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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拜帖,他一看是王维杜甫王昌龄岑参,顿时笑了起来。
“摩诘经张文献举荐为左拾遗,杜子美曾经一直后悔献书张文献而不成,他们俩过来也就算了,没想到就连少伯和小岑都全来凑热闹!又是旧友,又是僚佐,我这清净是保不住了。传令出去,开门,迎客!”
杜宅大门敞开迎客,杜士仪亲自设宴款待当年旧友僚佐,当这样的消息传开之后,还不等这几位去杜家拜访的人回到自己家,他们的家门口就已经聚集了一大片来打探消息的人。这其中,御史中丞王缙立刻遭到了同僚上司下属的围堵。
“夏卿,你和崔家是姻亲,崔家又和杜家是姻亲,你之前说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如今令兄已经见到了杜相国,你还要藏着掖着不成?”
“何止令兄,王中丞,据我所知,令兄当年左迁后,你和杜相国交往甚密,甚至张河东相国在位时,新宅落成,你跟着杜相国过去,还曾经吟诗一首。”
“王中丞,现如今外头就快要乱成一团了,你就好歹说一句话让大家安心一下吧!”
王缙只觉心烦意乱,到最后也顾不得是否得罪人了,重重一拍扶手站起身来,这才阴着脸道:“我是我,杜相国是杜相国,我却不会扯着虎皮做大旗!家兄后杜相国一科为状头,彼此相交莫逆,我也因此和杜相国相交,但那是少年时事,如今怎会因私废公?若是我自己,我可以在这儿撂一句明白话,南阳王乃是懿肃太子次子,论礼法当然应该承继大位!”
看着身边人一个个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又是打哈哈,又是试探,好一阵子方才渐次离开,王缙不禁气恼得随手抓起一样东西怒掷于地。如果不是张九皋那追复太子李瑛的奏疏,南阳王李係的优势地位不可动摇,但现在这个变数太大了!
把新君登基施恩于下的手段都给抢去了,杜士仪恐怕比他想象的那样更加心大!r1148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丧子之痛
杜宅的闭门谢客既然被王维等人联袂来访打破了;接下来的一两天;自然是访客络绎不绝。杜士仪接见了其中一部分确实和自己有渊源的人;至于那些纯粹是来攀交情打探消息的;则是仍旧被拒之门外。然而;每个见过他的人全都喜气洋洋出了门;这也就让那些一边正在派人密切关注杜宅动静;一边竭力争取人脉的龙子凤孙们危机感越来越大
杜士仪自己固然号称弃权;可通过其强大的影响力;说不定别人会顺理成章去跟着他的意思推举
于是;在相隔推举之日仅剩下最后两天的时候;一直都在彼此看谁耐心最好的宗室们终于倾巢而出。这一次;每一个人都是赤膊上阵;没有把儿子们派到前头当炮灰。当仪王遇见丰王;当南阳王面对盛王;当信王看到凉王;彼此之间立刻火花四溅;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擦枪走火。可就在这时候;一辆看上去寻寻常常的牛车停在了杜宅门口;从上头下来的赫然是牵着一个孩子;一身缟素的美艳少妇。看到这显然是母子俩的一对人;众人登时偏移了注意力。
那是……广平王妃
尽管杨国忠和杨玉瑶死后;杨家那些国夫人封号被褫夺;杨蛞杨椅兄弟亦是被夺爵;杨家已经式微;可广平王妃这一出现在杜家门口;立刻让人想到了传言中当初生在马嵬驿的那一幕。正是杜士仪抱起广平王长子李傀;声称太子以及二王之冤。也正因为杜士仪是建议昭雪东宫一脉冤屈的倡导者;南阳王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最有可能的新君人选;毕竟杜士仪自从回归之后;就对广平王妃崔氏及广平王诸子不闻不问;并没有任何特别的亲近之举。
可那莫非是为了如今的推举贤王定立新君打伏笔?李傀年幼;更何况幼主权臣;正是篡位的最佳选择
广平王妃崔氏也注意到了那一道道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其中有揣测;有不善;更有**裸的恶意。她本能地将李傀紧紧拉在身边;却还是快步往杜宅门口走去。可还不等她来到门口;就已经被斜里上来的丰王李珙一把拦住了
“崔氏;这样的大事;莫非你也打算不自量力插一脚?你别忘了;现在的杨家;不论是谁都能一把捏个粉碎;若是你一门心思想要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到头来;只会被人一个手指头摁成齑粉”
听到这毫不掩饰的威胁;崔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然而;她只是把李傀掩藏在身后;随即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道:“我要做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还请叔父让开;我要见杜相国”
如果这不是在杜士仪家门口;面对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丰王李珙恨不得一巴掌抽上去;可现在只能强自压抑心头暴怒;却一点都没有让路的打算。而他阴着脸不吭声;旁边盛王李琦也上了前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崔氏;你这广平王妃之位能够保住;就该谢天谢地了;竟然还好高骛远?你也不看看你这长子才几岁;看得出好歹;也配得上贤王之称?”
