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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发现周围只有一个身材雄壮的从者。
“师傅?”
“别说话,来,先下马。”
杜士仪先下了马,随即轻舒猿臂把玉奴抱了下来,这才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等到再行数十步,前头巷口处突然打起了一盏灯笼。见那里停着一辆牛车,玉奴忍不住侧头看了杜士仪一眼,却发现他神sè如常,牵着她继续走上前,到了牛车旁就弯腰把她径直抱了上去。
这要是换成别人抱她上一辆陌生的车,听惯了三姊那些拐孩子之类吓唬人故事的她必定会大声嚷嚷,这会儿却只是好奇而已。在宽敞的车厢中坐定,她便一眼看见天顶上嵌着一颗发出蒙蒙微光的珠子。从未见过此物的她定睛端详了好一会儿,等到杜士仪也上了车,那车门关紧车帘放下,她才一下子回过了神,注意到车厢中还有另一个女子。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她发现那女子姿容娇艳妩媚,顿时便醒悟了过来,张嘴便说道:“师傅,这是师娘?”
“孺子可教也!”杜士仪对玉奴竖起大拇指之后,这才对王容笑道,“下午杨七郎硬是把人送来。都是我上次一时最快说她阿爷会回来带她看花灯,结果让她惦记上了!”
王容也是第一次见到杜士仪称赞为音律天赋极高的这个小徒弟,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杜士仪会把人带来。尽管不过年方六岁,可小丫头已经可以看出是美人坯子,而杜士仪这一句师娘让她心里又是喜欢,又是嗔怒他在这么丁点大的孩子面前还是语无遮拦。等到把玉奴拉到身边坐下,她笑吟吟地询问了她家中情形,琵琶都学了些什么曲子,本想给一件见面礼,可想到等玉奴回家不好解释,顿时踌躇了起来。
“你不用费心了,我才刚送了她一把小琵琶,足够她用到十岁了。”
杜士仪倒是很想捏捏小丫头的脸,可纵使大唐,这种亲昵的动作也有些出格,因而他只能眼看王容把玉奴揽在怀里,还笑吟吟地逗弄她说话。等到牛车缓缓起行,渐渐就到了成都城内灯市最热闹的那条大街,但只见游人如织车马如云,他便将窗帘揭开,任由这一大一小两位美人观赏灯市景象。但只听玉奴不时发出惊喜的欢呼,王容亦是秀眉舒展,面容轻松,即便看惯了比更璀璨繁华的夜景,他也不禁感到异常满足。
若永远都是太平盛世就好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神仙师娘
火树银花不夜天。一年到头入夜就得闷在家中;难得这三ri的上元放夜;也不知道多少百姓加入了这场狂欢。这一晚的上元之夜;就只听处处欢声笑语;就只见处处喜气洋洋;无论贫贱富贵;无论男女老少;但使彻夜流连灯节的;面上全都洋溢着节ri的欢快。
牛车上;见之前一直兴奋得无以复加的玉奴已经伏在软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白狐皮毯子;面上还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显然是香梦正酣;杜士仪不禁莞尔。虽说小丫头是很讨人喜欢;可是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个小电灯;他也不是没有遗憾的。
这会儿她独占了软榻的衣角;他就挨着王容的另一边坐了;因笑道:“琳娘等大些了;一定也会和她一般可爱。咱们将来若是有女儿;我教她琵琶;你教她箜篌;如何?”
尽管杜士仪不是第一次说及将来了;但在这种上元夜说这种话;身边又躺着这么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丫头;王容忍不住低头看了玉奴一眼;旋即面露戏谑地笑了。
“好如果是男孩子;你便教他经史诗文;将来说不定又是一个赫赫有名的杜三头”
“居然敢笑话我”杜士仪顺势就把王容箍在怀里;等到她轻轻把头搁在了他的肩头;他才低声说道;“你阿爷这些ri子捎信过来时;可有什么不放心?当初能说服他;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阿爷后悔了呢”王容随口说了一句;等到眼睛睨见杜士仪面上流露出了狐疑和讶异;她方才轻笑道;“早知道杜十九郎是那般不重视门庭;不在乎人言的人;他早就让人上门去试探你口气了;也不至于这好几年都被我们蒙在鼓里。不过;对于你结仇的本事;阿爷也是叹为观止。若不是尊师以派我去终南山代她清修祷告为由;我这么突然从京城消失;难免会有人心存疑惑。”
“所以说;既然有这么多人帮着我们;若是我们还不能成就好事;岂不是有负期待?”
