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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战胜了你;这些头衔是否应该由你承担下来?”杜士仪突然打断了塞默羯的话;见其顿时为之语塞;他方才弹了弹袍角站起身来;笑容可掬地道;“虽然我的武艺在人才济济的大唐只能是微不足道;但为了让某个只会大叫大嚷的家伙心服口服;那么;我愿意让他看一看。”
杜士仪向固安公主身后捧着一口宝剑的岳五娘微微一笑;倏然伸抓过了那把宝剑;一个利落的转身之后;宝剑已然倏地出鞘;那一道迅疾无伦的寒光转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几乎是在刹那间往塞默羯的头上撩。没想到杜士仪出就出的塞默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只觉得头上一轻;继而又是一股凉飕飕的感觉;眼看着杜士仪竟回剑再次落座的那一刻;他方才陡然醒悟过来;将往脑袋上一摸;脸sè立时涨成了猪肝sè。
“下次再这么信口开河;那掉的就不是你的头发;而是你这颗脑袋了”
疾言厉sè地撂下了这么一句话;杜士仪方才chun风满面地对三位俟斤微微欠身道:“还请三位俟斤见谅;我学剑不jing;下把握不住轻重。而且;我这点微末的武艺;在大唐实在是拿不出;今天真的是献丑了。现如今;谁是骗子;谁是胆小鬼;料想各位应该都看得清清楚楚”
把握不住轻重还正正好好削了塞默羯脑袋上的那些头发;几乎把人剃成了光头?这要是拿不出;拿得出的武艺又当如何?
看到塞默羯那气得直哆嗦;却在三部俟斤的喝止下;忍气吞声地退了回;固安公主顿时纵声大笑;笑过之后便轻轻一拍双道:“好了;今ri是来商谈;既然是商谈;就没有必要一直这么剑拔弩张。五娘;你给诸位俟斤斟酒吧;记住;用他们带来的酒罐;免得有人怀疑我在酒中下毒。”
岳五娘答应一声;这才盈盈站起身。见她娇娇怯怯柔柔弱弱的样子;三部俟斤全都少了几分jing惕;因见其恭恭敬敬接过他们随从中的酒罐;给他们一一斟酒;然后又到固安公主和杜士仪面前满上了;继而垂侍立一旁。尽管根本没有商谈出一个什么结果来;但此刻既然是饮酒吃肉的时分;两边自然谁都不提正事;须臾谈笑风生了一阵闲话;又是几碗美酒下肚;固安公主便又笑道:“只有酒肉未免无趣;五娘;耍一套剑舞给大伙瞧一瞧;以助酒兴。”
“遵公主之命。”
刚刚岳五娘逐席斟酒;三部俟斤闻到了她身上那股有别于奚女的诱人幽香;虽则她容颜算不上绝美;可总难免生出男人最常见的那种来;甚至有人思量着此番收时;不妨于脆向固安公主讨要这个看上还颇为可人的侍女。因而;看到岳五娘从一旁一个从者那儿;接过了一对长不过尺许的剑器时;他们全都没往心里;甚至还有人抚掌叫了一声好。可当岳五娘一个旋身双抛出了剑器时;他们却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一对剑器竟是飒沓如流星一般;径直朝坐在那儿满脸心不在焉的塞默羯激shè而。就当他们瞪着骤然面对这一幕呆若木鸡的塞默羯;以为他必然会死在这偷袭之下的时候;却只见那剑势突止;随即竟是以一种诡异的倒飞之势;径直又回到了岳五娘中。然而;他们这憋着尚未吐出的一口气;却被杜士仪那突如其来的抚掌赞叹声;给严严实实堵在了喉咙口。
“好剑势”
第二百三十九章 寒光雄曲,一箭穿心
李大酯曾经去长安朝觐大唐天子;但眼前这三部俟斤都未有过如此荣幸;因而;对大唐声名赫赫的公孙大娘剑器舞;他们连听都不曾听说过;即便有人告诉他们;习惯了战场冲杀的他们也只会认为那是花里胡哨的花架子;绝无半点杀伤力。可此时此刻;眼前那一团银光着实颠覆了他们的认识。就是刚刚那个他们当做是可以随便揉捏的一介婢女;此刻双剑在手;却是多了一种凌厉的锋芒和锐气。
而饶有兴致的固安公主眼见得那剑光让面前这些奚人变了脸sè;突然含笑问道:“在幽州时;我听说杜十九郎jing擅琵琶;曾经为公孙大家的剑器舞伴奏;今ri我特地带了琵琶来;可否请杜十九郎再演上一曲;为今次剑舞再添颜sè
这是早就和固安公主商量好的;杜士仪微微一笑;当即欠身答应了。等到身后另一边的赤毕从固安公主身后一个护卫的手中接过琵琶呈了上来;他从腰中革囊中取出护甲戴上;眼见得岳五娘仿佛心有灵犀似的稍缓手中剑势;他便骤然奏出了夹扫之音。这是当初那一曲《楚汉》之中最为高cháo的乐章;也是他当初演绎得最为淋漓尽致的乐章;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环境中再演此曲;他不知不觉便生出了一股慷慨激昂的悲壮之气。
而岳五娘当初在安国寺中演那曲《楚汉》的时候;作为配角的她亲眼见识过公孙大娘那悲壮剑舞之中的凌厉;背地里夜夜习练时不曾展现过的;她最擅长的轻巧腾挪之外的雄壮锐意;在这种险境的威压之下;她几乎水到渠成地施展了出来。跳跃的剑光不但从塞默羯的面前闪过;也从固安公主和杜士仪的眼前头顶闪过;纵使那三位已经惊肉跳的奚族俟斤;虽让护卫挡在前头;可眼中也都充斥着那仿佛演绎出了千万雄兵的剑影。
如此剑舞竟是区区一个婢女演绎出来的;而且是固安公主身边;他们从来没注意过的一个婢女。如此说来;固安公主那个最心腹的婢女张耀;难不成也是如此深藏不露的高手?
