到突厥那边的事情做成了;就会自请回归京城居住。而为了不使人疑窦;阿姊从去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