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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不是因为他身为文坛领袖;一呼百应的名声太大了?”
这边厢王容在和固安公主评点朝中那一位位相国;那边厢杜士仪到了都督府正堂召集了上下属官;正式宣布了崔俭玄将作为怀仁令前来云州上任的消息。此话一出;王翰崔颢郭荃王芳烈这些和他亲近的还好;宋乃望张再水这些人便是惊骇万分了。
云州已经几乎是杜士仪自己人的天下了;这新置的怀仁县报上去获批就算了;甚至把原本拨给云中县的官员转调怀仁县也同样算了;可竟然在前任县令在马邑发病撂挑子之后;朝中转瞬就派了杜士仪的妹夫来接任?这是要把云州变成杜家天下吗?
杜士仪只是为了通报;又不是为了和他们商量;等到众人散去之后;他就把王翰几个请到了自己的书斋说话。甫一落座;他便笑着说道:“原本我请建怀仁;是打算稳扎稳打;慢慢推进的。但既然是韩不为撂挑子;结果换了崔十一过来;我就可以放开手了。老郭;都督府账面上还有多少结余?”
本来掌管户曹的是崔颢;但崔颢对于账面上的东西素来不甚了然;再加上郭荃曾经担任过管理户曹的万年尉;又曾是以财计著称的宇文融的心腹;所以让他掌管云州的钱袋子;上下无人不服。此刻杜士仪一问;郭荃也不去翻什么账本;泰然自若地说道:“总共是一千二百三十二万钱;零头就不算了。”
听着似乎很不少;但换算成贯;这个数字就很不起眼了。尤其是在当年安乐公主一条裙子就价值一亿的对比下;这个数字简直是微乎其微。然而;对比如今云州城不断大兴土木的巨大开销;账面上还能有结余;这已经足够众人对郭荃的理财本事刮目相看。
杜士仪想了一想;又问道:“不算怀仁;够用多久?”
“云州因为陛下的特许;五年之内不征租庸调;同时也意味着;没有收入。去年能够有这样的结余;一来是因为剿灭马贼;赚了一笔;打压粮商;赚了一笔;打赢了突厥三部和奚人兵马的突袭;再次赚了一笔。再加上利人市那些铺面的所得;如果不是这些进项;只怕云州都督府就要喝西北风了。”郭荃毫不客气地说。
王芳烈在众人之中资历最浅;却不但蒙杜士仪一手提拔;其祖父也是因为杜士仪上书建言而得了追赠;所以;他见其他人一筹莫展;便忍不住低声问道:“自从利人市开张以来;进驻的商家络绎不绝;卖出去的铺面一直都是云州最大的进项之一。如今若是吃紧;何不再开另外一个集市?”
“利人市更多的是针对外族;而云州百姓才这么一丁点;有多大的需求?就是利人市;你看看大多数时候也是门可罗雀;倘若不是每隔十天半个月;就往往从奚族有人过来采买各种东西;这利人市就根本维持不下去。”说到这里;郭荃便若有所思地说道;“倒是我手头的各商户保证金;还积存有整整三千万钱;这笔钱一直都没有动过;如果真的是急需;不如……”
“不行;保证金不能动。”杜士仪几乎想都不想便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动了;日后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对了;云州城如今百商云集;柜坊以及寄附铺等等应该也有吧?这些不同于那些茶行绸缎庄等等;一定要加强监管。”
他说着便看到郭荃随手递了一本簿册上来;惊讶于这位准备齐全;他随手翻了几页;竟是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望岳寄附铺。他还清清楚楚记得;当初大师兄卢望之说过;这是整个卢氏草堂的产业;只没想到不声不响就已经开到云州城来了。
于是;放下这本簿册之后;他就沉声说道:“怀仁县暂时不用先忙着筑城墙;先以坊为单位;筑起坊墙;让徙居百姓在内安居;然后逐步推开;最后再筑起城墙。如此;可以避免城池大小难以容纳百姓之忧。”
而对于那巨大的开销;杜士仪想了一想;最终做出了决定:“云州城中;我原本留出了距离都督府和利人市最近的四个坊一直没有划拨出去。拍卖其中两个坊的土地吧;商户们需要有地方积存货物;至少先把如今资金紧张的一关撑过去再说。老郭;你和芳烈留一留;我有话对你们说。”