杜士仪轻轻耸了耸肩;这才低低地说道:“幼娘;你上次问过我的志向;你自己呢?”
“我?”王容一下子愣住了。想到从前;想到和杜士仪相识之后;想到现在;她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翘了好些;“从前只是希望阿爷和阿兄们都能顺顺当当;平安喜乐。可认识了你;你又那么强横不讲道理;我还糊里糊涂答应了;那时候;就添了一个你能够仕途平顺;平安如意。现在终于离开了长安;我自然希望;你能够让一方平安;四方知名;到时候……”
“到时候我便能迎娶你回家了”杜士仪突然接了一句;见王容的表情仿佛是默认了;他不禁认认真真地问道;“那你曾经代替你两个阿兄接手了不少家中生意;就不曾打算过更远的将来?”
“士农工商;从商者;在世人眼中;终究是等而下之。”王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怔忡之sè溢于言表;“就是阿爷;尽管数年内从长安首富到关中首富;传言中甚至是天下首富;可越是如此越是引人觊觎;太平盛世;达官显贵还要稍存脸面;不敢逼凌过甚;可若是一旦有所变故……杜郎;高处不胜寒;不但官场如此;商场亦是如此。”
首富便是一块肥肉;古今中外都不外如此;杜士仪自然心中明了。今ri相见;除却相约赏灯;他却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相托。
因而;顿了一顿之后;他便沉声说道:“幼娘你心思缜密;又常在外与人往来;人情世故更是练达。旬ri之内;建池蓄水的工程便要最先开始。县廨之中如今还少一个县尉;武志明固然jing明;但没有分身术;其余两个老官油子我却信不过。而若要我事必躬亲;那也不现实;所以;此事我想交托给你。”
“我?”
这次王容终于诧异得坐直了身子;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让我一个女子出面?”
“李家如今应该已经唯你马首是瞻;至于崔氏;既然捐出了钱;必然不会有异议。因而;由这两家挑你出头承揽计划;旁人自也无话可说。杨家和鲜于家这些外来的衣冠户;更不至于在此事上出头。如何计划;如何招揽民夫;如何支付报酬;工期、地点、造价、公示……林林总总都交给你。此前历任县令都有相应的计划;但纸上谈兵居多;我也做过一个相应的粗疏计划;这些都交给你。算学应是你之所长;只要戴上幂离;旁人也窥视不着你;而且还能保持神秘感”
“你还真会差遣人”王容听着双眸异彩涟涟;嗔了一句后却露出了自信之sè;“既如此;我就试试看用人得当;统筹得法;兼且发放工钱时也能公平;只要能做到这些;我相信一定会做好的”
杜士仪本意是想在县廨中挑人去主管这件事;可看来看去那三个属官并非专业不说;而且接下来还有另外更重要的事需得他们去做;这监修水利的事;他只能交托给未婚妻。
见王容果然答应了下来;他忍不住那一亲芳泽的念头;可还未等他真正触碰到上次曾经领略过的芳香绵软;耳畔便突然传来了一声竹节爆响;紧跟着便是玉奴的低低惊呼。他扭头一看;就只见软榻上的小丫头已经半支撑着坐了起来;正在睡眼惺忪揉眼睛。
“阿姊……”
玉奴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女子身影;本能地叫了一声;等到睁大眼睛看清楚女子旁边坐着的是杜士仪;她方才狐疑地眨了眨眼:“咦;是师傅?我在做梦……唔;继续睡一觉就好了……”
见小丫头嘟囔完了又躺了下来;还舒服地拉了拉那毯子;转向里头去睡了;杜士仪登时哭笑不得;被打搅了好事的恼火也为之烟消云散。而王容则是面上红扑扑的;嗔怒地瞪着杜士仪斥道:“在小孩子面前别动手动脚的万一她回去之后随口嚷嚷;说你已经有……那时候岂不是不消几ri就到处都知道了
“我自会提醒她;不过就算她说出去却也无妨。娘子可知道;大年初一;有人给我送的节礼中;便包括四个二八年华的美婢。我笑纳之后;全都放在后院扫地了。”
“你还真是暴殄天物……”
尽管知道杜士仪为人秉xing;但听到这种比情话更动听之语;王容却只觉得心中飘荡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滋味。因而;一路互诉衷肠;等到牛车再一次停下;杜士仪亲自抱了玉奴下来的时候;她便轻声说道:“之前不过是打赢了小小的两仗;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