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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士面前;他把麻袋往地上一扔;随即交手行礼道:“某奉家主杜长史之命;拜见高将军麻袋里的;是此前云州粮价腾贵的罪魁祸首;家主左思右想无法处置;故而遣我回京;将此人连同此人贪墨之钱财;献于高将军足下;敬请处置。”
高力士这才明白这送礼是什么意思。他连忙摆手屏退了身边从人;等到赤毕麻利地解开麻袋;将里头那个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的家伙给拎了出来;他便会意地点了点头;又招手吩咐赤毕上了前;听其原原本本说明了来龙去脉;他方才笑了起来。
“好;回复杜长史;这件事就交给我我必然不会让他这一番苦心白费;一定给他报了这一箭之仇”
等到赤毕恭恭敬敬地答应过后行礼离去;高力士看着地上那个颤抖得如同筛糠似的家伙;面上不禁笑得如同一朵花似的。杜士仪不但送来了这么一个王毛仲手下的从者;而且还大方地连同此人贪墨梁小山的三百万文钱一并送了给他;借花献佛的手笔可谓是大极了既如此;他再不出手;可就说不过去了
杜士仪到了云州后;三日一折;五日一奏;依旧延续了他当初从外放成都令开始的良好习惯;事无巨细地早请示晚汇报。所以;云州城从户籍到垦荒到互市的种种进展;只要有心人都能知道。当然;这其中;杜士仪和宇文融如出一辙的打压粮价;更是让李隆基都为之赞赏不已。
“杜君礼果然不负朕望。”
武惠妃见李隆基面有得色;便笑着恭维道:“三郎观人用人之术;原本就是天下无双。杜长史初到云州便成绩斐然;而宇文户部在魏州;亦是让之前迟缓至极的救灾一时推进迅速。一个是入仕八年便官至一州长史;一个是从区区富平县主簿;七年便一度执掌户部;如今统筹一方;三郎的不拘一格用人才;在外人看来;已然是直追太宗皇帝了。”
“朕怎能和太宗皇帝相比肩。”李隆基话是这么说;面上却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得色。
“妾听说;坊间常有人将姚宋二相和昔日太宗陛下身边的杜房相提并论;贤臣良将若此;开元盛世若此;何来不能比肩?”武惠妃说着便起身转到李隆基背后;轻轻为其按捏肩背;瞅着李隆基果然心情极好;她这才不动声色地说道;“当初还有人道是杜长史外放云州是为左迁;却不知道这主政一方;原本就是对年轻人最大的磨砺。杜长史经此一任;想来必定得益良多。”
左迁两个字触及到了李隆基敏锐的神经。他几乎本能地坐直了身子;随即又缓缓放松了下来:“哦?直到现在;还有人说杜君礼是左迁?”
武惠妃在李隆基背后目视了一旁侍立的婢女瑶光一眼;后者立刻诚惶诚恐地低头说道:“大家;外头有这么些议论。有人说是李相国杜相国他们不满杜长史举荐了宇文户部;也有人说是……”
前头这半截李隆基心里有数;这后头半截突然没有了;他不禁眉头一皱追问道:“还有人说是什么?”
“还有人说是……说是杜长史得罪了王大将军。”
此话一出;李隆基登时霍然起身。瑶光见状慌忙双膝跪地不敢抬头;再没有多说一个字。这时候;武惠妃方才若无其事地说道:“三郎别生气;不过是一些无稽之谈。宫中什么闲话没有;就是妾也不是多次被人中伤。妾还记得当年被诬为祸国妖孽的时候……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以讹传讹就是如此”
武惠妃巧妙地一句句轻拢慢捻抹复挑;全都说到了李隆基心坎里头。尽管接下来这个话题仿佛就被帝妃二人遗忘了;可是;等他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时;却忍不住让左右内侍去调来杜士仪的所有上疏。当他着重看完了其关于云州粮价腾贵的种种缘由;注意到了其中一个叫做梁小山的名字时;他便用冷冽的声音吩咐道:“派个人去查一查;区区一个粮商怎有这般胆量”
天子要查一件别人有心让他查到的事;那么;自然不过隔日;确切的信息就放在了他的案头。得知梁小山是王毛仲在开元之初就放出去的部曲;而后再没有联系;他立时冷笑道:“没有联系?没有联系一个区区粮商会去和堂堂云州长史作对?河东河北四处粮价腾贵;怎么不见他在别处和人合纵连横;偏偏就在云州?”