等到王翰和崔颢这两个最不在乎小节的起身离去;杜士仪便让陈宝儿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水经注;见郭荃拿了在手中疑惑不解;他就沉声说道:“水经注中有漯水一篇;言说;、发火山东溪;东北流出山。山有石炭;火之;热同樵炭也;。而又有言说平城火井;‘山上有火井;南北六七十步;广减尺许;源深不见底;炎势上升;常若微雷发响;。这所谓石炭;比我们伐木烧炭的效率要高数倍不止;无论是打铁还是烧瓷;全都更胜一筹。芳烈;你和你父亲在云州住了四十年;这火井也好石炭也好;应该比其他人了然;记住;我只要露天可采的。老郭;此事你襄助芳烈一二;核算成本的事;没有人能比你更在行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走马上任
在别人眼中;崔俭玄本来好好的太原府阳曲令没当成;反而因为外间传闻故;天子金口玉言将其调任云州;怕不得气昏过去;可崔俭玄自己却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就连崔家人;在外表现得义愤填膺;自家里说起此事的时候;却都松了一口气。就连赵国夫人私底下都对崔五娘说;崔俭玄那脾气要是碰到别的上司;很有可能是容不下的;可换成内兄杜士仪就不一样了。
于是;因为杜十三娘早早收拾好了行装;吏部的告身一到;一行人就启程了。幼子崔朋实在是太小;兼且赵国夫人也牵挂;夫妇俩只能忍痛把年纪太过幼小的他留给了赵国夫人这个祖母看护;只带了崔琳和崔朗姊弟俩前往云州。照崔俭玄的意思;本还想过了潼关绕道去嵩山拜见卢鸿;结果却在潼关被卢望之拦了个正着。这位大师兄对初出茅庐第一次为外官的崔俭玄耳提面命;最终又悄悄嘱咐了杜十三娘几句;这才赶了一行人启程。
“卢师说了;不用你们记挂;他在嵩山悬练峰草堂好得很。只要弟子们能够有所成就;他就再高兴不过了。”
话是这么说;崔俭玄难免遗憾;一直到了太原府都始终闷闷不乐。如今已经四月了;即便北地也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春天景象。他和晋阳令李橙无甚交情;自然不会在太原府多做停留;只宿了一个晚上就再度出发。可一大清早启程的时候;投宿的旅舍外却有人前来送上了程仪;说是晋阳令李公所赠。崔俭玄原本还有些怕麻烦不想去拜访;可禁不住杜十三娘念叨;他只能带着妻子前往拜访。
崔俭玄自是李橙接待;而杜十三娘则去见李橙夫人阴氏。寒暄攀谈之后;她就从阴氏处得知;王容当初过境太原府时;曾经请李橙去游说太原尹李量;放逃户流民北上;而现如今因为免租的优惠期满;再度逃亡的风潮越来越厉害;而云州作为免租之地;自然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在籍逃户。对于这一点;无论晋阳令李橙;还是太原尹李量;都是既无奈又懊恼。
知道这恐怕是李橙借阴氏之口告诉自己;然后让自己再转告兄长的;王容少不得委婉表示了自己一定会把话带到。而阴氏见杜十三娘如此态度;自也心中高兴;殷勤招待了对方之后;又着力挽留;让其次日再启程。等到晚间夫妇俩回到旅舍的时候;杜十三娘见崔俭玄喝得半醉;忍不住大为奇怪。
要知道;早上去晋阳县廨拜客的时候;崔俭玄可还是老大不情愿;怎会在李橙那儿喝了这许多?
“李橙人不错”崔俭玄乐呵呵地吐出了一句话;继而在杜十三娘的反复催问下;这才又补充了两句话;“他说了杜十九很多好话;还说云州能有今天;多亏得人。这次那韩不为撂挑子不于反而是好事;与其有那么一个阳奉阴违的下属;还不如我这个妹夫去好好帮他一把”
敢情就是因为人家说好听的;你就觉得人不错
仿佛是看出了杜十三娘的想法;崔俭玄一把抓住了妻子的袖子;又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今天一时兴起;给李橙诵了王昌龄的一首诗;道是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李橙听得当即舞剑和乐唱了一曲;小王那首诗是新作的;别人又不知道;倘使不是心有所感;决计不会有那样的情感外露。他因为是燕国公的外甥女婿;又是宇文户部的心腹;一直被人说是因人成事;心里其实憋屈得很……”
听崔俭玄颠来倒去都在说着李橙的事;杜十三娘少不得哄了他两句;亲自服侍他洗漱之后把人弄上床躺下;她便想起了卢望之的嘱咐。如今云州看似一片大好;但就因为太过引人瞩目;反而很容易树敌。兄长一直都是锋芒毕露的性子;而当地方官;太低调了就容易被人遗忘;她如今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