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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长;他因为忧心退路;竟是越来越捉襟见肘。当外间传来了阵阵欢呼呐喊;分明表示战局已定时;他终于痛下决心;拼着右臂上被那齐眉棍扫了重重一下;几乎仿佛连骨头都裂了;却成功争取到了一个撤退的机会。
然而;就在他翻越一处墙头悄然落地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已经有众多兵卒蜂拥而至。就这么一失神间;他只见面前一点锋芒从下头猛然弹起;直直地扎入了他的右胁。惨呼一声的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紧跟着左腿亦是传来了一阵剧痛;一时忍不住单膝跪地。当那一点锋芒倏然收起;看见身侧不远阴影处那持枪而立的人赫然是一个年方十六七岁的少年郎时;他终于禁不住这一晚上的连番打击;脑袋一歪昏死了过去。
罗盈从墙头落下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刚刚那个自己费尽力气方才打伤了的髭须大汉已经浑身是血地躺在了地上;他不禁诧异地看了一眼那持枪而立的少年;记起这便是杜士仪刚到云州的那一天;从固安公主那儿要来放在身边的近卫南八。不等他开口;南八便持枪拱了拱手。
“多亏罗将军把他打怕了;我这才能够趁势偷袭拿下了他。”
“这家伙太滑溜;我没能留下他;这是南小弟的功劳。”
罗盈哪里会和人抢功;连忙摆了摆手。两人还在这里客气个没完;不远处的健卒中间;却有人高声叫道:“杜长史有命;若有活口;一律押解到公主府
听到活口两个字;相互谦让的两个人方才回过神;罗盈先行上去查看那髭须大汉的伤势;见其流血过多;已经陷入了半昏迷;这些年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生死厮杀的他连忙撕下了对方的衣裳;做了简单的包扎;又上了些金创药做紧急止血;而后将人手脚捆了个结实;这才二话不说地把人扛在了肩上。一旁的南八看着这一幕;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忙持枪跟在了后头。等他们俩一前一后终于来到了公主府门前时;却只见这里点开了一排火炬;照射得四下无比亮堂。
此时此刻;赤毕精神奕奕地上前禀报道:“白登山中人出城包抄;这些马贼留在城外接应的人无一漏网。白登山命人呈报;所得马匹二百余匹;均是良驹”
之所以人才百余人;马却超过两百余匹;便是因为这些马贼习惯于跑路;人人都是两匹马的标准配备。而且相比拉车和运货的驽马;这些良马都是相当不错的品种;一匹马五十贯不在话下。也就是说;单单这两百多匹马;卖掉所得便超过万贯
杜士仪心里很清楚;王培义不是不能昧下这一笔额外的收入;之所以如实报上来;不过是为了示好。因此;他点了点头;再次问了今夜死伤;当得知如此布置周密的埋伏;仍然死了八人;伤了二三十人之后;他不禁轻轻吸了一口
“所得一半马匹拨给白登山的人。另外;今夜死者每人抚恤三万钱贯;兄弟子侄选一人为云州都督府近卫。伤者每人抚恤一万钱;官给治伤;伤愈之后;可入都督府效力。即日起;云州都督府募兵;愿效力军前者;其家人终身免租役今夜奋力杀敌者;以斩首记功;其余各赏一万钱贯”
挟今夜大胜之势宣布了这么一件事;而且赏格丰厚;平日里是想都不敢想的;一时下头被临时调集来的一百五十余人自然欢呼雷动。因此;当杜士仪吩咐打扫战场;安抚全城;人人应诺没有丝毫违逆。当杜士仪回转身进了公主府;进了固安公主寝堂之后;面对这位阿姊喜悦的目光;他便笑着说道:“终于报了阿姊被人劫杀的一箭之仇所幸此次还拿有活口;能够细细审问幕后主使
“你的诱敌之计奏效;初来云州这第一把火烧得人人服气;那就行了;至于是不是拿到主使;那不重要。”固安公主示意杜士仪坐下;这才问道;“刚刚张耀进来说了你的重赏令;你初到云州;非赏罚分明;不能服众;这固然没错。可你如此措置;只会让人人都锐意从军;可这样一来;城中军民失衡;日后粮食从何供给?等到迁徙的人大肆涌入;粮食可就吃紧;今年就算赶得上播种;秋收却难。”
“阿姊的担心我知道。如今聚于云州的这些人;多数有足够的自保之力;这些健勇用来补充兵员最是合适;至于粮食之事;一年之内;怕还是要靠外部输入。”
第五百四十九章 禁卒闹事,神龙
