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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意识;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床前那满脸没好气的人正是杜仙蕙。
“阿……姊?”杜幼麟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呆头呆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还问我怎么在这?昨天朝会上;陛下没出面;高力士代为主持;一大堆人都在推举阿爷当右相呢;你还有功夫睡觉”
“啊”杜幼麟这才意识到父亲已经带着大军回来了;长安城危若累卵的困局已解。他下意识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可紧跟着就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酸疼;再看看身上分明已经换了一套于净的中衣;伤口都重新上过药;又仔仔细细包裹了起来。他也不好意思问是谁帮的忙;连忙披衣趿拉鞋子下了床;认认真真地对杜仙蕙问道;“阿爷眼下人在何处?”
“他哪有功夫在家里呆。”说到父亲;杜仙蕙又心疼又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婆婆把我们从原本安置的地方给放出来之后;我就立马赶了过来;可只和阿爷说了一句话;他就被裴大夫给死活拖走了;到现在还没能和他再见上一面你姐夫不比你在城墙上呆的时间长;所以还撑得住;也被阿爷一块给带走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他说话”
尽管抱怨连连;可看见杜幼麟正在火速穿衣下地;杜仙蕙还是提醒道:“你也是当父亲的人了;凡事记得多为锦溪想一想。见着阿爷提醒他一声;什么右相;不过是名头听上去好听罢了;千万别上了人家的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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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四章 义子将前锋,儿统飞龙骑
在杜幼麟蒙头大睡的这一天一夜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朝中并不仅仅是因为杨国忠被杀而腾出了一个右相的位子;韦见素也主动担负安禄山叛乱的责任;请辞左相;所以;政事堂的两个宰相之位竟是全都腾了出来尽管在此之前;大唐每代天子常常都会同时任用三四个甚至更多的宰相;但李隆基从开元初年起;便大多都是采用两个宰相搭档的制度;一正一副;偶尔虽有例外;但那个多出来的宰相不多时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去职。
所以;现如今呼声最高的;正是早早就因军功加同中书门下三品;众望所归的杜士仪可在昨天早朝之上;杜士仪便坚决不肯接受;反而推举了御史大夫裴宽。想也知道;裴宽当然也是坚决推辞;但却被杜士仪以叛军动乱;天子卧病;国事不可无人处置为由;硬推去了临时主持政事堂。
当杜幼麟从于将口中了解了这一系列经过;来到京兆府廨的时候;却是扑了个空。裴宽不在这里;而是去了政事堂;就连他的父亲杜士仪也已经离开;据说是去了宫中禁苑整备兵马;前往讨击叛军;顺便给即将回归的禁军腾地方。面对这么一个消息;他不敢耽搁;立刻匆匆赶往大明宫。如今天子刚刚回来;病着根本不能理事;所以即便杜幼麟只是区区一个光禄丞;此前负责守御长安时的临时腰牌却还有效;总算是平安无事进了宫去。
当他终于来到往日屯驻左龙武军和左羽林军的左银台门时;陡然之间听到了一阵响亮的应和声。循声望去;他就只见旌旗招展;将卒方阵整齐肃然;而在高处说话的;正是仆固怀恩。他对父亲麾下这位勇将并不算太熟悉;此刻伫立倾听;听到对方并没有着力渲染平叛之后的犒赏;而是从此前杜士仪对军中汉蕃一视同仁施恩入手;通过鼓动将士的忠义之心;号召来日与叛军的决战。直到听完;他召来一个站岗的小卒;这才问清父亲在右银台门。
相比有夹道直通兴庆宫的右银台门附近;禁苑西边的左银台门就只驻扎了阿兹勒的前锋营。在长安解围前的一晚血战和次日的决战之后;阿兹勒的前锋营减员将近三成;立下了赫赫大功;让叛军之中的骁将田乾真吃尽了苦头。此时此刻;亲自来迎接杜幼麟的他脸上便是喜滋滋的。
杜幼麟和阿兹勒虽不像兄长与其那么熟;可也并不拘礼;当即打趣道:“看你这么高兴;可是阿爷给了你什么大好处?”