“这……也许是巧合?”一旁的高力士小心翼翼地陪笑道。
“这世上没有巧合”李隆基不以为然地丢下了这句话;继而便淡淡吩咐道;“更何况;别的粮商事后赔罪弥补;杜君礼不为己甚;也宽宥了他们;偏偏这梁小山却仰药自尽;倘若不是知道难过这一关;他何以就肯不惜性命?好一个过河拆桥;弃卒保车;朕的王大将军真是驾轻就熟啊”
高力士再也没有试图添油加醋;只是垂手默然站在一边。隔了许久;他方才听到李隆基吐出了一句话。
“云州都督府复置已有数月;突厥的反应倒还不大。杜君礼既是挑了几个好帮手;又在当地辟署了白登山中隐户为助力;朕索性为其正名。除了郭荃为云州录事参军事之外;以王翰为云州司马;崔颢为云州户曹参军;王泠然为云州功曹参军;王芳烈为云州法曹参军;罗盈为云州兵曹参军。忠嗣只是历练;就不用考虑了;令杜君礼兼云州守捉使;募兵事宜都交给他。等到云州大局已定;便可和单于都护府互为犄角。”
天子二话不说;不通过吏部集选;就给杜士仪带去的人一一解决了编制问题;高力士不禁心里笑开了;面上却少不得问了一句:“此事若不下吏部;只怕宋尚书到时候又要劝谏。别看宋尚书素来视杜长史为自家子侄;可铁面无情来未必会管这个。”
“所以⊥你对吏部侍郎齐潮言语一声;让他去安排。另外;杜君礼如今既然已经是云州长史;散官也不要一直原地踏步。其妻既然是朕赐婚的;又是八妹的弟子;更何况此次在云州之事上颇有助益;以杜君礼的品级;赠其父母;封其妻室;那都是应该的;这都让齐潮去斟酌。”
李隆基见高力士立时躬身应诺;他想了一想;又开口说道;“端午节就快到了;颁赐近臣的时候;也给杜君礼和忠嗣捎上一份。颁赐诸王贵主之物;也不要漏了固安公主。朕记得杜君礼的女弟子如今在玉真观修行?赐她琵琶一具。至于那随侍他去云州的另一弟子;赐文房四宝一套。”
天子不治罪王毛仲;却偏偏对杜士仪连带其亲朋子侄都是如此厚待;此中含义不言而喻。即便是高力士作为同谋;此刻也不禁惊叹于杜士仪的运气。就当他仍然以为李隆基对于王毛仲仍将轻轻放过的时候;却只听天子含含糊糊问了一句。
“听说王毛仲新得一妾?”
此话一出;高力士先是愣了一愣;绞尽脑汁想了一想;这才陪笑道:“我从未听说;此等事大家怎会得知?”
“朕当然听说了;是唐地文的远房甥女。”李隆基哂然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他那元妻本就是朕当时在藩邸所赐;而后朕又在宗室女中择貌美者赐婚于他为国夫人;没想到他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荤素不忌。你在掖庭里看看;挑个五六个年轻貌美的宫女赐给他;省得他老惦记着外头的女人”
第五百六十九章 论功行赏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
在这日子;长安曲江;洛阳洛水;彩舟竞渡的场面定然会浩大十分;而如今在云州城中;尽管上至都督府;下至黎民百姓;都顾不上在这种虚文上下功夫;即便如此;利人市中货卖五彩丝线的长命缕;以及各色小巧可爱的粽子却是四处都是。
外头传言道是伤势一直未曾痊愈深居简出的固安公主;如今大多数时候都悄悄住在都督府中和王容作伴;两个女人从端午节前两天开始便预备艾叶雄黄;五彩丝线;这一天更是在厨娘们送上了汰洗完毕的粽叶时;亲自包起了粽子
固安公主多年在外;对于这些寄托思乡之情的粽子;可以说是娴熟得无以复加;反倒是王容这些年一直在外跑;儿时的手艺已经荒废了许多;但上手包了几个后就渐渐娴熟了。甚至连受杜士仪之命到后头来的陈宝儿;也禁不住被勾起了当年在家中看着母亲和姊妹们包粽子的回忆;一时下场试了一回手;结果招来了好一阵赞扬;差点就忘了正经事。
“啊呀;贵主;师娘;杜师请你们去书斋呢;说是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还要咱们女人一块去?”
“我也不知道呢;只见杜师心情很好;却不肯透露半点口风。“
见陈宝儿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固安公主擦了擦手;却立刻笑着拉起了王容道:“既然如此;咱们到书斋去;看看这位杜长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她们两人跟着陈宝儿来到了杜士仪书斋的时候;就只见这里已经济济一堂。王翰、崔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