一夜的厮杀;当寻常百姓大清早打开门;看见街道上残存的一处处血迹时;无不心惊肉跳。然而;沿街敲锣打鼓;高声嚷嚷着昨夜来犯马贼已然全歼的声音;却让人们刚刚提起的心复又放了下来。尽管有人不相信;可云州四处城门上方悬挂着一个个狰狞可怖的人头;有心人东西南北转了一圈数下来;竟是整整八十联想到此前据说固安公主遭袭之际;传言道是马贼只有约摸百余人;城中上下顿时陷入了一片欢腾。
不过;有人高兴;也有人不高兴。这其中;跟着杜士仪从京城过来的北门禁军中精选出来的健卒;便是最最恼火的。自打进了云州城;履新的杜士仪就仿佛把他们忘记了似的;只让人安排了他们的食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一次。就连昨晚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在事先竟是一丁点都不知道。四个王毛仲悄悄安排在其中的钉子彼此碰头一合计;全都是一筹莫展;最后便有人突然轻咦了一
“对了;你们有没有发觉;咱们这次的人当中;大多都是葛大将军挑选出来的;而陈大将军那里出了十几二十个人;其中有几个人自成体系;从路上一直到现在;都从来不和咱们搭话;而且看上去也面生得很。”
这人起了个头;其他三人也都觉得有些纳闷。攒眉苦思了一会;其中那个容长脸的便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会儿我偷偷瞧了一眼;有一个很少和人照面;但看着极其年轻;我恍惚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真要是贵人;怎会到云州这种地方来?再说了;圣人防着宗室们和防贼似的;绝不会是宗室中人。不过;陈大将军为人谨慎;说不定这几个人另有目的;总之;凡事避着他们一些;免得回头给王大将军惹上麻烦。”
背地里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在京城还得提防隔墙有耳;但在云州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众人就全无心理负担了;当即一阵哄笑;很快就略过了这一茬。然而;王毛仲吩咐的任务倘若完不成;他们全都没法回去交差;因此头碰头地一合计;四个人终于商量出了一个办法。
他们可不是寻常阿猫阿狗;乃是北门禁军;天子近卫跟着杜士仪跑到云州来;这就已经够委屈了;关键时刻还被人撂在一边;眼看人家又是重赏又是建功;他们却连口汤头都喝不着;想来忍无可忍的人应该多得很于脆煽动了人齐齐去闹事;这样一来;杜士仪可就没办法继续于晾着他们了
说做就做;四人分头去自己认识或是相熟的人那儿舌粲莲花地一说;很快便引来了相当的共鸣。最后;整整一百名健卒竟是到齐了八十余人。这一大堆人往公主府门前一站;旌旗招展甲胄鲜亮;自然而然显得气势汹汹。这时候;起头去游说发动的四个人已经隐藏在了幕后;而出面的正是有正八品司戈的官衔;名义上是这百人之首的窦德武。
尽管出自窦氏;但三代之内没出过什么显宦;自己以勋官子弟入仕;如今四十出头也不过是正八品上的司戈;窦德武本没有多少雄心;此来云州也是打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主意。可是;杜士仪这样明显冷落他们的做法;让他的心里也大为不满;眼见着属下们也都忍不下去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当他死板着一张脸把求见杜士仪的话对门上说了出去之后;他心里就隐隐之间有些后悔了。
那杜十九可不是好惹的;入仕这许多年拉下马的对手且不说;此次一条诱敌之计一晚上就杀了那么多马贼;如今悬首城门的脑袋尚未风于;他这带头一闹;会不会被成为杀鸡儆猴的那个人?
可再后悔;他到这时节也只能硬挺着。好在他只等候了不多久;里头竟然不是召见;而是一身大红官服的杜士仪亲自出来。面对这情形;他心下稍安;行了个军礼后便沉声说道:“杜长史;我等应命扈从来到云州;也已经好几天了;可杜长史只命人安排我等食宿;却绝口不提其他安置;甚至于都不曾再见过我等一面。昨夜马贼夜袭;我等也并未受命出击;莫非杜长史是信不过我们不成?”
窦德武到底是老油子;一开口就直接扣上了一个信不过的大帽子;立时激起了后头众人的共鸣;一时喧哗不止。而杜士仪并没有急着开口;眼见窦德武转身举手示意肃静;可却好一会儿都没能弹压下这些人;他心里就有了数目。等到人群终于安静了下来;他方才开了口。
“之前固安公主遭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