“哪有;刚被大帅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阿兹勒见杜幼麟瞪大了眼睛;显然不相信;他便眉开眼笑地说道;“可大帅今天正式收我为义子了”
杜幼麟顿时惊咦了一声;随即便笑了起来:“阿爷总算开了这个口;那日后我可得叫你一声阿兄了”
节帅收义子;这在各大边镇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比如安禄山的义子就足有万把人;他自己连名字都记不全;其实只是个名义而已;在安禄山那些亲生儿子面前;也就是如同一介下属;即便安忠志这样得宠的也不例外。杜士仪却自始至终就没有开这个口子;身边人中赋予杜姓的;至今也不到十个;也没有正式定下父子名分。所以;听到杜幼麟这一声阿兄;阿兹勒只觉得浑身毛孔仿佛都舒张了开来;随即赶紧摇摇头道:“这我怎敢当;小郎君太客气了
“这些年来;我和大兄都不在阿爷身边;你鞍前马后跟随南征北战;比我们尽孝更多;阿爷都正式收你为义子了;我这一声阿兄怎不应当?”杜幼麟说着便突然停下步子;又对阿兹勒深深一揖;慌得对方赶紧往旁边闪开;又还礼不迭。他却一把将阿兹勒搀扶了起来;随即诚恳地说道;“就是此刻大兄在此;也一定会认你这个兄长的。”
阿兹勒就是杜广元当初去中受降城拂云祠带回来的;想想那位长公子的性子;他就知道;杜幼麟说的话绝不是诳言。可越是如此;他心中就越觉得暖流涌动;陪着杜幼麟继续往前走时;他就低声说道:“生我者父母;教我者义父;能有今天;全都是义父所赐;只要义父说一句话;纵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会遵从;还请小郎君放心”
说着这句再烂俗不过的话时;阿兹勒却往兴庆宫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其这幅光景;杜幼麟心中一跳;立刻明白了他这表忠心的含义。可是;即便他已经接受了父亲的种种做法;也已经对李隆基这个天子完全失望;可要做出弑君之事;他心里仍然还有一道很难越过去的沟坎。因此;他没有去接阿兹勒这话茬;反而岔开话题问道:“我从左银台门过来;只见仆固将军正在整军;阿爷在你这里也是在整军?”
“小郎君以为刚刚义父为何痛责我?就是骂我太大手大脚;即便前锋营中尽皆死士;也不该这么败家。如果不是现如今正在战时;我又总算有功;他就要打我的军棍以儆效尤了”嘴里这么说;阿兹勒脸上却在笑;“所以;我这次不会跟随出征;而是驻守长安。虽说我这里就只剩下了千余人;可接连两战下来;想必长安城上下人等;全都知道我这个人是疯的;要拿下我这千余人;那他们就得准备上万人来填”
说到这里;见杜幼麟倒吸一口凉气;阿兹勒就轻描淡写地说道:“至于义父;他正在飞龙厩检视马匹。”
飞龙厩在大唐的历史中曾经占据了重要的地位。武周时期;武后择选宫中善马术的内侍;用飞龙院中饲养的御马;打造了一支内飞龙骑;隶属于飞龙使管辖;而到了开元天宝年间;飞龙使隶属于闲厩使;但更多时候却归宦官调动;比如高力士当年便曾经调动过飞龙甲骑。但在天子西逃的时候;飞龙骑也都跟着去了;如今飞龙厩中虽不能说空空如也;剩下的马却也只有老弱病残了。
阿兹勒把杜幼麟送到这里就悄然退下了。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正站在一处马厩前;杜幼麟只觉得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好容易到了距离父亲背后几步远;他张了张口;却只是低低叫了一声。
“阿爷。”
“幼麟;你知道宫中六厩最盛的时候;有多少马匹?”
这个问题并不在杜幼麟的准备之中;他犹豫了一下;这才不确定地答道:“应有数千匹吧?”
“你还是估计得太过保守了;最盛时御马不下万匹;但那是王毛仲在世时的事情了。”
杜士仪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和王毛仲有深仇大恨;而此人固然骄纵;目下无人;手段毒辣;但在养马上头;至少大唐这百多年来;无人能出其右。他最初接掌内外闲厩的时候;甚至把家就安在了闲厩之侧;从喂马的牧草到粟麦;再到马匹;严格把关;于是那些胥吏等等再没有人敢盗卖;又或者以次充好;所以陛下认为能。而在他之后;闲厩马匹的数量和质量就每况愈下了。除却每年骑射表演时那些装门面的;其他也就那么一回事。”
杜士仪这才转过身来;见杜幼麟不解地看着自己;他便笑着问道:“你此次守御长安;功劳不小;裴大夫力荐于你。举贤不避亲;我打算奏你为太仆少卿;兼知内外闲厩使;监牧使;你可愿意?”
要是姜度人在此处;脱口就会问一句;这不是成了养马的?杜幼麟也有些纳闷;没想明白的他下意识地问道:“阿爷;幽燕暂且不提;这些年来