面对周围传来的哄笑和冷嘲热讽;崔氏死死咬住了嘴唇;突然扯开喉咙大叫道:“请通报杜相国;我有太真姨母的信物想要转交给他”
这一声登时让今日特意赶来的诸王为之色变。杜士仪和前寿王妃杨太真有旧;彼此师徒相称;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如今崔氏打出了这样一张感情牌;显然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尽管不少人暗自冷笑崔氏不自量力;痴心妄想;可只过了不多时;当看到杜宅之中有人出来;赫然是杜士仪义子杜随时;也不知道多少人登时心中咯噔一下。人们不情不愿地给阿兹勒让出了一条路;而崔氏则是一把拉起长子;匆匆迎了上去。
“广平王妃;义父着我捎话给你;不要事事都拿太真娘子出来当挡箭牌;请直截了当地说;今日来到底是什么打算?”
众目睽睽之下;崔氏眼圈通红;突然就势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又拉着儿子一同跪了下来;从怀中颤抖地拿出了一枚香囊:“这是从前太真姨母亲手绣了送给我的;我不奢求别的;只求杜相国能够庇护我家大郎就在昨夜;三郎……三郎在睡梦之中被人蒙住口鼻活活窒息而死这些日子;我也不知道用银针验出了多少毒物;可仍然保全不住我的孩子”
面对这个突然的消息;四周围顿时一片哗然。而阿兹勒也吃了一惊;他盯着哭成泪人似的崔氏看了许久;见一旁那单薄的少年紧抿嘴唇;虽泪流满面却不肯放声;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那孤苦伶仃的童年。他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把李傀抱了起来;这才开口说道:“请广平王妃随我来。”
崔氏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见阿兹勒转身就往大门走去;她立刻醒悟到这代表着什么;登时艰难地一手扶地站起身;踉踉跄跄追了上去。等到这两个人消失在杜宅门内;外头等候求见的人群方才彻彻底底骚动了起来。盛王李琦本就不是什么很有城府的性子;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质问道:“怎么会突然生这种事;要是让我知道谁于的;我非杀了他不可”
“这倒是奇了;广平王妃死了个儿子;你这么跳脚于什么?”丰王李珙本就瞧不起盛王和寿王当初靠着武惠妃;天天在父亲李隆基面前卖乖;这时候立刻就刺了一句;见盛王李琦顿时火冒三丈;他便意味深长地说道;“再说了;谁知道就一定是外人谋害崔氏之子?别说什么虎毒不食子之类的鬼话;想当初咱们的曾祖母则天皇后做过什么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如果牺牲一个就能够把另一个抬上去;何乐而不为”
此话一出;本想开口劝和一下两人的仪王李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再也不敢贸贸然开口。话归这么说;可看到刚刚崔氏抱子痛哭的那一幕;还是有很多其他人不相信那是崔氏身为母亲却狠心害死幼子;从而为长子铺路;看向这些造访杜宅的皇子皇孙们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怀疑。毕竟;崔氏说的是从数月之前就现有人下毒暗害;只是最终防不胜防中招了;由此可见;这些皇家的龌龊实在是很不少
崔氏只顾着跟上前头的阿兹勒;甚至记不清自己进了多少门;拐了多少个弯;最终看到敞开大门的书斋时;她不禁呆呆停住了;等注意到阿兹勒已经进门;方才又加快了脚步。一进门她就看到;阿兹勒正抱着李傀站在杜士仪身边说着什么。虽说杜士仪脸上看不出喜怒;可她本能地感觉到;对方在目光转向自己时;并没有厌恶和不满。自从失去丈夫;和母家几乎决裂之后;崔氏对于善意和恶意已经到了极其敏感的地步;一时不禁双膝一软;泪如泉涌。
“杜相国;我真的对皇位没有任何妄想;我只是怕那些醉心权势的叔叔伯伯;还有那些祖父一辈的叔祖们害了我家大郎三郎……三郎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