金戈铁马;铁骑万钧;天地苍茫……这和奚族之中常奏的乐曲颇有共通之处的乐曲激起了三位俟斤久远的记忆。而那剑影寒光;更是让他们想到了昔ri经历过的一场又一场大战;那种心中的血气和意气顿时被深深地撩拨了起来。而偏偏在这等时候;固安公主又轻描淡写地开口说道:“这一曲楚汉;说的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被汉王刘邦十面埋伏;最终拼死突围的故事。”
她只字不提项羽自刎二字;却是意味深长地说道:“为了围杀这天下第一的名将;区区八百勇士;汉军却折损无数所以千年以来;这个传奇一直在中原久为传唱。”
奚人自己都尚未有文字传世;对于祖先的故事都不过是口耳相传;能说汉话的只有寥寥数人;又哪里有人知道什么中原的历史?此刻;谁都觉得固安公主这是另有所指;三位俟斤彼此之间隐秘地交换了一个眼sè;眼见得岳五娘那凌厉的剑光几乎都是往塞默羯身上脸上头上招呼;尽管谁都知道那必然是故意的;可他们全都不发一言;心中已经是隐隐改变了主意。
投奔突厥固然是一条路;可固安公主所言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做主和供人驱策;何妨选择一条明哲保身而又获利无穷的路?
而杜士仪手中的琵琶就在这时候发出铮地一声高鸣;那尖锐的声响仿佛就响在他们耳边;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变了脸sè;而就在这时候;他们只听岳五娘一声清叱;手中倏然寒光直闪。尽管他们身前有护卫挡着;可那种劲风锐气仿佛隔着人都能感受得到;当人稳稳站定;轻垂双手盈盈行礼;仿佛又成了一个没有半点威胁的弱女子时;他们不禁心中直冒寒气。偏偏这时候;受惊过度的塞默羯突然发出了一声难听之极的惨叫。
三部俟斤先是恼火地瞪了这个讨厌的家伙一眼;等看清楚面前的景象;他们顿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却只见塞默羯身前地上那一对剑器之下;竟是扎透了两只野兔;那汩汩直流的血和拼死挣扎的动作分明告诉他们;就在顷刻之前;它们还是活物。即便不知道这野兔究竟是哪儿来的;可一时间;谁也再不怀疑刚刚岳五娘若是有心;能否取走他们的xing命;脸sè一时难看得无以复加;最为年轻的俟斤吉哈默更是悄悄摸着自己的咽喉。
然而;塞默羯仿佛真的被吓得不轻;尤其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他的脸上甚至溅到了几滴鲜血;那难听的惨叫声配合着他那不停哆嗦的身体;让所有人都大皱眉头。还不等固安公主再次发难;恼火之极的吉哈默便霍然起身;直接把那只银碗中的酒全都泼在了塞默羯的脸上。
“鬼叫什么;给我住口”
见塞默羯打了一个激灵;终于停止了那丢人的惨叫;吉哈默方才转身看着固安公主和杜士仪;好一会儿方才行了一个奚人对待尊长的礼节;继而直起腰说:“尊贵的公主;你让我见识到了大唐深不可测的实力;如果你能让我度稽部看到真正的利益;那么;我将立时引军回归;再不会打扰奚王牙帐的宁静。”
“好。”
固安公主想也不想便点头应了一句;又看向了其他两部的俟斤;见这两位年纪稍长的犹豫片刻;也都起身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她的脸上便露出了毫不掩饰的笑容;继而就轻蔑地看着面如死灰的塞默羯;笑着说道:“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